第35章 夜勤病栋
趁着夜色,国斌一个人又回到了医院。
国斌从正门口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借着上厕所的功夫,换上医院的白大褂,在包间里,待到凌晨才出来。
医院大部分地方都已经关上了灯,但icu病房外的凳子上还是坐了不少人。虽然这家医院并不是什么特别出名的三甲医院,但这里的人依旧是不少。不过相比于白天,多了几分安静,大部分人只是东倒西歪地睡在凳子上。
有亲人在这里怎么可能安心回家睡觉呢。
值班的护士朦胧着睡眼,尽管国斌没有发出一点声音,但她还是注意到国斌。
国斌倒是不慌,医生出现在这种地方本就是一件很寻常。护士瞄了一眼国斌胸口挂着的铭牌,虽然没有看清具体写的是什么,但,自己医院的牌子倒是认识。
“过来登记一下。”
护士对着国斌招了招手。
晚上不同于白天,白天每个病房前都有专属护士登记出入人员,晚上则是在总登记处登记一下就好。
国斌朝着护士点了点头,在登记本上签了字。护士看了一下,国斌写的信息和胸前牌子上的一模一样。
“好了,你去忙吧。”
说罢就闭上双眼,消减一天的劳累。
白天累成这个样子还要上夜班,国斌打心底里敬佩这些人。听说医院里面最忙的是儿科和急诊,看来还是有几分道理的。
国斌来到男人孩子的病房前,奇怪,国斌检查了每一个坐在周围的人,发现男人并没有在这里。不过这样也好,省去自己不少麻烦。
在门前深吸一口气,就推门走了进去。
先消毒。
在正式进入病房之前,国斌先走进一个小房间,用里面的酒精给自己全身弄了个遍。自己要尽量减少对病人的影响。
一切完成后,国斌来到病床前。床有个孩子,身上插满了各种各样的管子、仪器什么的。微微亮起的屏幕上显示着小男孩的心跳,就目前来说还算是平稳。
不过国斌注意到放在挂着在墙上的记录单,病危通知书已经下了至少四五回了。国斌知道这是什么概念,有半只脚已经踏进鬼门关了。
国斌深呼吸一口气,掏出相机,对着事先准备好的小男孩照片就是一下。
咔嚓!
嗯?
国斌见床上躺着的小男孩没有反应,又对着照片拍了十来张。
为什么一点反应也没有呢?
国斌有些慌张,不应该啊,自己是第一次给他拍照。之前自己也从未见过他,可,他为什么没有反应?
心跳监测仪滴滴地响,国斌也越来越紧张。
超能相机失效了?
冷静!冷静!国斌用力捏着自己的胸口。现在这种情况,根本不能出现一点失误。
难道躺在床上的人,并不是男人嘴里的男孩?
嘶。
细思极恐。
而且进门前他也注意到,男人今天晚上也没有想其他病人的家属那样时时刻刻守在门外,明明孩子能依靠的人只有他一个。
真就放心让病危的亲儿子一个人留在这里啊。
如果这个猜想成立的话,他是怎么进到这里来探视的?护士态度可能有些凶,但绝对是尽职尽责的,不可能把一个和病人素不相识的陌生人放病房。
国斌有些头疼。
现在只能拿着手里的照片去和床上躺着的小孩对比。他脸上带着面罩,加之房间里灯光有些暗,国斌有些看不清他的脸。
突然,窗户传来一阵异响。
国斌连忙蹲下,匍匐着,躲到方才消毒的小房间里。
窗子被轻轻打开。声音很小,可国斌听得真切。难道除了自己之外还有其他人会半夜以这种方式来这里?国斌脑子里唯一浮现出来的就是神秘人。
她来做什么?
国斌心里没底,大气不敢出。原本不大的房间里,挤进了三个人。还好24小时运转的仪器一直在放出声音,掩盖了国斌细微的呼吸和心跳声。
怎么办?
国斌拧着胳膊上的肉,痛觉让他的脑子强制性冷静下来。
手里能用得上的只有手机,可以用前置摄像头观察。可万一被发现,在这里大打出手的话,国斌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胜算。
他必须等待一个时机,现在自己在暗处,没有必要过早暴露自己。他用手捂住口鼻,以免呼吸声惊扰到在里面的人,通过转移注意力稳住自己的心跳。
持久战,国斌必须节省自己的体力。
整个房间安静了一会,国斌听到轻轻的脚步声在房间里响起。
她要干嘛?
除了她自己外谁也不知道。
国斌靠在墙上,仔细听着房间里所有的声音。如果那个人有加伤孩子的举动,国斌是一定要站出来的。
那个人的脚步声在孩子的床前停了下来,国斌听到了幽幽的哽咽声。
女人……
如此纤细,不太像是男生发出来的。除非那个人也学过“是吃个桃桃,好凉凉~”的发声方式。
难不成是来探望小孩的家属,因为严格的制度才出此下策?
一切皆有可能,国斌只能以不变应万变了。
不过自己现在的身份是医生,即使是被她发现了也无所谓。国斌有一万种理由可以搪塞过去。想到这里,国斌心里不再那么紧绷了,尽管声音很小,他深深地呼吸了一口,刚才憋气憋得自己有些头晕了。
咔嚓。
“?”
国斌心里咯噔了一下。
这声音,错不了,是超能相机的快门声。
事情性质已经完全发生了改变。国斌猫着身子,向着门口移动。好在小房间的门是开着的,他可以手机悄悄伸出去,看看来的到底是何方神圣。
从手机屏幕里,国斌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
草!(一种植物)
自己的手机摄像头也太垃圾了吧,光线一暗什么也拍不出来。仪器上的灯光终究还是太暗了。
国斌听到那个人在小孩的头上轻轻吻了一下,就朝着窗户方向移动了。脚步声越来越远,直到听到她把窗户关上的声音,确定房间里没有其他异响后,国斌才慢慢地从小房间里出来。
她走了……
国斌盯着躺在病床上的孩子,似乎没有任何变化……
不应该啊。
自己绝对不可能听错的,国斌又重新检查了一下仪器,一切正常。
他还是那样静静地躺在床上,滴滴作响的心跳检监测器,挂着嘴上的呼吸机。
国斌拿出自己的相机,对着躺在床上的男孩,准备给他拍一张照片,国斌必须要知道那个不速之客到底对他做了什么。
咔嚓。
没有任何反应。
难道是自己听错了?
国斌把相机包重新别回自己的腰间,不过为了不增加自己的宽度,国斌把包放在了裆部。
脚步声!
她没走!
国斌下意识向后转,一双手却先捂住了他的嘴,架在脖子旁的手术刀,借着月光,散着寒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