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那就再来一次吧
尽管女人已经很努力地在反对这个计划了，但在国斌的一再坚持下，女人不得已做出了让步。
这可能是目前是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了。
“他自己已经完全陷进去了，光靠嘴去劝，肯定是不行的。我们只能强行把他从那场意外中拔出来，既然要行动就必须要下点猛药。”
李秀芳陷入沉默之中，尽管她现在已经绞尽脑汁去想有什么可以没有阻止国斌的理由，但还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你最近注意点吧，特别是在家。我又重新看了看你给我的时间表，有可能那个人就在你们家的附近。”
李秀芳点了点头，觉得国斌说的很有道理。虽然她老公最近并没有发生过什么很出格的事情，但是悬着的心始终是悬着的。老总其实也察觉到她最近做事有些心不在焉的，但最终这细微的变化并没有让她产生任何的怀疑之心。
国斌每天都会到出事的那座桥上看一眼。经过他的实际测量，这样直直地坠下去话自己是没有任何生还的可能的。这条河已经大不如从前，流量明显小了很多。
一定要在这里吗？国斌挠了挠头，既然要还原，就应该做到原汁原味。如果更换了地点，老总的心病能不能给他去除掉呢？
把自己的命交给别人，这是国斌从出生以来做过最疯狂的事情了。
祈祷吧。
国斌在桥上闭着眼睛，默默祈祷着。其实说实话，国斌有些后悔做出这样的决定，可毕竟走到这一步了，木已成舟，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他摸着手中的相机，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临走前，他用工具将桥两边护栏上的螺丝弄松，国斌还试着摇了摇，轻轻一碰就能把它们弄倒。
事到如今，成败就在此一举了。
国斌看着眼前的河，回想起最近经历的各种各样奇奇怪怪的事情，总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滋味。确实，在这段时间他过的很快乐、很刺激。虽然之前的生活更加惬意，但现在国斌活得更像那个在梦里经常出现的另一个自己。
唯一可惜的就是没在空闲时间多学点技能，开个店还真是麻烦的。
到了和女人约定好的那一天，国斌整理好衣装，就准备从值班室开车往桥那边走了。临走前，前辈还笑话国斌的穿着，说是十几二十年前流行的款式，现在已经过时了。
其实国斌身上衣服和报纸上那个人身上的一模一样。
多好的车啊，国斌边开边想。只可惜，这是自己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开它了。国斌越摸方向盘就越觉得心痛，为了买下这部车，国斌几乎花掉银行卡上一大半儿的钱。
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呵呵。
女人那边也干的很好，他们的车子也从那天老总开完会的地方出发了。
他们在桥上相遇。
此时此刻，恰如彼时彼刻。
国斌开着车径直地向大桥的护栏冲去，即使是提前松动了栏杆，但车子仍旧受到了巨大的冲力，要不是安全带死死的拽住国斌，国斌可能就从窗户飞出去了。
要死。
安全气囊不出众望弹在国斌的胸口上，将他死死地按到座位上。国斌猛烈地咳嗽了两声，感觉自己肺里的气被这力道挤出去一大半。辛亏国斌在来之前给自己来了一张照片。要不然就这冲击力，国斌怕不是要晕死过去。
他的大脑必须时刻保持清醒。
现在，不容有失。
国斌死命地踩住油门，车子冲开护栏，朝着河飞去。
老总一个急刹将车子停住，眼前的突发情况让他本能的楞了一下。回过神的时候，国斌连人带车已经噗通一声，坠入水中。老总冲下了车，沿着桥边的小路跑了下来。李秀芳跟在他老公身后，尽管她知道此时发生的一切。
“救人！救人啊！”
老总边跑，边大声呼喊着。
桥上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河水还是像那日一样的湍急，落水的位置和报纸上看到的一模一样。计划在完美的进行着，国斌用定制的剪刀剪开安全带，在脚踝处打了个结。就从车窗中钻了出来。两腿一蹬，借着河水的冲力浮上水面。刚露头，就被水中激起的波浪一次又一次重新埋回水中。
脚上的安全带将可以防止自己被冲走，但，这样的临时系的结并不能坚持很久。
“救命！”国斌大喊一声，口鼻里瞬间被灌满了水。
虽然他并不担心自己的大脑会不清醒，但是身体其他部位会不会提前开摆他就不得而知了。就算有相机的加成，但自己又不是没有用晕血对抗过超能力。
“快救人！快救人！”国斌听见岸上的那两个人在一前一后的大喊。
老总一边跑一边将自己的上衣脱去，就像曾经的自己一样，就像每天中午在这里练习的那样。他准备下河救人，可就在他的身体接触到河水的那一刻，他突然停下了动作。
李秀芳在老总身后，用力的拍打着老总的身体。老总吃痛，扭头看着李秀芳，泪水从眼中喷涌而出。
“你在干嘛？”女人冲着老总喊道。
“我不行，我不行的。”
“你在说什么啊！”
“我说我不行，上一次……上一次我就失败了。我不行。”
李秀芳抬手就给了老总一个耳光，老总没反应过来，一个踉跄倒在地上。李秀芳又用另一只手将他从地上狠狠地拽了起来。
“你看看周围还有谁？”说罢，李秀芳把头发一扎，“你不去我去。”
老总连忙将她抱住，纵身一跃跳到了水中。
”救命啊！救命啊！”
国斌使尽全身的力气大叫，让老总可以在水中很快的找到自己。
水流是湍急的。但是经过这么多年的分流改造、水库修建，河早已不是以前那幅狂傲不羁的样子了。
国斌在水里数着秒，每一秒对于他来说都是无比的煎熬和折磨。
他看见老总从一个小黑点变成一张熟悉的脸，他在一点点向自己接近。也许国斌要感谢那个给老总拍照的神秘人，要不是他一直“督促”老总下河练习游泳，国斌估计得在水里泡更久。
快到了。
国斌伸出手，准备去抓老总的时候，脚上的安全带突然松开了。这一变故让国斌没有反应过来，一下子被河水冲出几米远。
糟糕！
一直在水里泡着国斌的体力早已消耗殆尽，尽管国斌已经很努力地控制自己身体，但疲惫感还是让他有些力不从心。本来游泳技术就是个二把刀，更何况在这种情况下。
老总看着情况发生了突变，拼命地向国斌游去。他们之间原本拉近的距离又再一次被拉开，老总和国斌就这样在的相互拉扯中相持了一段时间。
防水手表的闹钟在这时突然响了。
这下彻底完了。
虽然国斌还没有实验出相机施放出来的超能力到底能持续多长时间，但按照前几次的效果来看，也就大约半个小时。现在他也不知道自己的大脑还能坚持多长时间。
国斌用这最后的力气向着老总游去，就在和他还有不到十米的距离时，国斌的腿突然抽筋，疼痛和痉挛让国斌失去对腿的控制。
冰冷开始慢慢剥夺国斌的知觉，四肢酸痛无力。窒息感一阵又一阵袭来，啊！国斌张大嘴，得到的只有冰冷的河水。
到此为止了吗？
视野逐渐变得模糊，国斌也停止了挣扎，任由身体向下沉去。他已经尽力了，千算万算没有算到这条不争气腿会抽筋。
国斌的意识完全消退，视野一点点被黑暗所笼罩。好安静啊，国斌什么也听不到，什么也看不见了。
“不！”
老总怒吼了一声。
他向着国斌的方向游了过去，用力的朝着国斌的手抓去。
一点点，就差一点点。
他们的手直接就隔着几厘米，却又像银河般一样远。昨日的记忆又一次涌上他的心头，上次也是就差这么一点点儿。
不行！不行！我不准你死！
抓住他！抓住他！
这一次！
我！
一定要抓住！
“啊！”
老总将国斌拉出水面，国斌已经失去了意识，头歪在一边儿。看到两个人都从水里冒了出来，李秀芳在救生艇上松了一大口气。
救援人员将国斌放平，一遍又一遍地做着心肺复苏。水从国斌的手里一点点被挤出来。李秀芳低着头小声哽咽；老总望着河面，嘴里喘着粗气，似乎在思索着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