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当街刺杀
钟神秀的笑声响彻落英街上空。
台下人们议论纷纷，看向钟神秀的眼神中充满了各种情绪。
更多的却是不信。
反季西瓜？
杂交粮食？
什么乱七八糟的，听起来就觉得荒谬无比。
有人是鄙夷。
鄙夷钟神秀这天马行空的胡吹乱侃。
也有人是难以置信。
比如二牛和二牛媳妇。
二牛媳妇几次想开口，又都缩了回去。
这一幕恰被钟神秀看见。
“嫂子，你有什么问题，尽管说就是，跟我还客气什么？”
二牛媳妇嘴唇颤抖，问道：
“钟公子，你说的，都能变成真的吗？”
钟神秀笑道：
“当然，除了杂交水稻难了一点，反季果蔬、果种嫁接都不是太难的事。”
“那……”
二牛媳妇的声音都有些抖了：
“你肯教我们么？”
钟神秀哈哈大笑：
“当然，不教会你，难道让本公子亲自下地干活吗？
呐，我不是看不起下地干活的人啊。
我只是从小娇生惯养，干不了几下就得累趴了！”
说完，钟神秀看了看在场的各村、各贫民街道的代表们，给出了一个郑重承诺：
“快的话一年，慢的话最多三年，会有人来找你们的，你们安心等着就行。”
原本激动的村民们立时蔫了下去。
二牛不解：
“钟公子，为什么要等那么久？”
唉……
钟神秀在心底叹了一口气。
还能是为什么，当然是需要先打地主豪绅啊！
但这很难，并不是一天两天的事。
不管是士族大家、还是地主豪绅，都拥有大量的土地。
下地干活的农民却反而只能做佃户甚至农奴。
不把这事解决好，农业改革根本无从谈起。
但这事能对二牛他们说么？
而且也不能把反季大棚的技术教给本身就拥有土地的农民。
这只会让他们受到地主们的眼红，反而害了他们。
看着淳朴的二牛，钟神秀深吸了一口气，撒了一个善意的谎言：
“你当这些事是吃饭喝水那么简单呢？
你不得给我一点时间好好钻研一下？”
二牛摸了摸后脑勺嘿嘿一笑，憨厚道：
“我相信你钟公子！你也别太急，别把脑子用坏了，我等得起！”
“对！”
二牛媳妇附和道：
“就算我们没等到，我儿子能等到，那也是天大的好事！
儿子不行就孙子，孙子还不行的话……
到了重孙辈总能等到了吧！”
钟神秀又是开怀大笑，对林铁匠道：
“瞧瞧，都是和你一样的愚公。”
林铁匠微笑点头，又问道：
“先生真的有把握么？我说的不是技术上的问题。”
钟神秀自然知道林铁匠说的是打豪绅分土地的事，拍了拍林铁匠的肩：
“这是你的事。
本世子逍遥快活，才不愿掺和这些破事！”
“这……”
林铁匠为难了。
“这样吧，我给你一个建议。”
钟神秀附在林铁匠耳边，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道：
“你去找皇上，问他讨一支私兵，然后隐遁而去，再找一个合适的时机扮作绿林土匪……
然后……
之后……
最后……
听明白了吗？”
林铁匠才听了几句，眼睛就放出光来。
待钟神秀说完，林铁匠看钟神秀的眼神已经完全变了。
说是崇拜也不过分。
再次恭恭敬敬拜倒在地。
“林光启代天下百姓叩谢先生！”
随后诚诚恳恳地发自内地磕了三个响头。
钟神秀直接受了。
他受的起。
林铁匠，不，林光启若能成事，他也可算是造福于民的大农学家了。
况且，看林光启这样子，这大礼，他不受怕也是不行。
林光启起身，又激动道：
“林某一刻也不愿多等，就此与先生告别，望先生保重身体，静待林某佳音。”
“等等！”
钟神秀叫住林光启，伸手把大剑拿了回来，恋恋不舍地看了好一阵之后扔了过去。
“先生，这……”
林光启知道钟神秀有多喜欢他这把大剑，没想到钟神秀竟舍得还给他。
“这什么这！”
钟神秀背转身，骂道：
“快滚！免得本世子等下舍不得！”
林光启眼眶通红，并不多话，再次躬身行了一礼。
随后一跃而起，从众人头上飞掠而过，不多时就消失在朦胧的月色之中。
……
流云楼三楼包间内，那公子哥已不再坐着，而是站在窗边看着钟神秀。
目睹了一切的他，不知在想些什么。
其身后的阴影里，一个妙龄女子走了出来，轻笑道：
“怎样？”
公子哥沉默良久，才轻声开口：
“论才情，他是个好对手，论格局，我不如他。”
“哦？”
妙龄女子大为惊讶：
“想不到他竟能让‘青年英才榜’第三的邹文远都自愧不如呢！”
公子哥大方承认：
“承认别人更强对我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我只是有一事不明。
这个钟神秀……
不去拉拢世家豪族、不去拉拢商贾巨富，为何……
偏偏要拉拢这些贫苦百姓。
他若想要培植势力，这些百姓没钱没权，根本无法帮到他分毫……
着实令人费解……”
……
皇宫中，郑公公刚接到一个新的折子，看过之后禀报道：
“皇上，林光启已离开了。”
“嗯。”
“皇上，夜深了，您看，是否要就寝了？”
“不急。”
大周皇帝一步踏出御书房，淡淡地道：
“林光启定然是往皇宫来了，此刻应该是在宫门处被拦住了，你去将他带来。
朕要与他……
秉烛夜谈。”
……
落英街上，老邢从文斗开始就一直站在流云楼的门口关注着整个事态的发展。
到了此时，他才终于知道了钟神秀为什么要邀请那些贫民过来。
佩服之下，飞身来到钟神秀身边，感慨道：
“世子大人，原来，从一开始，您就认定了这王霸并行之道才是这场文斗的核心。
什么礼数之争、什么王霸之辩，不过都是铺垫罢了，简直不值一提。
小的着实佩服！”
钟神秀笑骂一声：
“少拍马屁！”
文人们这才惊觉他们自始至终都只不过是旗子、是跳梁的小丑。
更让他们不敢相信的是，他们寄予了厚望的林光启，竟然对钟神秀五体投地再三拜谢。
罗君脸色惨白，他知道，他败了。
彻彻底底的败了。
钟神秀看了看面如死灰的罗君，又想到刚刚离开的林光启，不禁对罗君鄙夷万分。
“我猜，你已经在后悔了。”
钟神秀对罗君道：
“后悔不该在去年礼部尚书亲自上门请你出仕时拒绝，对么。”
罗君大怒：
“贼子！休要妄自踹度！”
钟神秀也不和他吵，感慨道：
“好一招故作清高、沽名钓誉，礼部尚书这一波啊，是被利用喽！”
罗君大惊。
经营了几年的人设就这样被钟神秀当着几千人的面直接拆穿，顿时恼羞成怒。
气急败坏之下极致的愤怒汹涌而出，在瞬间就蒙蔽了理智。
“噌”！
罗君拔出腰间装饰用的长剑发疯一般地冲向了钟神秀。
“杀了你！老子杀了你！！！”
杀意扑面，钟神秀不由得心头一震。
嗯？
不对！
他没有修为，这杀意……
来自头顶！
御神诀，起！
钟神秀魂力涌动，汇入血红丝线。
丝线另一头连接着的，正是罗君的长剑。
长剑便像是有了自主的意识一般，再不受罗君控制。
以极快的速度从罗君手中电射而出。
“啊！”
罗君的手掌被剑柄高速之下带起一大块皮肉，鲜血直冒剧痛无比。
“噹！”
与此同时，金铁交鸣之声在钟神秀头顶炸响。
刺耳至极，划破整个夜空。
杨泽清的老仆被吓了一大跳，情不自禁大喊出声：
“刺……刺客！有刺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