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四海堂(2)
兴安城,
长春赌坊。
李三元手中握着六个骰子,额头见汗。
星云子坐在他对面,老神在在的翘着二郎腿,乐呵呵道:“这玩骰子,多是一件美事啊。最简单的比大小,但在封闭六感,不能作弊的前提下,是最难的,全看运气了。”
二人的桌面上堆满了银票,少说得有百万两之巨。
除此之外,一口缺了角的碗中,有六个‘六点’朝上的骰子。
这是星云子的杰作,他走了大运,竟然掷出豹子,六个六。
“实话告诉你,我投的是六个六,你根本赢不了我,顶了天跟我打个平手。”
李三元已经封闭了六感,已经听不到星云子的话。这一局星云子先掷,当时李三元还没有自封六感,亲眼看着星云子掷了六个六,简直匪夷所思。
想要赢星云子,已经不可能了,最多平手。
可是,李三元没有把握掷出六个六。
他犹豫了半晌,最后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解开封闭的穴道,怅然道:“我认输,投降输一半。”
星云子将桌子上的银票全部拿走:“什么投降输一半,这天下哪有那样的道理,从来都是投降者满盘皆输,身首异处,顽抗到底者升官发财,封王拜侯。”
李三元嘴角微抽,心头都在滴血,桌子上的钱,差不多是他一年的收入了。
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最近是不是被衰神附体,无论做什么,都会失败。
譬如之前杏花山庄的任务,自己千方百计请动这一片最强的杀手虚影,仍然以失败告终。
“大哥。”一名打手忽然闯了进来,单膝跪在李三元面前,道:“大哥,外面有个蒙面人求见。”
李三元嘟囔道:“大白天的蒙面?想来是生意上门,唤他进来吧。”
片刻后,一名黑衣蒙面人走了进来。
李三元与星云子上下打量了黑衣人一阵,李三元忽然认出来了,“足下想必是蒙面六子中的一人吧,听闻你们得罪了人,被追的上天无路,下地无门。你们最后一次现身的地方,乃是魔门总舵,看来是魔门收留了你们。”
“不愧是死人丘的高手,不错,我们确实暂居魔门。”蒙面人并未否认。
“说吧,你们想杀谁?”李三元问道,随后又追加了一句,“如果是海兴龙,我劝你免开尊口,他的价钱,你们蒙面六子拿不出来。”
“当然,我们只是六个先天境界的菜鸟罢了,不值一晒。我们要杀的人,另有其人。”
“谁?”
“魔门第九峰玄字行令使——苏澈!”
“苏澈?怎么又是这小子!”李三元一脸懵逼,他前不久的任务便是协助杏花山庄诛杀苏澈,生擒厉小寒,但却以失败告终。
这才过去一个月,怎么又来?
“有问题吗?”蒙面人见李三元一脸懵逼,便道,“事成之后,五万两银子双手奉上。”
“五万两?”李三元顿时气结,“你打发叫花子呢?滚!有多远给我滚多远!”
蒙面人不解道:“我了解过行情,一个化气境界的武者,最多五万两银子,这已经是最高价了,您为何嫌少?”
“苏澈不能以常理度之,兴安城的天才同为化气武者,但不是此人一合之敌,他甚至在返虚境界的偷袭之下活了下来!这笔买卖,没有五十万两银子,我瞧都不会瞧一眼。更何况,此人与厉小寒的关系不清不楚,贸然刺杀他,很可能引来厉小寒,我们承受的风险极大。”李三元冷冷道。
其实,只要付得起代价,哪怕是正气盟盟主,圣教圣主,死人丘也敢上去碰一碰。
李三元当然不会将顾客撵出去,他只是想讨价还价罢了。
而且,上次失败后,李三元的任务完成率有一定降低,所以他早就想再去试一试水。
蒙面人闻言错愕不已,他最终咬咬牙道:“五十万便五十万,事成之后五十万双手奉上!”
李三元微微错愕:“你们蒙面六子惶惶如丧家之犬,真的能拿出来五十万?”
蒙面人心下恼火不已,如果不是打不过李三元,他早就上去与李三元拼命了:“那是我们操心的事!”
李三元闻言点点头,死人丘从来不怕顾客赖账,除非你想面对死人丘无休无止的追杀。
“好,定金五万,交了之后,回你的魔门等消息去吧。”李三元摆摆手道。
蒙面人取出五张万两银票放在桌子上,朝李三元和星云子拱拱手,大步离开了。
星云子道:“苏澈与厉小寒有点邪门,我劝你还是亲自走一趟吧,最好带上五名返虚境界的好手,你与他们拖住厉小寒,派三名以上先天境界杀苏澈,这样才稳妥。”
李三元眼角微跳:“这已经是我能随意调动的全部力量了,但正合我意。”
顿了顿,他冲星云子抱拳道:“星云子前辈,可愿意陪我走一趟?”
“也罢,看在赢了你一百万两银子的份上,陪你走一遭也无妨。”
苏澈将第九峰交给周正、卫姗姗、喜鹊、李环儿打理后,便与厉小寒收拾了一点行装,买了一架驴车,便下山朝着兴安城出发。
苏澈坐在车头,握着竹竿,竹竿另一头挑着一棵大白菜。
厉小寒便坐在他身旁,光着俩脚丫子。
圣女的座驾也太寒酸了。
苏澈心下嘟囔不已,这要是传出去,外人恐怕都不相信。魔门圣女出行的座驾,竟然只是一辆驴车。
隔壁李开山的座驾苏澈曾见过,那是一辆惶惶如天盖,由黄金打造的车辇,怕是大魏国皇帝的御用车辇,才能与之相比。
除此之外,李开山出行之时,必有百名以上的奴仆随行。
相比之下,地位与李开山相等的厉小寒,便没有那么威风。
她似乎也不在乎,此刻她靠着苏澈肩膀,口中还哼着不知名的小曲儿,仿佛只要自己在她身边,她便会很开心。
也许吧
苏澈摸了摸鼻子心想,同时也有一些感慨。
想不到,在圣教总舵只待了不到一个月,便又要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