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兽甲——涅槃凤翎
但即便如此，使者仍未停下舞动的长剑，一步接着一步迅速将白凌逼退，直至将他再次逼到石壁，退无可退，再向左侧立身体，横剑迎面向其颈部斩去。
迫不得已的白凌只能再次竖起鸢歌格挡。
重明剑重重横斩到鸢歌剑身上，而白凌手中的鸢歌也被重明剑压得上贴侧脸下贴胸膛，侧脸很快被锋利的剑刃压出两道竖直的血痕，而胸口则被紧紧压得无法呼吸；握剑的右手被鸢歌传来剧烈的震动震得发麻，更关键的是心脏的跳动已经被压缓下来。白凌可以感觉到，使者这一剑的力道更上一个层次，且杀气愈为浓烈。
使者再次说道：“这是丑生的力道！可以说，这已经是你们人类力量的力量的极限！”又转而咬牙肃穆说道：“再往上，寅导师、卯良侍、御崇侯……随便拎个人出来都能在举手投足间将你大卸八块！仅凭你那杂七杂八的三脚猫功夫，根本就摆不上台面，使出来简直丢人现眼！”见白凌已经脸色发白，双眼逐渐暗沉下来，使者不但没有松剑，反而愈发加力于重明剑，逼得白凌暗沉的眼睛双双翻白，再次讥讽道：“百年一强者，千年神统枢！你天赋虽好，但你觉得你能有千年时间历练吗！熵母将在这个百年世纪打破封印，魔族重现世间！你又拿什么去和整个魔族抗衡！神储机？恐怕也只是一个不切实际的谣言罢了。可怜五大领主苦苦守候了三千多年，等来的确是你这么一介废物！”眼看白凌就要昏死过去，使者再恶狠狠说道：“长痛不如短痛！与其再抱不切实际的奢望，不如现在就让整个世界都认清绝望。我这就了结你和整个世界的苦楚！”
而就在这时，那虚汗淋漓、青筋暴起的额头上居然一点点浮现出了一尾凤凰展翅舒羽模样的焰红眉心印。
见状的使者嘴角微微勾起，但重明剑对鸢歌的压制力却依旧在加大。
没多会儿，白凌就彻底昏厥了过去，而这同时，其额头竟然映现出环形焰箍图腾，两双重叠围合的火翅缓缓从火凤眉心印里延伸出来，再竭力大开，现出昂然火凤头首！同时凤鸣声破空而响。随着火凤背后羽翎摊展开来，一枚威严的四翼凤冠就镀在白凌额头上。
但这威严的兽甲对使者来说，似乎并没有太大的威慑。
使者冷笑一声说：“这枚凤骨是我亲手植入你脑袋上的，同样的，我也可以亲手把它取回来！现在的你根本配不上这凤骨化型后的涅槃凤翎！”说罢便要伸手向白凌的额头抓去。
但是，事情似乎有些出乎使者的预料。
一声凤鸣再从白凌额头爆发，同时涅槃凤翎迸发出一圈又一圈混沌的能量，这股能量直接将使者的左手灼烧通红，也将他身上轻薄的蚕丝衣束燎了一层皮。
“没想到这涅槃凤翎居然这么快就认可了你，那我就要看看，你戚白凌到底还有什么令人惊叹的地方！”
当炙红的左手触碰到涅槃凤翎之时，白凌忽然猛地睁开了双眼，左右瞳孔已经染上淡红色；再深吸一口气，咬紧双齿，白凌倾尽全身力道，双手终于缓缓将鸢歌连同崇明剑向外推开。
使者见状抽回左手，执剑右手也顺势一松，借助白凌猛然爆发的推劲，向后滑退了十多步。
而这时的白凌已经怒目相对着三步并两步向使者冲了过来。
使者稍稍惊叹道：“在涅槃凤翎的加持下，这家伙不论是力量、速度还是战斗意志等方面都已经到达了丑生级别的水准……”眼看白凌右手使用鸢歌旋动腕花来到自己面前，使者亦旋起剑腕花以应，并以退为守。
瞬息间，两剑影已交锋数十次，叮叮铛铛的剑声中，一片片细小的碎片从重明剑的剑刃飞溅而出。
“鸢歌的锋芒实在过于霸道。但可惜，以白凌现在比普通人类强不了多少的躯体，根本无法承受涅槃凤翎的巨大能耗。所以，现在的他已经是强弩之末了！只要我再拖一会儿，他自然会不攻自破，力竭倒下。”于是使者再默念道：“重明剑器阁灵觉醒——凤骨！”
瞬息万变的腕花剑影中，一声清脆凤鸣响起，重明剑的影子更添火红与焰气，而破损的剑刃也随之重铸，完好如初。
再挡下了十多次剑击后，使者也不再退却，反而双脚开胯立定于地面上。
往前跨一步停下的白凌向右侧转身体，抽回鸢歌，短暂蓄力后向使者的胸膛横划过去；使者单手立剑，轻松挡住。但在白凌的操控下，鸢歌往左剌过重明剑后，剑尖已经直指使者喉咙，再抬起左掌再往鸢歌剑柄一推，使得鸢歌迅速向前扎去。
重明剑被迫回防并将鸢歌弹偏，致使鸢歌从使者的颈边划过。
白凌左手再执剑柄将鸢歌往右横推过去，可剑锋却被使者向一边斜压下脑袋躲过了，能斩落的只有几缕长发罢了。
屡次不成的白凌更为恼怒，抽回剑再对着使者就是一顿输出，弓步平抹、带剑前点、左右腕花……动作到位，但鸢歌生成的影墙却已经稍显乏力。
划剑以御的使者哼道：“好家伙！看来涅槃凤翎的加持，使得他的智力得到大幅度提升，再加上其固有的天赋，居然一眼就学会了我零剑泉的些许招式！”
但赞叹归赞叹，等级之间的差距使得白凌不管如何出剑、运剑，使者仿佛都能看穿了他的招式一般，不论他如何舞剑，皆为使者接下并化解。
噼里啪啦的兵刃碰撞声中，白凌挥剑的动作终于缓慢了下来，整个人也大汗淋漓地喘起粗气来，全身皆为血水浸透。
使者依旧有没放缓挥剑的速度。
很快‘叮’的一声，无力的鸢歌向右下方斜砍而下直接被重明剑往回弹开。来不及抽回鸢歌的白凌毫无疑问将整个身躯都暴露在了使者的剑前。而使者也毫不留情，刹那间，数十道红色剑影划过白凌眼前，以至于其全身下到腹部、大腿，上到胸膛、脖颈、脸庞都再次开皮绽肉，血洗衣衫。
再“叮铃”一声脆响，鸢歌掉落到地上，似乎在宣告这场几乎碾压式战斗的结束。
头上涅槃凤翎虽然还在，但白凌眼中双眸已经褪去红色，重归空洞，无力双腿噗通跪下血滩，喘着似有若无气。
见状的使者站在此刻的白凌跟前冷哼道：“这么快就得到凤骨的认可，不得不承认，你的天赋甚至超过了我！但是你却还没能真正运用它的力量。弱肉强食的世界里，这一刻你是弱者，就注定会被人踩在脚下，苟且偷生。这是我给你上的第一课！既然你没有能力站着活，我会让你跪着死！而这也会是最后一课！”重明剑往白凌左肩上一搭，使者作出一副随时处决他的刽子手的模样。
此时的白凌已经彻底没有了余力反抗，徒剩心里反反复复，断断续续的余念：“要……到此为止了吗……为什么……这一刻反而会觉得更加轻松，更享受呢……虽然不太记得了，但似乎以前活着，倒不如这两天痛快！呵呵……什么拯救世界……可能……真的只是……一场笑话罢了……”随后缓缓闭上了毫无生色的双眼，再一次细细翻找脑海中零碎的场景，心里不禁苦笑道：“虽然可以感觉以前……无时无刻不在煎熬中度过……但临死前，居然连……连自己的过去都还搞不清楚……或许，这才是最大的……笑话吧……”
但就在静静等待着死神来临的时候，一声更为尖锐清雅的朱雀啼鸣将白凌整片脑海一扫而空。
生亦何哀，死亦何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