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煜煴阁（3）

    此时，赵暄未再搭理芊羽，独自快步向煜煴阁走去。

    芊羽见了，连忙小跑着跟上。

    到了煜煴阁门口，只见大门紧闭，里面一丝灯光都没有。赵暄沉着脸，推开大门走了进去。院中一片寂静，月色下可以看出其中花草打理得甚是精心，就连树下石桌上都未见一片落叶。赵暄兀自走向正房，推门而入，里面漆黑一片。他取出随身携带的火折子，点亮屋中灯烛。

    温暖柔和的烛光将整个屋子照亮，芊羽借机环顾四周，只见屋内的布置也是极精美的。中室正前一黑漆嵌螺钿翘头案将一对圈椅隔开两边，背后是一整扇屏风，上面有精美的雕花，可惜在昏暗的灯光下影影绰绰的，看不真切。两旁分别放置了一排黑漆椅子，上面铺着猩红色的椅垫，每个都用一方茶几隔开。

    芊羽探头往两边隔间瞧去，只见八角紫檀雕花落地罩内是一架千步床，比自己那架足足大了两倍不止，几乎将整间屋子填满。芊羽不敢近前观看，只能眯着眼仔细辨别上面的花纹。另一边离得有些远，黑漆漆地看不真切，从陈设轮廓上依稀可以看出是一间书房。

    赵暄回身看到芊羽正探头探脑地东张西望着，不禁冷冷地说道：“没什么好看的，不过是先王妃的居所。”

    芊羽听了一愣，忙站直了身子，低头肃穆，不敢再张望。

    正在此时，院子传来了动静，很快几个丫鬟婆子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看清来人后，登时就跪了下去，忙不迭地磕头求饶。

    芊羽见了不知何故，唬得缩到一边不敢出声。

    赵暄冷冷地扫视了一遍地下跪着的众人，问道：“今晚是哪个值夜？”

    其中的两个婆子爬了出来，抖糠似地缩成一团，不敢吭声。

    赵暄登时火冒三丈，厉声说道：“侧妃呢？立刻叫侧妃过来回话。”

    少顷，孙靖萱带着司雀、司燕神色匆匆地赶来，进了屋忽见地上跪了一片，又瞧见赵暄面露不善，心中大叫不好。但仍换了一张笑脸，款款地走到靖王身边，问道：“王爷这是怎么了？为何今日这么大的气？许是她们几个看顾的不经心？”

    “哼，精心？”赵暄冷哼一声，答道：“真是太精心了！要不是今晚本王无意间路过这里，还不知道她们是如此精心的呢！芸辉走了不过才两年，你们就敢怠慢，若长久了这些人还不定如何应付呢！”

    孙靖萱知道赵暄正在气头上，不得不陪着笑脸说道：“王爷别动气，都是下人不好，换了她们便是了，您别气出什么来。”

    赵暄忽地瞥了她一眼，冷冷地问道：“你觉得这是小事？”

    孙靖萱被靖王看得有些发怵，不禁低下了头。

    可赵暄并不想就此放过她，“本王觉得你是个可靠的，才将偌大个王府都托与你。可是你就是这么理家的？芸辉素日里最怕黑，本王吩咐过，这煜煴阁要灯烛长明。这才几天，下人们就敢轻怠，焉知你平日对煜煴阁有多不上心！幸得本王将静荷送进了宫，若还养在你身旁，不知要耽误到几何？不妇不仁的东西，本王留着你有何用？本王留着你们这群废物有什么用，全都拉出去砍了！”

    孙靖萱听了这话，忙跪下请罪。

    赵暄本欲发难，怎料芊羽此时站了出来。当然芊羽也没有傻到要替侧妃背锅的地步，只不过今时今地自己若再不出声，反而躲到扮雕塑，委实说不过去。况且将来自己出门回家、人情往来的还少不得要借孙婧萱的方便。此时不替她分辨几句，如何能再卖个人情？于是芊羽忙趁着二人说话的空档，在一旁轻轻地说了一句：“王爷也生气，即便要罚也该有个说法，怎能胡乱治罪？”

    孙靖萱进来时并未注意到芊羽，忽地听到她的声音，忙抬头寻去。只见顾芊羽缓缓从角落里走了出来，也跪到她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