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说项（1）

    话说芊瑜从靖王府出来，刚回到国舅府，张大娘子就让人来传。芊瑜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赶忙过去。

    今日，张大娘子的妹妹，中太夫的夫人曹大娘子也在。要说这位曹大娘子也是位人物，当年凭着彪悍的性子，愣是把曹大人管得服服帖帖的，屋里一干姬妾悉数打发干净。如今整个曹府尚在的子女，皆出自曹大娘子的肚子。当初曹大娘子一心想让女儿跟国舅府结亲，之前相中的是长子昊森。未料女儿还未及笄，国舅爷就定下了魏郡公的长女。曹大娘子又将目光转向了吴昊霖，经常借着探望亲姐的名义带着女儿登门，盼着他们兄妹二人朝夕相处下能生了情愫，怎料半路又杀出了个顾芊瑜。

    如今曹小姐虚岁都十九了仍待字闺中，曹大娘子心里急得什么似的。见了芊瑜自然是没好气，还未等她上前行礼，就开口讥讽道：“顾大娘子真真是金贵，竟让长辈等了许久，也不知是哪儿来的规矩？”

    芊瑜之前没有见过曹大娘子，一时愣住了。

    一旁陪着的吴魏氏见了，忙起身走到芊瑜身边说道：“弟妹怕是没见过吧？这位是曹姨母，婆母的嫡亲妹子。以前是常来的，近些日子有事拖住了，今日才得了空过来。”

    芊瑜听了，忙上前行礼。“姨母万安。”

    张大娘子还未开口，曹娘子率先哼了一声，说道：“这家里都来了宾客，做媳妇的不到亲族跟前伺候，居然跑出去玩乐，也不知是哪儿学来的？姐姐真是好性情，要是换了旁人，早叫她跪到祠堂里去了。”

    吴魏氏见曹氏如此说，知道她心里因女儿的婚事不痛快，忙劝慰道：“姨母也别动气，不过是弟妹出去耽搁了些时辰罢了。况且，您这忽然就来了，弟妹也不知道呀！如今见到了，姨母大人有大量，饶了弟妹这一回，一家子亲亲热热地岂不是更好？”

    曹大娘子本也厌恶吴魏氏，可看到昊森早亡，心里多少舒服些，这阵子也不怎么为难她了。如今见她给顾芊瑜出头，便阴阳怪气地说道：“到底是做大嫂的，如今也知道护着下面的妯娌了。也不知人家领不领你这份情？依我看啊，你也是郡公府出来的，更该知轻重明是非才是，如今你很该拿出长嫂的款儿来，好好地给弟媳做个榜样才是。”

    吴魏氏被驳得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她偷偷地看了芊瑜一眼，低头回去坐好，不敢再言语。

    张大娘子怎会不知曹氏的心思，可吴国舅怎肯与一个四品散官家结亲，因此早早地就替长子定下了吴魏氏。当曹氏将主意打到次子昊霖的身上时，张大娘子也仅仅虚以委蛇，从不开口承诺什么。虽说她也不喜欢顾芊瑜，但好在顾家此时大有蒸蒸日上之态，况且这些日子芊瑜在跟前小心伺候，不敢逾越，让张大娘子十分受用。加之前日入宫，皇后和太后娘娘对顾芊瑜也是交口称赞，倒让张大娘子更加舒坦。加上如今吴昊霖能从一届纨绔到如今的将军，这多少也有芊瑜规劝的功劳。因此，今日见曹氏如此刁难，张大娘子不免要开口相帮，“你三妹妹如今怎么样，在靖王府过得可好？你也是个省事的，出门这么大的事儿，怎么不叫府里跟车的婆子跟着，这万一冲撞了可怎么是好？”

    “回母亲的话，媳妇只是去看看三妹妹，并不曾去旁的地方。况且媳妇想着去去就回，就只让自己身边的婆子跟着，没有惊动府里的其他人。如今媳妇知道规矩了，下次出门必定让府里的婆子跟着，断不会再擅动。话说我三妹妹看着气色不错，想是在王府的日子还顺遂。”

    “三妹妹？可是靖王爷新纳的那位妾室？”曹大娘子忽地问道。

    “正是，三妹妹自打进了靖王府，外甥媳妇还未见过。近几日更是想念得紧，就擅自去了。是外甥媳妇的不是，外甥媳妇该罚，请姨母别怪罪。”

    “哼，我当是去哪儿逍遥了，原来是去攀高枝了。”张氏还未开口，曹大娘子又抢白道：“外甥媳妇家真真是显赫啊，如今都跟靖王府攀上了关系，难怪不把我太夫府放在眼里了。”

    “你也别往心里去，不过是靖王府的一个妾室，岂会有姨母重要？二媳妇是真不知你要过来。前儿她就来请示过，也是我点头让她去的。”张氏难得地替芊瑜说了次话，“以后可不许了。虽说是一家子姐妹，但如今都出了阁，自是身份有别。况且你是正室娘子，她不过是个妾室姨娘。常来往，旁人会议论。你若是想这些个姐妹了，大可去学士府见见你长姐，或是回家见见其他姊妹。靖王府那一位，还是少来往的好。”

    “是，媳妇省得了。”

    “得了，你姨母也来了许久，早就说要走了。如今不过是想见见你，既然都见到了，一起送送吧。”

    曹氏见张大娘子如是说，只得愤愤地起身回府，芊瑜才算躲过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