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日子（9）

    芊羽自此像打开了话匣子，再加上饮了不少的米酒有些许微醺，将自己小时候的糗事七七八八地交代了个遍。

    赵暄也不插嘴，微笑着听她絮叨着，时不常地灌她一杯酒。

    芊羽就这样说着喝着，很快就醉了。

    赵暄见她满面通红，眼光迷离地趴在桌子上，料定她是醉了，但又怕她是装醉，便对木兰她们吩咐道：“去给你们小娘梳洗一下，本王今夜要宿在这里。”

    木兰她们听了，欣喜不已，脸上登时泛着红光，比芊羽的脸还要红。几个丫鬟七手八脚地给芊羽梳洗后，将她架到床上，又将桌上的残羹悉数收走，才关了房门。

    赵暄走到床边，见芊羽小脸红扑扑的，眼神涣散，犹如一只睡迷了的小狗，不禁扑哧一声笑出声来。他坐下，伸手去解芊羽的衣带，见她没什么反应，猜想她是真醉了，便俯下身在她耳畔说道：“你再不起来，本王可就真脱你的衣服了。”

    芊羽听了，挣扎着要起来，可是手脚哪个都不听使唤，闹了半天，反而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赵暄见状，忙将她又扶回床上。

    “王……王爷……”

    “嗯？”

    “……王，王爷为什么要纳了我……我……我长得不漂亮，家世也不好……还……还被退了婚……为什么？”

    赵暄见她开始有些胡言乱语，忽地问道：“你可认识符少禹？”

    “……认得……他……云南……王。”

    “你们怎么认识的？很久之前就认识了吗？”

    “不……不是，我在山上遇到了他……受伤了……我……救了……”

    芊羽后面又嘟囔了几句，但听不真切了。于是，赵暄继续问道：“你可知那只睚眦玉簪有什么作用？”

    “什么玩意？哦……睚眦呀……那是……芊瑜的……”芊羽说着，忽地咯咯咯地笑了，她伸出手指向着赵暄勾了勾，小声说道：“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其他……其他人都不知道……我谁也没告诉……我……也有……他也给了我一个。”

    赵暄一惊，忙问道：“在哪儿？”

    “在……在……我妆裹盒子里……”芊羽指着远处的梳妆台，答道：“最……最底下……我……我也有一个。不光她顾芊瑜有，我……我也有。”

    芊羽说完就沉沉地睡了。

    赵暄连忙到梳妆台上去找，很快就看到了那枚睚眦玉佩。他握在手里仔细翻看了许久，也没发现什么暗纹机关。难道这玉佩跟玉簪一样，并没有暗藏机关，只有认得的人才知道如何使用？现在看来，这两样东西材质相同，应该是出自同一块石头。为今之计也只有再从顾芊羽这里套话了。

    赵暄边想着，边拿笔将玉佩的形制画了下来，准备叫人带到南境再去打探一二。接着，他回身看了一眼正在酣睡的顾芊羽。如今要说她与南境无甚关系，怕是再没人相信了。只是她平时做出这般与世无争的模样，真的是让我们掉以轻心吗？那顾瑟瑟又是做什么用的？

    赵暄收好画纸，回到床边，看着睡得正熟的芊羽。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手无缚鸡之力，如何能成为一个细作？或许顾家只是想把她嫁到唐家，唐家少主自幼体弱，这顾芊羽又精通医理，若能徐徐为之，相信不日就能成为当家主母。到时唐家富可敌国的资产不全都落到顾家手里？长子和大女婿位居中枢，次女入宫长伴君侧，三女掌管唐家财产，再将两个儿子送到南境齐焱军中……顾家这把算盘打得真好！若每一步都让他们走到位，此时朝中的情景就不再是自己能掌控的。

    符少禹好计谋啊！单用一个顾家就能牵连甚广，这背后还不知有多少这样的人家？

    赵暄和衣躺下，本欲睡会儿，怎料顾芊羽的鼾声此起彼伏，在他耳边震耳欲聋地响了整宿。害得他第二日起床时，眼下又泛了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