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靖王（2）

    薛李二位小娘也是担忧，靖王爷虽说常年在军中，但府里多年只有她们三人。若王爷休沐回府，三人也能雨露均沾，可如今王爷忽地要纳妾，谁又肯分出一杯羹去？听闻那三姑娘原是跟南宁唐家订了亲的，不知怎的忽然就退婚了，这还未出一月，王爷的官媒就上了门。这三姑娘是何许人也，怎会让王爷如此上心，又是问名批八字，又是迎亲摆酒的？

    前头忙活完了，孙靖萱回到房中。小丫鬟忙替她重新梳妆，今日是王爷纳妾的大日子，自己虽是侧妃，但到底是这内宅的当家人，自然是要到前面去招呼宾客。虽说只略略开了十桌，但多半都是朝中重臣，真真半点都马虎不得。再加上内院的女眷，自是比寻常家宴要热闹些！

    贴身侍女司雀给孙靖萱梳了牡丹头，取了一支赤金嵌宝石珠子的顶花，又拿了一对金雕花彩鸾的对钗皆插在鬓间，轻声说道：“今日王妃要到前面去招呼，穿戴鲜亮点才不失体统。依奴才看，不如穿了那件东云色的褙子？前儿天衣阁新送来的，上面用金线密密绣了缠织莲纹，日头底下好看得紧！”

    孙靖萱点点头，小丫鬟们忙去找，不一会儿就将衣服端了来。

    司燕端着一挂珍珠项链走了过来，笑着说道：“奴才见王妃脖子上空着，找了这挂珍珠来，戴上也富贵。”

    孙靖萱微微皱了皱眉，对她说道：“得了，去把我那对珍珠耳坠子拿来就行了。这挂珍珠太扎眼，今儿又不是我的大日子，穿戴得这般富贵做什么？没得叫人笑话。”

    司燕依言下去。

    司雀见孙靖萱面色不善，忙宽慰道：“王妃别吃心，不过是个妾，掀不起什么波浪。奴才听说，那二姑娘、四姑娘生得极美，这三姑娘样貌平平，又是个庶女，想必过阵子就丢一边了。”

    孙靖萱冷哼一声，“我担心什么？不过是个小姑娘罢了，能有什么？当年魏王妃何等威风，与王爷算是琴瑟和鸣了，如今又如何了？不过是黄土垄里葬了一生！咱们家王爷心思……不在这里。”

    “可不是，先王妃娘娘都去了这么久了，王爷也不着急续弦，也……”司雀顺着孙靖萱的话头说了几句，忽地意识到失言，忙住了嘴。可孙靖萱还是不痛快了，啪地一声将镜子重重地扔到妆奁台子上。

    可巧司燕找了耳坠回来，众人将话题岔开，忙着给孙靖萱收拾停当后，扶着她出了门。

    而此时，休沐中的靖王爷却没有半点纳妾的喜庆，反而心平气和地在与幕僚下棋。靖王府幕僚宋茁伦是个难得的人才，原也是个读书人，每日笔耕不辍，意在考取功名。但自五年前与靖王一见如故，便随侍左右，将科考一事早抛到脑后了。

    宋茁伦看了看面前的王爷，靖王爷不似当今官家，模样更像先皇，称不上俊美。在军中历练多年，肤色偏古铜色，身材也颇为伟岸。靖王爷的五官深邃分明，澄亮耀眼的眼中闪着英锐之气。此时看似平静的眼波下，暗藏着丝丝杀气。

    宋茁伦不禁直了直身子，此次，也是他为芊羽二人批的八字。其实，二人八字合不合，并无人在意，靖王爷也无意纳妾。今日，只是借着这个由头要将顾芊羽带到王府来。

    正在此时，靖王身边的参将谢沂晨走了进来，在他耳畔说道：“王爷，一切准备就绪！”

    靖王爷似乎还沉浸在棋局中，好半天才问道：“人直接送到地牢，我得明日才有时间去审，叫弟兄们绑好了，可别让她寻了短见。”

    “是！一切准备停当，就等着花轿上路了。” 谢沂晨回着。

    靖王把手中的棋丢回棋盒里，站起身说道：“本王也是时候去准备了。宋先生，本王先去了，过几日再来与先生对弈。”

    宋茁伦忙起身将靖王送出去，待人走远，方才折回屋内。他连着灌了三四杯茶，方才稳住了心绪。今日也算是个大日子，众人谋算多日，总算是要收网了。

    这一切还要从九月前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