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吴昊霖（2）

    转至中庭见四下无人，芊瑜才立眉训斥道：“你小小年纪不知道像大哥哥那般读书，光知道跟着这群纨绔享乐，早晚败了。你光想着兄弟义气，可曾为我考虑过半点？今日之事若真说破了，成何体统？你姐姐我的身家性命还要不要？”

    慕遥一时语塞，低头不语。

    芊瑜接着训道：“刚刚那番话，也是说给你听的。你如今虽说年纪尚小，但也将满十四。咱们家不及旁人有世袭的爵位，若你还是这般文不成武不就，将来可怎么办啊？以后少和这样的人来往，沉下心来做一番事业才是正经。”

    芊羽见她越说越气，忙赶紧宽慰道：“你也别光说二弟弟了，他也是一时义气，原没有坏心。如今大家都说开了，料想吴家公子也不会再做纠缠。说到底还是怪你太过出挑，累得一众公子为你着迷。”

    芊瑜白了她一眼，抢白道：“你也没安好心，那般情景干嘛不拉着我走，非得留我在那说出这番话来？若那吴公子是个明理的，自是不会再来，但若真是个仗势欺人的，以后还少不得麻烦。”

    “你那般连珠炮似的一通训斥，我怎么拦得住？”芊羽笑着挽起她，说道：“好了好了，咱们快进去吧，一会儿开席母亲见不到咱们，派人来寻就不好了。慕遥，你也赶紧回席吧，别再生事了。”

    三人分开，不再多言。

    傍晚回府，芊瑜、芊羽两姐妹对坐灯前绣花。芊羽忍不住问道：“若连国舅公子你都看不上，将来想寻个什么样的？还真要天上的神仙不成？”

    芊瑜翻了翻白眼，“什么样的都不打紧，只要他是个正人君子，心怀天下就好！若真能选，我到希望是位侠士，劫富济贫，锄强扶弱，即便一生清苦，我也甘之如饴。”

    “可是心怀天下的侠士，一般都不在意儿女情长，到时你又该哭哭啼啼怨人家不善解人意，不懂温情了。”

    “呸，你才是瞎操心呢！咱们这样的人家，将来即便不是高门大户，也不会嫁到寻常人家，又岂会遇到什么侠士？即便遇到了，也非你我可以擅自做主的。就说你吧，如今虽说有靠，但那南宁唐家又岂是良配？唐家虽富可敌国，到底是商贾之家，你这一去，往后子女的前程也是伤神。更何况唐家人口复杂，盘根错节，福兮祸兮？你可由得了自己？”

    芊羽不语，放下手中的绢帕，愣愣地盯着烛火，半响才缓缓答道：“福祸于我，又有多大差别呢？不过是一生罢了。若我医术了得，可以保他一世康健，也算是全了他对我们母女的一番照拂。若他药石无医，我也愿意守一辈子。”

    芊瑜眯着眼，仔细回忆着唐棠的样貌，许久也未想起来。

    话说吴昊霖，被芊瑜一番打击后，蔫头耷脑地回了府，呆坐在房中想了一夜。次日清晨，就纵马去了顾府，求了慕遥许久，才被引进花园。又在园中等了半响，芊瑜才缓缓地过来，见到他，未及开口，先冷哼了一声。

    吴昊霖讪讪地看着她，见她面色不善，踌躇再三，才说道：“芊瑜妹妹，我……”

    “你怎么还好意思来？昨天的话，我说得还不明白吗？即便是你以国舅府来压我顾家，强娶了我又如何呢？以我与你的这番接触，料想也不是以势欺人的，又何必强人所难呢？更何况我……”

    吴昊霖被芊瑜连珠炮似的说辞弄得有些恼了，厉声打断道：“你能不能让我把话说完？”

    芊瑜吓了一跳，立即闭嘴。

    吴昊霖低头看着地面，轻声说道：“你昨天的话……我想明白了。我已经说服父亲，将我送到军中历练，过不了几个月，我就会随军去驻守边塞。你能不能再等等，多则三年，少则一年，我必定……你再等等，行吗？”

    芊瑜冷冷地看着他，好半天，才不情不愿地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到时再说吧！”

    吴昊霖抬眼仔细端详着芊瑜，许是想把她的模样记住。最后，他狠狠心转身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