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入学（3）

    少顷，三个女孩子随着一位女先生走了进来。

    芊羽仔细打量着四人。

    这位女先生真是好气度，正应证了那句‘腹有诗书气自华’。鹅蛋脸丹凤眼，身上的衣服随素净，但也是琪花瑶草、袅娜娉婷。

    康国公府人为众人引荐道：“这位就是纪先生。”

    四个女孩忙站成一排，小心行礼，“先生好！”

    纪先生微微点了点头，淡淡地看了几人一眼，说道：“既托了我，免不了要守我的规矩。将来说有一两处碍眼的，也请顾大娘子海涵。”

    宋绮墨忙答道：“先生说的哪里的话，孩子们交给您，我是最放心不过的。虽不指望她们饱览群书，博古通今，也是希望她们可以知书明理，审时度势。一切就仰仗先生了！”

    纪先生点点头，不再言语。

    此时，堂下的几个女孩，上前行礼。

    为首的女孩梳着朝天髻，发髻上别了两只由小米珍珠串成的牡丹花，一只碧玺多宝的压鬓差，垂着赤金打造的柳叶型流苏。脖子上戴着蝴蝶穿花的璎珞，上面坠了六束珍珠串的流苏。身上穿的鹅黄色的外衣，青蓝色的襦裙，裙摆处绣着片片花瓣。此女眉眼间与晋王妃有些相像，也是粉妆玉琢，眼波流转。女孩向着宋绮墨行礼，甜甜滴叫了声姨母。宋绮墨笑着，扶起她，说了句都是一家人不必客气。

    后面梳牡丹头的女孩，唇红齿白、体态丰腴，身上着淡粉色的罩衣，青绿色的襦裙，腰间束着月白色的腰封，上面精细地绣着紫色的小花。女孩走到宋绮墨面前，仔细行礼。宋绮墨笑着拉起她，亲手送上早已备好的荷包。

    最后的女孩，怯怯的，自进来一直低着头。因此芊羽未能看清她的容貌，但见她身着赤香色的襦裙，头上仅一只银钗，周身上下并无其他配饰。此女上前，恭敬地向宋绮墨行礼。一旁的云霞呈上荷包，女孩接了致谢。

    康国公大娘子方笑着拉过芊瑜，对梳牡丹头的女孩说道：“嘉惠，这个是你馨月姐姐的表妹 - 芊瑜。”

    两个女孩行了礼，又互相打量了一番，方才作罢。

    余下众人方才相互见礼，芊羽这才知道那个女孩叫嘉颖，见到众人的态度，料想是个庶出女儿。为此，芊羽心里不禁感叹道，这世家的娣庶还真是天壤之别。如此看来，顾家还真是书理之家，几个姐妹自小一般长大，大娘子还真未过分苛待过她们。芊婷还罢了，单芊兰的气度就比那个嘉颖不知要好上多少倍了。看来这自幼的教养还真是重要!

    今日有客，姑娘们也不必再回去念书。故众人聚在一起寒暄了几句后，纪先生就先行告辞，回了书斋。

    国公大娘子则张罗用饭，婆子们在花厅里摆好了饭菜。众人落座，晋王妃居首位，康国公大娘子坐与她对面。宋绮墨坐在东面次席，馨月位左席。嘉惠和芊瑜则挨着国公大娘子左右。芊羽挨着宋绮墨，芊婷坐在了馨月身边，再次是芊兰和嘉颖补了余下的空位。

    待众人坐好，康国公大娘子向晋王妃敬酒，众人陪饮，几个姑娘不宜贪杯，皆浅尝即止。今日菜色丰富，光一个套四宝，就是芊羽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

    这套四宝据说是开封名菜，堪称豫菜一绝。绝就绝在集鸡、鸭、鸽、鹌鹑之浓、香、鲜、野四味于一体，四只全禽层层相套，个个通体完整，无一根骨头。婆子用青花细瓷的汤盆端上来，展现在众人面前的是那体形完整、浮于汤中的全鸭，色泽光亮，醇香扑鼻。在旁伺候的丫鬟净手，用小刀将鸭子剥开，分成数块。里面的全鸡便映入眼帘，待众人分食了鸭肉后，丫鬟又将整鸡拆分。滋味鲜美的全鸽又出现的面前，最后又在鸽子肚里露出一只体态完整，肚中装满海参丁、香菇丝和玉兰片的鹌鹑。一道菜肴多种味道，不肥不腻，清爽可口，回味绵长。众人吃得酣畅淋漓，不住地称赞国公府的厨子手艺精湛。

    除了这道套四宝，最让芊羽惊艳的，就是香酥子骨。这算是一道难得的素食，由红枣和糯米制成，用河南新郑的大枣，配以豫北辉县产的香稻糯米。用料虽寻常，但一咬就满口肉香，委实可口。

    宴罢，丫鬟们撤了菜肴，换上果品，众人饮了梅子茶去腻。

    宋绮墨欲意告辞，待明日再送几个孩子来书斋。怎奈国公大娘子苦留芊瑜，只得带着其余姐妹回了顾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