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登高求签（1）

    芊瑜、芊羽过了金钗之年，自是可以跟着宋绮墨宴饮，也是便于各府女眷借机相看。故各府宴请，宋绮墨皆带着二女去应酬。女眷们见了，自是要夸奖一番，虽恭维之词多半出于礼节，但对芊瑜的称赞却是实打实的。几个府内有适龄儿子的大娘子，更是拉着芊瑜好一阵相看。

    岂料，宋绮墨志不在此。顾府虽不及高门显贵，但顾芊瑜的容貌气度即使放到京都贵女圈里，也是数一数二的。从宋绮墨内心里就希望女儿可以嫁回京都，因此对于郑州这些贵妇仅是泛泛应酬，并未与哪府过从甚密。

    加上芊羽自幼就已经与唐府说亲，虽要等到及笄再下定，但是各府长辈已了然于胸，故对芊羽仅是客套地应承几句，皆兴趣廖廖。

    因此，各府的眼睛全都盯在四姑娘芊婷身上。

    一年后，芊婷已至金钗之年，宋绮墨照例请天衣阁为她裁制了三身新衣。这一次，旁人皆没有，芊婷为此事神气了好久，自以为得了大娘子器重。就连秦晓茹也是欣喜若狂，盼着女儿从此可以扬眉吐气，为自己挣个好前程。

    芊婷虽是庶女，但自幼送到宋绮墨处教养，仪态气度与嫡女无异，加之她继承了秦晓茹姣好的容貌又善诗书，本就是个好人选。再加上秦晓茹自小侍奉顾老太太，又是顾老太太出面亲自给了顾长业做妾，料想芊婷将来出阁，顾老太太必自会多一份嫁妆。于是，顾府加上顾老太太两重保障，芊婷便成了郑州权贵未来儿媳的首选。一时间，风头无二。

    于是乎，每每各府宴饮，芊婷便成了各府女眷争相攀谈的对象。芊瑜本就傲气，不对脾气的，半分不愿多言；芊羽内敛，不喜与生人闲聊，总是一问一答；唯有芊婷谈笑适度，举止纤纤，似与众人都志气相投一般，因此在这个淑女圈内很是威风。

    要说郑州淑女圈里，与芊瑜、芊羽相熟的，也就是张太傅的孙女 – 张璇玑了。张璇玑乃越大娘子的嫡三女，长女褚英与芊蕙交好，幼时两家便常来常往。芊蕙、褚英皆已出阁，如今倒是她们三个成了闺蜜。

    那日，芊瑜和芊羽应璇玑邀请，前去赏花，芊婷见了非要跟着，于是姐妹三人一起到了太傅府。彼时正是牡丹花盛开之际，花园中各色牡丹或含苞待放，或大放异彩，各各不同，却又都千娇百媚。又引得各种蝴蝶纷至沓来，在花间飞舞，煞是喜人。

    众人见了喜欢，芊婷不禁念道：“山丹丽质冠年华，复有余蓉殿百花。”

    芊瑜莞尔一笑，接道：“洪大诗人的诗，我都不喜欢，唯独这首，却是我心头好。可惜打动我的不是这句，到是下面的‘看取三春如转影，折来一笑是生涯。’才动人！大气磅礴，非寻常诗句那般惺惺作态！”

    “二姐姐真是饱读诗书，出口成章。随随便便就能将他人诗句品评一番，换做我却不成。只看得到人家的好，希望可以学到一二，来日联诗作赋时，才不至于词穷。”芊婷本就自持诗句了得，哪儿肯让她半分。

    芊瑜立即怒目圆睁，瞪着芊婷。

    “都好，都好。”璇玑知道二人素日不睦，见状忙出言制止，“今日邀你们来赏花，不是来看斗鸡的。走了这半日，想必也乏了，不如到前面水榭去歇息片刻。我让丫鬟们将果子茶品都送来，咱们坐着品茶赏花可好？”

    芊瑜、芊羽均点头称好，怎料芊婷不肯：“那水榭有什么好的？如今日头足，歇不了半顷就晒了。要我说，不如派人划个小舟，咱们坐在船上赏玩，岂不是妙哉？”

    芊瑜冷哼一声，“这院子有多大？这河道又有多宽？一叶小舟，三个人都坐不下，不过是画蛇添足罢了。再者，客随主便，你不懂吗？”

    芊婷撇撇嘴，不再言语。

    璇玑忙解围道，“好了好了，芊婷想坐船，也不是什么难事。如今用午饭尚早，不如咱们去敬亭湖泛舟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