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唐棠（4）

    云娘的灵柩被停在了顾府的西北角的一个极偏僻的院子里，灵堂布置简单，仅有芊羽、海棠和芍药守着，冯妈妈早就不知跑哪儿躲清静去了。

    海棠和芍药在烧纸，芊羽跪在棺椁旁发着呆。

    唐大娘子带着唐棠走了进来，二人上香烧纸，以寄哀思。接着，唐大娘子揽过芊羽，安慰道：“好孩子，人死不能复生，你万思虑过重，不然你小娘在九泉之下也难安。”

    芊羽轻轻地答道：“唐大娘子，我没事，我想得开，您放心吧。”

    唐大娘子紧紧地拉着芊羽的手，上下把她打量了一番，不再言语。

    唐棠踌躇半天，方上前说道：“我们会再叨扰贵府几日，待小娘七日破土发丧后，方离开。这阵子，若有需要，可派人到观山居来找我。”

    芊羽点点头，道声多谢。

    正在这时，一身素衣的芊瑜带着随心、随意走了进来。见唐家二人，先是一怔，便上前行礼。

    “唐大娘子，安好！”芊瑜乖巧行礼。

    唐大娘子见了芊瑜喜欢得什么似的，忙撒了芊羽的手，转而死死地拉住芊瑜。今日的芊瑜面若桃花，神态娴静，即使白衣素服，也难掩国色。唐大娘子见了，不禁一脸艳羡，只恨自己家世不济，若能得了芊瑜做儿媳方才无憾。只可惜天不遂人愿，只等偃旗作罢。

    唐棠见了芊瑜，顿时红了脸，忙低下头，只敢拿眼睛偷瞄芊瑜。

    芊瑜见二人迟迟不肯离去，不禁说道：“若无事，就不叨劳唐大娘子了。这里有我陪着芊羽足矣，二位请自便。”

    二人见状，忙讪讪离开。待他们走后，芊瑜这才走到灵前上香烧纸后，跪到芊羽身旁。随心、随意帮着海棠、芍药烧纸。

    芊羽诧异，看着芊瑜，半响才问道：“你这是做什么？”

    “陪你守灵。”

    “我娘…是小娘。”

    “我知道，我守的不是名分，是本分。小时候，云小娘也是抱过我的。这些年，给我做了不少针线。也算是我半个长辈，她当得起。”

    芊羽不再言语，偷偷地打量着芊瑜。白净的脸上，透着一股英气。八岁的年纪，行事随心，是难得的洒脱。难怪唐棠会对她一见钟情，这般品貌的女子，不知将来良配如何？什么样的男子才配得上她？

    待说唐家母子，回到观山居，唐大娘子就吩咐丫鬟翻箱倒柜的找东西。唐棠见了不解，问道：“娘，您在找什么？”

    “找镯子，羊脂玉的那对。我记得就放那个锦盒里的。你再看看其他箱子。”

    “找镯子干什么？”

    “我要送给你媳妇。”唐大娘子直起腰，气鼓鼓地说道，“要当着顾芊瑜的面送，虽说是嫡女原该高贵些，但也太瞧不起咱们了，半点敷衍都不肯。我一定要送芊羽上好的东西，杀杀她的气焰。”

    唐棠听了，摇摇头，轻声说道：“娘，何必呢？芊瑜也不看重这些，您这般做只能自取其辱。”

    “芊瑜，芊瑜。芊瑜也是你叫的？”唐大娘子瞪了儿子一眼，暗自腹诽道：幸好求娶的不是顾芊瑜，若是这个，将来还得了。进了门，还不得眼高于顶，颐指气使？自己这个婆婆，将来还不定被气成什么样子。再看看自己这儿子，一见到顾芊瑜，魂儿都被勾走了，真是娶了媳妇忘了娘！好在是说了个庶女，模样看着憨憨的，将来嫁过来才好捏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