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纳新

    顾长业发现云娘还未坐下，便说道：“既然大娘子发话了，为何不坐？”

    云娘一惊，忙说道：“奴…奴才伺候惯了，奴才还是在一旁伺候吧！”

    “哎呀，云姐姐伺候人伺候惯了，如今让她坐下，反而不便，还不如…”秦晓茹本欲讥笑，但见顾长业冷冷地看着自己，忙住了嘴，生生地把后半句咽了回去。

    “顾府有顾府的规矩，大娘子既然有话，哪儿有不遵从的道理？”

    云娘见顾长业如是说，急忙低头坐到桌边，但仍佝偻着缩在那里。

    宋绮墨也不理论，反而笑盈盈地为顾长业布菜，又招呼三位小娘，一时间也是其乐融融。待众人饭毕，丫鬟婆子们撤了饭桌，换上清茶点心后，她方才慢慢说起来，“今日特意留大家吃饭，也是有件事儿想问问妹妹们的意见。如今两位妹妹都有了身子，恐伺候不变，而云娘她…依我看，此时正是咱们顾府添新人的好时机。”

    桌上众人听了这话，一时间皆颜色好看。宋绮墨笑得风轻云淡；顾长业淡淡地喝茶，没有理论；萧兰芝脸色惨白，双手不住地绞着帕子；秦晓茹怒目圆睁，狠狠地瞪着眼前的茶盏；唯有云娘一脸呆滞，全似无关。

    宋绮墨见众人不言语，继续说道：“今儿主君、妹妹们都在，不如大家子商量商量，定个方向，我也好裁夺着选一两个新人进来。”

    萧兰芝抬头欲言，却又低下头思量一番，复又抬起头来说道：“依妹妹看，新人无论样貌如何，家境清白才是要紧。总不能弄个尖酸的进来，把后院搞个不宁吧？还是安生本分的好！”

    秦晓茹冷哼一声，“都说贤妻美妾，这妾自然要模样俊俏，最好再善解人意才好！找个木讷的，话都说不了几句，如何伺候得好？”

    “那主君的意思呢？”

    “就依大娘子的意思吧！”说罢，顾长业便起身离去。

    众人见了，急忙告退。

    待众人散去，云霞、云霜才凑到宋绮墨身边，“大娘子，何至于此时要选新人进来，给自己添麻烦呢？”

    宋绮墨看了二人一眼，轻声说：“你们不懂！纳妾是早晚的事儿，如今三个小娘，两个是老太太的人，一个又不是一心，叫我如何放心？还不如多弄几个进来，均衡一下，说不定就有一二个能为我所用。若将来庶子出息，慕逸也好有个臂膀！”

    “那如今要选个什么样的？”云霜小心问道。

    宋绮墨仔细想了想，没有言语。

    三日后，媒人上门送了庚帖。十日后，顾府摆宴为顾长业纳妾，新来的小娘姓吴，名唤玉娘，年方十八，家中也算小康，吴家爹爹正是看中了顾家官宦人家，想着女儿去了不光锦衣玉食，若有子长大，必能出入官场，与家中往来也是益处。再加上曾与顾长业有一面之缘，见他人物风流，料想女儿自然也是乐意，便忙不迭托媒人递了帖子，开始张罗备嫁。

    那日，吴玉娘装扮得极漂亮，用一顶素色小轿送进了顾府侧门，接着又被丫鬟婆子们簇拥进了漪澜洲。

    入夜，顾长业走进屋内，只见新小娘正安静地坐在床上，今日她梳了盘福髻，头戴银镶珠翠制成的冠梳，一只鎏金的发簪垂着米粒大小的珊瑚珠子，鬓边别了象征多子多孙的石榴花朵。嫣红的褙子，粉色的八幅襦裙，领口、袖口、裙摆处均饰有精美的缂丝。待顾长业走进，方才抬起头来。实在也是个可人，肌肤细腻若脂，眼若新星，浅浅一笑，两个酒窝立现。

    顾长业见了喜欢，便一头扎进温柔乡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