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云小娘

    傍晚，云娘照例带着芊羽去给宋绮墨请安。刚进揽月轩，就看到秦萧两位姨娘也站在院里，身子不禁一颤。这是她封姨娘后，头回见二人，也知她们素日里看不起自己，少不得一番讥讽，但也只得硬着头皮快步走到她们身后站好。

    秦晓茹先看到云娘，轻笑了一声，柔声对萧兰芝说道：“我说怎么刚刚这喜鹊喳喳地叫，原来是老祖宗跟前的红人儿来了。”

    萧兰芝瞟了一眼她，回头看了一眼云娘，又低头轻抚了下微微隆起的肚子，方才淡淡地说道：“就你聒噪，整日里嚼舌头，也不怕生出个贫嘴的来。”

    秦晓茹也抚摸着肚子，又用手轻轻地捶打了几下后腰，才说道：“哎，我是个皮糙肉厚的，怀个孩子跟没事一样，也不害喜，还是我儿子贴心呀，不像姐姐这般，看看，皮肤都枯黄了。”

    萧兰芝白了她一眼，抢白道：“也是，还是妹妹有福气，真是吃什么补什么，越发圆润了。”

    秦晓茹瞪了她一眼，不再言语。

    云娘见二人不再斗嘴了，连忙上前说道：“妹妹给二位姐姐请安。”

    “别，咱们可受不起，您入府时间比咱们长，又是大娘子跟前的人，自然比咱们体面些。该咱们称您一声姐姐才是。”

    萧兰芝听了，冷笑一声，“也是，论理也担得上称您一句姐姐。但若是论入府先后来称姐妹的话，怎的秦妹妹反倒叫我姐姐了？这姐姐妹妹的，又怎能论得清楚？”

    秦晓茹见她不肯放过自己，便顺势问道：“那依姐姐，要如何论呢？”

    萧兰芝不知有套儿，得意地说道：“若我说，合该依着身份来论。这谁先封的姨娘，谁就是姐姐。这后进来的，自然就是妹妹了。只这样，才合规矩。”

    秦晓茹听了，笑道：“哎呀，还是萧姐姐饱读诗书，比咱们有道理。只是姐姐高低也是个官宦之家的小姐，怎的没名没分就被人塞进这顾府来了？难道是姐姐先得了姨娘这个身份，才进来的？”

    “你…”与人做妾本非萧兰芝所愿，再加上当初也是季大人硬保，顾长业本意不纳。未料到季老太太一顶小娇，带着人进了顾府。顾家无奈，只得把人留下，由顾老太太做主，给了姨娘的名分。于是，这段便成了萧兰芝的刺，半点碰不得。

    但这也正是秦晓茹最津津乐道之处，毕竟若真论出身，自己是万万比不得的，但就凭自己是先摆酒再进门这一点，她就足可以与萧兰芝一较高下。

    云娘见二人剑拔弩张的，连忙住了嘴，低头躲在一边，不敢作声。

    这时，云霞和云霜掀帘走了出来，说道：“大娘子请各位小娘进屋说话。”

    众人忙住了嘴，整理衣衫，鱼贯而入。

    彼时，宋绮墨正在逗着芊瑜玩乐，见众人进来行礼，便笑着说道：“免了免了，两位妹妹都是有身子的人，本就不宜走动，如今行礼可就万万使不得了。云霞、云霜还不快扶小娘坐下。”

    秦萧二位姨娘依言坐下，众人皆盯着站在屋中的云娘。云娘见状，忙规矩行礼。半晌，宋绮墨才缓缓说道：“得了，你也坐吧！”

    云娘低头走到最末端的圈椅上，坐好。

    宋绮墨扫了一眼乳母抱着的芊瑜，和一旁冯妈妈抱着的芊羽，缓缓地说道：“论理，两位妹妹都有了身子，原该不惊动的，只是我如今有件事需要同大家商议，也是让你们给我拿个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