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丫鬟

    未隔三五日，宋绮墨身边的李妈妈就带了十来个小丫头来到落云阁。

    冯妈妈见了，立即满脸堆笑地迎了上去，“哎呀，什么风儿把您老吹来了。有什么吩咐，叫小丫头子来传一声便是了，怎的还劳烦您跑一趟？”

    “云小娘，这些是新买来的小丫头们，大娘子叫老奴带来，给您瞧瞧，如有看上眼的挑一二个留下便是了。”李妈妈冷眼看了冯妈妈一眼，并未搭理，反而直径走到云娘面前说道。

    云娘见状，忙深深地行礼，说道：“劳烦李妈妈跑这一趟，奴才实在受宠若惊！落云阁的人已经够用了，实在不必再添置了。”

    李妈妈听了冷哼一声，“别，老太太都发话了，要给您跟三姑娘添置几个丫头，咱们哪儿敢怠慢。您就别推了，人都来了，您就瞧瞧吧！”

    云娘见推脱不掉，便走过去细细地观察着她们。半晌，缓缓地问道：“枕霞阁、听雨轩那边可都挑过了？挑了几个？”

    “枕霞阁挑了三个，听雨轩挑了两个，不过她们原就有两个大丫头并三个小丫头了。如今既然有了身子，多挑几个也不过分。”李妈妈不阴不阳地说道。

    “既这样，那我也挑两个吧！”云娘边说边走近一个约莫十一二岁样子的女孩前，轻声问道：“你是哪里人？”

    “我…”

    “住口，没个规矩，刚刚是怎么教你们的？”

    女孩刚欲开口，就被李妈妈打断。

    “这些个女孩子都是当地的，身家背景都是极干净的。大娘子是选了又选，才挑出这么几个将就着使唤，山野地方与京都那是万万比不得的。”

    云娘听了点点头，指着跟前那个小姑娘说道：“那就她吧，再者就那个最小的吧，看着也就五六岁的样子，跟三姐儿也是个伴儿。”

    其他未选中的小丫头们满眼羡慕地看着她们两个，这一刻她们的命运就有了天壤之差。只要是待在内院，即便是侍奉不受宠的姨娘，也比那些外院的丫鬟要轻松不少。李妈妈依言留下了这两个女孩，带着其他人鱼贯而出。

    云娘坐到院中的石凳上，拉过两个孩子仔细打量起来。只见稍大的女孩生得浓眉大眼，肤色微黑。小的那个稚气未脱，笑起来脸上有浅浅的酒窝，十分讨喜。

    “都叫什么呀？”云娘轻声问道。

    “我…奴才叫海棠，这个是我妹妹芍药。”大一点的女孩说道。

    “亲妹妹吗？”

    “是，亲妹妹。我家原是姐弟四个，我下面是一个弟弟和两个妹妹，芍药排行第三。今年家里遭了灾，养活不了这么多张嘴。小妹妹病了也没钱治，扛了三五日就没了。前两日，弟弟也病了。我爹娘就把我和芍药一起卖了，换了钱救弟弟。”海棠低垂着眼睑，低声回答着。

    云娘听了心里一阵悲凉，她拉起芍药的手，不住地摩挲着，“这样好的两个孩子，爹娘怎么舍得把你们送进来？一定是没办法了，活不下去了，才…都是不得已，都是爹娘的心头肉啊！”

    “大娘子，我们不想家，我们一定…”

    “别乱叫，这府里只有一位大娘子，我是妾，以后你们跟着大家叫我云小娘就好了。规矩慢慢教你们，但是要先记住，嘴要严，旁的话一句都不多言，知道吗？”

    海棠点点头。

    自此，海棠与芍药留在落云阁，跟着冯妈妈学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