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云姑娘

    清晨阳光柔柔地洒入房间，照射到床上。艾华被晃得刺眼，她哼唧着扭动着身子，想躲到阴影里。正在这时，门“吱呀”一声开了，有一群人鱼贯而入。艾华好奇地抬头张望着，只见一群小丫头簇着一位华服的妇人，看起来是个领头的。

    艾华悄悄地打量着眼前的妇人，鹅蛋脸柳叶弯眉杏核眼，梳着包髻，以褐红色绢包裹发髻，并一只海棠富贵银钗。微胖身形，上下身是一色的襦裙，赭红色衬得妇人面色红润，抬手间，腕上的银镯叮当作响。

    女人本坐在床边哄着艾华，见此情景慌忙站了起来，局促地立在那不知所措。此时，那位妇人率先开口说道：“云姑娘，老太太说了，让你抱着姐儿去典苍斋请安。快点吧，别愣着了，赶紧给姐儿换上吧！”

    “是，是。”女人忙不迭地翻箱倒柜找出个小抱被，把艾华裹了起来，紧紧地搂在怀里，毕恭毕敬地说道：“王妈妈，我好了，您请。”

    “云姑娘，不是我说你，老太太何等尊贵，既然开口让你抱着姐儿去请安，必定是要赏你好处了。你这…”王妈妈上下打量了一番，说道：“你好歹也捯饬捯饬，这破衣烂衫的，再污了典苍斋的地方。再者说了，你穿这一身去了，不明摆着打大娘子的脸吗？”

    “是，是，是我唐突了，我…我这就换身新衣服。”女人赶紧把艾华放回床上，一阵翻箱倒柜地寻找，窸窸窣窣地换了衣服，又在镜子前拢了拢头发，才怯怯地问道：“王妈妈，您看…”

    “得了，就这样吧，赶紧的吧，别让老太太等着。”王妈妈挥挥手，率先出了门。

    “是，是。”被唤云姑娘的女人慌忙抱起艾华，紧紧地跟上，身后六七个小丫头垂首尾随着。

    屋外早已经是春色一片，院子栽了好几株桃花，粉色的枝丫在风中摇曳着，点点花瓣洒落，在地上卷起一个个小漩涡。

    云姑娘紧了紧抱被，把艾华严严实实地罩住，生怕她受一点风。

    艾华好奇透过被角缝隙到处张望着，出了垂花门，顺着一条青石甬道往前走，在尽头有一扇半开的小门，门口有两个身着青衫的老妇人守着。见人来了，慌忙开了门，待众人进入，复又闭上。

    进了小门，又是另一番情景，园中一片鸟语花香、生机盎然，两边抄手游廊均雕梁画栋，甚是好看。

    穿过游廊，又见一道拱门，里面是一个小巧别致的花园，山石林立，绿柳垂丝，到处是枝繁叶茂、花团锦簇。过了花园东南角的池塘，迎面来了几个锦衣的大丫鬟，打首的一个丫鬟上前福了一福，说道：“王妈妈，大娘子让奴才们过来迎迎，帮云姑娘抱抱姐儿，别把姑娘累到。”

    听到这话，艾华明显感觉到一颤，旋即觉得被人紧紧地搂着，些微有些喘不过气来。她好奇地张望着，只见一个身着藕色衫的丫鬟上前，欲从云姑娘怀里接过孩自己。

    “别…我…我不累，抱惯了…”云姑娘下意识地往后一躲，连声说道，“姐姐不必麻烦了，我…我可以的。”

    “云姑娘，您也是打小儿跟着大娘子的，咱们大娘子的脾气秉性，您该最清楚不过了。您这样…不是为难奴才们吗？”打首的那个大丫头见状，立即走了过来。

    艾华趁机打量了一番，只见这个丫头梳着双鬟，几朵紫色绒花点缀鬓处，身上穿着鹅黄色的罗裙，腰间束了紫色的围腰，周身气度不俗，落落大方。

    大丫头见云姑娘不肯撒手，便伸手向她怀里探去，边说道：“云姑娘，您也不好为难咱们，就让奴我帮您抱着姐儿，您见了老太太，自有处置。”接着便不由分说地去夺艾华。

    云姑娘虽欲挣扎，但见对方人数众多，也深知自己身单力薄，又怕伤了孩子，只得松了手，颔首跟在王妈妈和黄衫丫头身后，继续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