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21章
虽然中间发生了一点小小的曲折，但是威远侯老夫人的寿辰总算安稳的度过了，期间几家欢喜几家愁，自是不必细说。
因为临川侯的次子只是太夫人为沈言箴挑选夫婿的的备选人之一，所以之后的等到正是开席，沈言箴便被老夫人拉着挨个挨个的认识每一位前来的京城贵妇。
自然来的人中还有那位有一面之缘的永安侯夫人。
再次相见，两人相视一笑，对方并没有当众拆穿，这让沈言箴小小小松了一口气。
不过在她刚松了一口气不久，沈言箴便高兴不起来了，不停地敬茶行万福，即使面上堆满了笑容，也架不住长时间的笑下去，再加上她体质稍弱，这一折腾可把她累的够呛。
等到后来坐下来吃了一口菜，虽然很想狼吞虎咽，但是因为之前的礼仪教导，最后也只敢小口小口的吃了一点。
她那便宜爹虽然看她不大顺眼，但是在寿宴上也表现的格外父慈女孝，仿佛之前的隔阂不存在了一般，若不是熟知沈父秉性，沈言箴差点要为他的演技感动的掉一把辛酸泪了。
本来沈言箴以为事情也就这样了，之后生活又会恢复平静，没想到因为之前临川侯次子冲冠一怒为红颜，与其他世家子弟起了冲突，这件事被太夫人知道了之后，十分不喜欢，觉得这人太不着调，为了个戏子居然闹得满城风雨，便把他踢出了候选人之一。
然后，然后沈言箴的好日子就到头了，但凡哪家达官显贵家中需要办事，无论红白事，她那继母便带着她出行。
这可苦了身娇体弱的沈言箴，她很想很想装病，但是面对要为她拿了对牌请御医的太夫人，沈言箴只好咬牙装作没事，强颜欢笑撑了下去，以至于接下来的创作被无限延期了。
“小姐，您什么时候开始写青蛇的下卷啊。”桃香跟在自家小姐身边，不能说饱读诗书，但是识文断字还是会一些的，所以每次沈言箴的书出版前，第一批书粉便是桃香和结香。
结香年龄稍大一些，比较矜持，表达喜欢的方式也更加含蓄，比如即使想要催更也是默默将青蛇的上一部，放在自家小姐能看见的地方，所以每次看到结香式催更，都让沈言箴有种无地自容的感觉。
“小姐～”长得好看的人即便只是撒娇，那也是很好看的。沈言箴有些招不住，只好道：“再等等，明日里永安侯夫人的小女儿十岁生辰，母亲要带我过去吃酒。”
书当然是要写的，但是她的身体可吃不消这般奔波，更吃不消奔波之后还要伏案写作。
桃香无奈，她也清楚自家小姐的身体，也不好勉强，却不想一旁假装擦拭桌子，实则竖起耳朵偷听的结香，轻轻地咳了一声。
“小姐，你不能写，但是你还能说啊！”小丫鬟眼睛一亮，想到了酒楼的说书先生，顿时兴冲冲的说道：“小姐我的好小姐，您就说下白娘子被镇雷峰塔之后，有没有逃出来啊。”
结香也不擦桌子了，悄悄倒了一杯碧螺春，挪到了两人的身边，也不说话，就这么静静地看着。
面对两双期待的眼神，沈言箴有些扛不住，但是想了想，决定给她们两个说个其他故事：“青蛇下卷暂时还不能告诉你们，不过我可以给你们讲一个新的故事。”
没有听到心中的答复，两人虽然有些许失望，但是并不妨碍二人对新故事的期待。
“故事叫什么名字？”二人异口同声的问道，在接收到沈言箴噤声的手势之后，结香打开房门谨慎的看了一眼，确认院子里没有旁人之后，这才关上了房门。
沈言箴刚回府的时候，威远侯府夫人曾经送了几个丫鬟过来，不过她前脚收下，后脚便打发她们去了外院，内院是不让她们进的。
“小姐，没外人，您快说吧。”桃香也不知从哪里摸出一碟果盘，三人凑成了一个三角形，静静等着线那一头的沈言箴开口。
“我要说的这个故事，名为《王子复仇记》。”喝了一口碧螺春润了润嗓子，沈言箴轻声吐出了书名，“这说的是一个王子，在失去父亲母亲改嫁叔父之后，发现叔父是杀死父亲的凶手的复仇之路……”
随着沈言箴的娓娓道来，两个小丫鬟听得格外津津有味，甚至直到故事结束二人还有些意犹未尽。
“那个小王子真可怜。”故事说完了，桃香咂咂嘴，一时间小丫鬟的表情格外动人，有惋惜又有些恨铁不成钢，“王子的未婚妻也太惨了吧，她明明才是最无辜的。”
好不容易说完，沈言箴这才意识到现在已经是傍晚了，结香已经贴心的为她们点上了油灯。微弱的灯光，照亮了三人的面容，她生了懒腰，小小的打了个哈欠。
“每个人看完这个故事都会有不同的感慨，这并没有对错之分。”沈言箴摸了摸桃香的小脑袋，对她的感慨并没有多加评价，“故事说完了，我现在也要休息了，毕竟明天还要出门，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去永安侯府不过是参加对方小女儿十岁生辰，但是沈言箴却形容这件事是是一场硬仗，可见对这场变着花的相亲深恶痛绝。
“……那小姐不用晚膳了吗？”大抵是精神得到了满足，桃香满足的打了个嗝，但是也没忘记自己小姐没有用晚膳，“要不我这小厨房去煨碗小米粥。”
虽然这么说着，语气却不是疑问句，却得到了沈言箴的否定。
“你当我这个果盘的吃食是怎么没得啊。”看着空荡荡的果盘，结香也难得红了脸庞，原来三人围坐一团的时候，不知不觉把这个之前满满当当的果盘吃了个干干净净。
“小姐，你就当我什么也没问，你什么也没听到，这件事就过去了呗。”生怕被扣上贪吃的名号的小丫鬟，粉面桃腮，真像一个水润润的大桃子。
没注意到靠窗的位置，趁着三人又聚在一起说话，一个瘦小的影子，悄悄地沿着墙角离开了。昏暗的夜色下，那人脸上也露出了桃香一样满足的神色，可惜因为没有吃东西，肚子里反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幸好此时已经离内院有些远了，不然这点动静多半会被屋子里的人听到。
她本来因为太过劳累的就躲起来休息一下，却没有想到居然这么好运听了这么个故事。
不过复仇啊，听起来就很有意思呢。
这边的沈言箴苦恼明日之行，另一边的赵霁则被威远侯太夫人请来的太医，给折腾的不愿意再回镇远侯府。
“徐太医离开了吗”镇远侯府不远处的酒楼，赵霁找了个靠窗的隔间，整个人都有些无精打采，威远侯太夫人的热情，并不是任何人都有机会消受的，比如他自己。
自从太夫人试图把二小姐沈言茵许配给他之后，就已经请了好几次太医过来，希望能为他把受伤的脸治好。
不过可惜的是，除了第一次猝不及防，剩下的几次都被他成功躲了过去，还好过来的是沈宣，不然他只怕又要换个地方躲一下了。
“徐太医不离开，属下也不好出来。”沈宣无奈的坐了下来，看到桌上丝毫未动的酒菜，沈宣黝黑的面庞上闪现复杂的神色。
“对沈家……那位二小姐，你有什么看法？”估计义父自己也没想到，自己来京城遇到的第一个危机，居然是被逼婚吧。
“这……”沈宣一脸为难，舌头仿佛打结了一般，结结巴巴的说道：“……属下……属下……”
结果沈宣抖了好几遍，还是没有将下面的话说出来。
“想说什么说什么，这里也没有外人。”大概实在烦闷，赵霁忍不住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仰头喝了下去，接着又倒了一杯。
“二小姐，心气比较高，只怕不会甘心嫁给少将军。”大概是终于组织好了语言，沈宣说出了心里的话，“他只怕比少将军更不想有这个婚约。”
“所以呢。”赵霁抚摸着酒杯，仿佛在抚摸着一个美人的如玉凝脂，却迟迟没有喝下去，“你觉得他会怎么做呢？”
“她会不惜一切代价的去破坏这场联姻。”平日里沉默寡言的幕僚今日却格外的话多，“少将军是想借她的手毁掉这场联姻吗？只怕那位老夫人不会善罢甘休。”
最后几个字，沈宣仿佛从牙缝里挤出来一般，几不可闻。
“你也说那位二小姐心高气傲，你觉得她会让那位嫡母决定她的婚事吗？”原本不太上心赵霁冷冷一笑，沈宣虽然无法从戴着面具的脸上看出对方的表情，但是语气里的森森寒意还是让他忍不住抖了一下。
“让暗卫盯紧她。”年轻的将军对着沈宣下达了来到京城后的第一个命令，“如果你不想我莫名其妙多了顶绿帽子的话。”
这句话让沈宣原本黝黑的皮肤瞬间苍白，嘴唇张了张，似乎想要辩解，但是终究没有任何声音发出来，最后只发出闷闷的声音：“……属下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