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你是风儿我是沙
2009年的国庆节,我带着松子,坐卧铺到了汩罗。
考虑到黄金周各景点人太多,我们决定10月7号再去张家界。
10月2日,我睡到11点才起床,惊闻叶白要调转到新工地去,明天就得走。
对于汩罗工地,我们每个人,都对这方水土和人,有了深厚的感情,都想看高铁开通了再走,但是新工地澧县那边的领导在催了。
我跟叶白说:“你们有那么多的机械设备要转运,不管是这边收拾东西,还是新工地上马,都很忙,我明天带着松子先回广州吧?”
叶白说:“你好傻啊,你在这儿,正好可以帮我整理物品装车,我们有私家车,一家三口开车去新工地,路上当旅游,不是很好?新工地还没有卫生间,我们可以住宾馆呀。至于张家界,离得并不远,我们还是7号去。”
我笑道,好吧,你是风儿我是沙,我们一起到天涯。
我们一家三口,开始培养对澧县的感情。百度一查,它位于湖南省北部,澧水下游。属常德市所辖,位于市北部。澧县历史悠久,名胜古迹多,特别是被评为中华二十世纪100项重大考古发现的城头山古文化遗址, 发现了中国最早的、距今6000年的古城址、古祭坛和古稻田,把中华文明史向前推进了1000年。 历史上有“中华文明亿万载,澧州古城七千年”之说。
好吧,这个地方我喜欢。
汩罗离澧县有380公里的路程。10月3日,我们的车上了长沙到常德的高速,三个小时后,在德山区出口下了高速,车就到了临澧的207国道,路面变得明显的窄小拥挤,走完临澧的路,才到澧县,还需走一个小时的车程。
松子很有想法地问道:“怎么没有高速公路直接到澧县呢?”
我告诉他,这次你爸爸他们的新工地,修的桥和路就是常德到澧县的高速公路上的工程,只不过是一部分。这个工程,要到2012年才会完工。未来的三年,我们都要到澧县探亲了。
车过沅江和德山区街口时,我看到了我和叶白1993年修建沅江大桥时常走的那条防洪大堤。我们感到很惊喜,没想到会这样路过青年时期战斗过的地方。
车到澧县,华灯初上,霓虹闪烁,一座现代化的城市迎面而来,走过澧州大道,拐往一个不知名的村庄,行驶在社会主义新农村的水泥道路上,时不时与迎面而来的车辆狭路相逢,两车只好跳起了“慢四”,你退我进,最后交错而过。
车驶了近二十分钟后,到了澧水大堤旁的一个小院落,暮色四合中,蓝白相间的色彩扑入眼帘,新建的拌和楼和住房都是蓝白相间的。还是活动板房,还是一个四合院子。然而,地面还横亘着几堆黄土,坑坑洼洼高低不平,房间地面的水泥还没干透,这时院子的地平还没打整齐。
车驶进院子后,十几位职工端着饭碗从食堂出来观望,项目经理代总笑着说,我们是9月11 号来开摊子的,刚把拌和楼建好,今天才搬进宿舍来。
据了解,这个小院的地块是1998年发洪水时的管涌之地,当时抛了两米多深的片石,后来不适合种植,就成了闲地,离建桥工地也不远,就用它来做驻地,免去了征用农田作驻地的时间和费用。
澧水,因澧水上游有“绿水六十里,水成靛澧色”,故得“澧水”芳名。据《水经注》解:澧水发源于桑植县大公山的七眼泉。“沅有澧兮澧有兰”,爱国诗人屈原也这样赞美澧水。
澧水的“澧”字,有些复杂,一个老母亲得知儿子调到澧水大桥新工地后,问“澧”字怎么写?儿子说,三点水,一个弯曲的曲,一个黄豆的豆。老母亲再问:是曲在上面,还是豆在上面呢?儿子笑:哈哈哈!
10月7日,我们车内放着流行歌曲,一路欢歌奔向张家界。后面发现,最快乐的心情,都在高速公路上。
到了张家界,是晚上八点多,我们和一家旅行社签了合同,交了二千多元钱,说是带我们去住四星级宾馆,结果只带到一个很荒凉的民宿,还有怪味,因为黄金周接待客人太多,床上用品没有洗换。我们要求换到宾馆,他们就在晚上11点把我们凉在田埂上。幸亏我们自己有车,走回车边,把车开回旅行社门口,找他们扯皮,结果他们出来三个男的,其中一个男的像恶霸一样,还作势要打人。
这就踩到我的底线了,叶白说要报警处理,我说我处理。我就去怼那个恶人,我说:“我不是第一次出来旅游,我们有合同在手,你不能执行,就退钱给我们,不然我们会报警,会向旅游管理部门投诉你们,取销你们的营业执照!”
我一边说,一边在包里翻手机,带出一个信封,上面印着政府部门的字样,这是我写一个征文得了二等奖,主办方给我发奖金用过的,我随手放在了包里。
一眨眼,这个信封对恶人们起到了震慑作用,那个恶霸不怒吼了,另两个男的上来抢着说,姐姐,都会安排好的,你们放心。
我说:“国庆是黄金周,是指拉动内需,合理赚钱,不是让我们送人头给你们宰啊,你们出去旅游,一到当地,就遇到不守诚信的旅行社,你怎么想?你们也得代表张家界的形象,我们是人,是会给你们曝光的!”
叶白不善言辞,我有怼人的功底,正好一个怼他们三个,松子也在旁边来了一个神助攻,他冷不丁冒出一句话来:“我妈是记者!”
我本职是搞开发工作的,但近两年也写文章,交了几个记者朋友,松子都参与过饭局,在他12岁的眼里,妈妈也就是记者了。
没想到我的业余爱好,在人生地不熟的张家界派上了大用场,他们当即安排我们住到宾馆,还告诉我们去哪儿宵夜有特色,次日一早,导游也是按时来叫床,领我们走金鞭溪上去的那条旅游线路,一路解说的也有趣。
看在那个男导游帮我们背包的份上,中午,我给他吃了盐焗鸡腿、牛肉干、酸奶等高档零食,反而坏事了,他认为我们很有钱,晚上要带我们去吃260元一锅的土鸡,份量又少,别的炒菜也超贵。我们看了下,明显就是他要拿提成的那种餐馆。餐馆派出一位壮男,强迫我们就餐。
没办法,我和松子一唱一和,把在旅行社唱的那一出,重新表演了一遍,表演完,终于不用吃贵鸡了,也把那个野男导赶跑了,要旅行社换了导游。
当然,叶白有那个块头,站在那里,也是有威慑作用的。我为什么冲在前头,不让他动手,就是妻贤夫祸少的意思。
在张家界玩三天,每天都在与旅行社和导游斗法,我靠着一个信封,一份登有我文章的《南方都市报》,取得了四次胜利。我们应当自己找宾馆住,自己买门票,不应该被旅行社忽悠进去签合同。
我分析不顺利的根本原因,还是那年头能自驾游的客人还是少,而粤 a的车牌,崭新的汽车,一家三口的体面打扮,在吃旅游饭的那帮土著眼里,我们就是广州来的富人,要多从我们身上搞钱。
叶白说,我们是风,他们是沙,硌得我们天天不舒服,以后自驾游,到了景点,全部自助,不再相信旅行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