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放了她
方青竹一言不发地开车，韩小玲说了几句话后，得不到回应，感觉有点没趣，悻悻地问：“你要带我上哪去？”
方青竹脸色阴沉地斜睨了她一眼，这个女人，看上去满面春光，听说要和自己分开了，兴奋的心情毫不掩饰。
这令方青竹的心寒得比这冰冻三尺的天气还冷。
他猛踩了一脚油门，双手机械地握着方向盘，车子疾驰着向着城郊飞奔。
这样的方青竹令韩小玲感到了恐惧，她慌张地问：“方青竹，你要干什么？…想带我上哪去？”
方青竹讥讽道：“韩小玲，这一路上你不认得了，有了新欢，过去的一切都忘得那么快么？”
韩小玲看着车窗外，窗外是熟悉的景致，可是那又怎样，过去她不懂事，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她韩小玲干嘛要守着过去那点事一辈子不忘。
她想起来自己在哪读过的一本鸡汤文，便忙引用了其中一句话，“方青竹，夫妻双方只有共同进步，才能相守。如果一方进步而另一方停止不前，那样两人在一起会很痛苦的。”
她这一句话让方青竹彻底无语。他很想笑，这个女人好吃懒做，自己在生活和工作中不思进取，毕业了这么多年，除了会打打字，其余什么都不会，也不知道她哪里来的勇气对自己说这样的话。
方青竹冷冷的反唇相讥：“呃！原来你进步得我追不上了。看不出来呢，韩小玲，野鸡要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听说自己是野鸡，韩小玲立即生气了，沉着张脸，赌气地下令道：“我不想往前走了，你有什么话赶紧说了吧！”
“还没到地方呢，急什么。”方青竹冷笑一声。
两人不再说话，方青竹的车开得风驰电掣。
“你开这么快干什么？前面有大卡车，你慢点。”
韩小玲不满地喊。
方青竹的车子擦着卡车飘了过去，韩小玲吓得一头冷汗，大叫：“方青竹，你不要命了，我还想活。”
车速并没有慢下半分，半晌方青竹说：“韩小玲，紧张什么，人不都有一死吗！晚死还不如早死，早死你还可以永保青春。”
韩小玲心中的恐慌再次蔓延，她紧张地问：“方青竹…你…你想干什么？”
“我要下车，让我下车！！”
她却听到了方青竹毛骨悚然的回答：“快到了，别着急，多欣赏下外面的景物。多看一眼这个世界吧。”
“方青竹…你…劝你别发疯。”
“停车！方青竹！你这个疯子。”
“停车！停车呀！！”韩小玲咆哮着，想去抓他的方向盘。
对面又疾驰而来一辆卡车，方青竹看着这个歇斯底里的女人，笑着道：“韩小玲，你这样也好，我们干脆钻到卡车底下，这样死得更快。”
韩小玲立即规矩地坐好了，方青竹其实也不想就这样死去，他的目的是先要回一笔属于自己的钱，在死前给那个事故家属赔偿一点，剩下的给大伯父一家人，这是他最后的一点孝心。
“方青竹，有事好商量，别这样行吗？”
韩小玲换了哀求的语气。
方青竹铁青着脸，唇角浮起一丝冷笑，淡淡道：“韩小玲，不要害怕，看在往日情份上，我会让你走得痛快一点。”
“呜呜呜…”韩小玲绝望地哭了起来。
“方青竹，不要杀我。”
方青竹平静地说：“晚了，你已经把我逼上绝路了，我死你就陪着我吧。”
“小玲，活着不过一呼一吸，死就是瞬间的事，别害怕好吗。”
说着，他弯腰抓起那把刮刀，笑着道：“这把刀很锋利，刺破心脏不会费什么事。”
他放下刀，面无表情地继续开车。
韩小玲却已吓得浑身瘫软，想拿手机，包却被方青竹抢了，扔到了他脚下。
韩小玲哭着哀求：“方青竹，我…我不和你离婚了，我们重新来过好不好？”
方青竹笑道：“现在离不离婚，都没有意义了。”
“你把我逼到了绝路，你让我一无所有，韩小玲，我只有与你同归于尽了。”
方青竹说着话，车已开到了一片荒芜的河滩上，他将车停下，并锁死了。
“就在这里吧！这里是个好地方，韩小玲，从前，我们在这里啃着干饼子，看夕阳西下，那时候，多美呀！！”方青竹语气中透着无尽的无奈和伤感。
韩小玲无心体会他言语中情感，她紧张地盯着他，瑟瑟发抖地哀求。
“放过我吧。青竹，我错了。”
方青竹弯腰拿刮刀。
韩小玲霎那间吓得脸色铁青，抖糠般的求告：“求你放过我，你要什么我都答应你。求你了，别杀我！别杀我！！”
“晚了。”方青竹说。
“不晚！不晚！青竹，我把钱都给你，我这就把钱都给你。”
“包里有银行卡，我都给你！！”
方青竹把包甩给她，韩小玲颤抖着从里面掏出一张存折，递过去。
方青打开瞟了一眼，上面竟然只有十万元钱。
“这么点钱想买你的命，韩小玲，你打发叫花子呢。”
韩小玲急忙道：“就…就只有这么多了。青竹…我给你写个欠条，我的钱被…被张宇借去了，我回去就让他还。”
这话让方青竹气得真想扇她两个耳刮子，自己的血汗线，被这个女人拿去养男人。
他只想尽快解决掉这个恬不知耻的女人，然后回去取钱。
“密码是多少？”他冷声问。
“是…是洋洋的生日。”
“好！”方青竹道，随即又道：“我会把你捆绑着摔在这里，等我回去取了钱，再来放你。”
韩小玲一愣，吞吞吐吐又道：“那个…那个密码我记错了，是…是我的生日。我的生日是…”
方青竹知她生日，但还是让她重复了一遍。
她竟然和自己耍心眼，在这个地方都激不起她一点良知，这个无心无肝的女人，现在他决定是时候该让她走了。
他看了眼韩小玲细嫩的脖子，心道一刀下去，应该干净利索。
“那边来人了。”他忽然指着车窗外说。
韩小玲立即欣喜地转过头去看，方青竹迅速地挥起刮刀…
他腰间的手机却激凌凌响了，这铃声是为洋洋幼儿园专设的，方青竹由于跑供销，平时电话很多，洋洋身体又较弱，经常生病，因此方青竹为防不能及时接幼儿园的电话，专门设置了一款亲子电话铃音。
想到洋洋，方青竹挥刀的手停了下来…
电话响个不停，方青竹不想再接，索性将手机关了机。
他掏出根烟，点燃，狠狠地吸了几口，看着前面那片河堤，黄澄澄的太阳照在干裂的河床上，旁边那一块大圆石上落着只鸟儿，他和眼前这个女人曾经多少次躺在上面看天空云起云落，聊心事，相互安慰。
“把离婚协议拿出来！”他决定不再和她纠缠，昨日的就此别过吧。
韩小玲疑惑地盯着他，不敢动。
“拿离婚协议出来，我签字。”方青竹语气淡淡地说。
韩小玲醒过神来，急忙从包中拿出那份协议书，方青竹在上面改了一句，夫妻共同财产十万元归方青竹所有，然后签上了同意离婚。
他打开车门，低声说了句：“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