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绝地
不仔细看的话，那漂浮在空中的，银灰色的，形似船舰的东西，与天刚刚见亮时云的颜色形状一般无二。
但随着天光渐亮，可看到密密麻麻的线条尖锐似战斗机的东西高高悬浮在深空。
凌晨五点，有彻夜垂钓的人，抬头遥遥望到这一异象，用手机拍照记录发到了各社交平台。
五点多一些的时候，出现在城市道路上，打扫街面的清洁工人也觉察到了这一异象。
他们见惯了凌晨四五点的天空，何时见过这天空密密麻麻簇拥着线条尖利如武器一般的飞行物。
有稍年轻一些的清洁工人惊奇之余，拍视频上传了自己的社交圈子。
七点多，天光大亮。
以垂钓者，清洁工等人拍摄为主的视频在全网迅速流转。
地铁，公交上，早餐店，路边的行人，都看到了这些不同视角的拍摄视频。
有的人不屑一顾，大批特批这些视频弄虚作假，扰乱人心，因为天际那些形似舰船的东西已经消失不见了，眼不见不为实。
有的人无比兴奋，因为这契合了他们一度坚信有外星人存在的设想。
大多数人则看过便当过眼云烟，讨论个热闹，遂各自低头垂腰，蠕动进格子间，开始了为一口食物，一间屋子努力的社畜生活。
赵美姿早起去拳击馆回来的路上也刷到了相关视频。看完转手发给了于金子。
待回到公寓，看到于金子还在打坐状态。
邃转身向着厨房走去。
当端着两杯牛奶，两个煎蛋出来时，看到于金子已经坐在了餐桌旁。
饶是早晚缠绵相对，赵美姿还是为于金子每天都有新变化感到震惊。
外貌上的神采和风华是他作为普通人时的百倍。
赵美姿曾问过于金子，是不是这幅躯体可以塑造成其他的形貌，只是为了她和于父于母，才保留了原来的样子。
答案是肯定的。
数十万蕴含上古醇厚力量的灵魂碎片集结融合，加之纯阳至真本体魂魄的淬炼，这躯体已不仅仅是一具躯体。
躯体只是魂魄和力量的具体化。
必要时，他可以是任何形态，可以是一把剑，可以是漫天的雨丝，可以是无形的空气，也可以是巍峨的高山。
只是，不论以任何形态存在，这些均蕴含毁天灭地的能量。
于金子知道，仅靠自己的魂魄，万难驾驭如此多的灵魂碎片，但具体是什么导致了现在这个匪夷所思的局面，他也不得而知。
赵美姿将食物递了过来。
于金子笑着接过。
“早上发你的视频看了么？”
这是赵美姿在问他。
对着赵美姿时，他刻意关闭了探知思维的能力。
“我还没看手机，现在几乎快要忘了这个东西了。等什么时候学会了千里传音之类的神术，就把这害人不浅的东西彻底丢了。”
赵美姿噗嗤笑出声。
话虽这样说，于金子还是伸手隔空拿来了手机。
打开一看，眉头渐渐皱起来。
赵美姿觉察，便问道，“所以确实不是海市蜃楼类的幻象吧。”
于金子脸色变了又变，难掩惊骇之色。
虽然距离很远，但他却瞬时锁定那些战舰似的东西所在的方位是在古城市上方。
也就是说，十八星球的生物再度进入地球领域了？
于金子周身霎时弥漫起一股寒气。
虽然在魂刃的记忆里已经看到过这种生物，但是它们穿越几百年再次出现在地球，并且驾驭着看起来远比之前更为先进的武器，这种震撼和冲击远远不是语言所能形容。
头皮层有丝丝缕缕的凉气缓缓渗出，这些凉气顺着纹路攀爬至脸部，脸部的皮肤瞬时发白收紧。
于金子有预感，这些东西在这个时候出现在地球上，与自己有莫大的关系，而且有极大的可能是冲着自己来的。
赵美姿看到他这副神色，隐隐约约也感到了这些突然出现的物体非比寻常。
“难道与古城市有关系？”
赵美姿问道。
于金子抬头，看到赵美姿脸上也浮现出了恐惧惊疑的神色。
“百分之百有关系。它们的飞行物悬停的方位正是古城市的方向。如果没猜错，他们时隔三百年能再度进入地球领域，怕是我起了很大的助力。如果因此造成地球上亿万生灵的覆灭，我魂魄幻灭万次也不能赎罪。”
于金子继续道，“而且我现在还不能完全控制发挥自己拥有的这些力量。对方如今的实力在什么层次，我们也不得而知。只希望国家相关部门已经监测到了，可以第一时间阻拦吧。”
在赵美姿和于金子谈话的的同一时刻，秦树正身处一个隐秘的办公处，与周围围坐着的几人低声密语。
秦树旁边一个带着眼镜，面庞黝黑，眼神锐利的男人，沉着脸道，“什么意思平时没想到我们，处处压制监控。到了现在，又想招揽我们为他们所用，哦，不对，是替他们身先士卒。是这个意思吧？”
秦树伸手拍了拍男人的臂膀，“老田，是这个道理。但也不是这么个道理。我们既然一直被掣肘，何不趁这个机会打入内部，从内至外彻底安插进我们的人。可以预见，那将是一个很漫长艰难的过程。但总比现在被束缚手脚，无力施展来的好，是不是”
被称作老田的人，听完此话，暴躁的抽出一支烟，点上，抬头问其他五人的看法。
其中一个面相略带阴毒的人，沉声到，“我觉得秦老板说的对。但是就怕打入内部后，一部分同志被人家的糖衣炮弹，香烟美人腐化。”
在座的几人听完都桀桀的笑起来。
秦树笑着道，“那行，进他们内部之前先做个腐化测试。把我能搞到的顶级美女之类送给你们。看看耐受度如何。”
一众人朗声大笑不止。
…
十八星球战舰出现在地球领域，第一时间探测到的是国家的星际监测部门。
所谓监测，对象一定是已知存在着的事物。
这说明什么？
说明国家方面一早确认了外星人存在的事实，并与之有过交手。
但具体交手到什么程度，那就不得而知了，这方面，即使手眼通天的秦树也没能够探知到更多消息。
所以当星际监测部门找到他，说清来意那刻，秦树是震惊万分的。
他们这些修道以及异能人士，虽说能力大于普通人，但是还没能到与外星人斗法的阶段，另一方面，也可以说，他们的能力还不足以能探测到外星人的存在。
而此事，更让秦树认识到，在国家力量面前，氏族和个人的渺小，要想超越，难于上青天。
那如此便要裹足不前吗？这不是生存之道，万里长城也要始于足下，他秦氏族必须把这条发展壮大的路走下去，才能保子孙后代不再受人奴役，不再被人掣肘，一代又一代不再做王朝的傀儡。
所以在与氏族核心人物商讨之后，他们做出了决定：接受星际监测部门的招安，与他们合力抵抗外星人入侵。
…
连日的暴雨让室外温度瞬间冰寒刺骨，这急转直下的气温变化引发了人们对于今年寒冬的隐隐忧虑。
近几年，冬季的温度几乎每年都在降低。
安城地处平原以南，气温的变化还不甚明显。
但北城的人们则感觉到了这种可怕的变化。
以去年冬季为例，北城以北更冷的地区，黑城，进了数九，甚至出现了室外活活冻死人的骇人事件。
国家气象部门联合其他主要机构，对这种反常的气温进行了深入研究，最后的研究结果是，近年碳排放加剧，二氧化碳浓度的增大导致了气温升高，进而冰川融化。
冰川融化后，大量淡水涌入南极和北极海域，导致两极海域海水盐浓度下降，阻碍了由盐度差导致的洋流。
正常情况下，赤道附近暖流向高纬度流动，沿途暖流放热，最后在南北极点附近变为冷而盐度高的深海洋流循环回赤道。
但如今，热循环机制被破坏。
高纬度地区的冬季因此变得更冷。
这番说辞唬住了大部分人。
因此，北方地区，甫一入冬，老百姓便诚惶诚恐的囤衣物，甚至偏远落后区域还得囤煤炭。
但是，这些准备还是没能抵抗住极寒的天气，因为在北方边境，去年冬三月的第二个月，气温急转直下，一下子降到了零下九十度。
生活在农村地区的人们，有无数在睡梦中被冻死。
跋涉在外谋生的人，因极寒，心脏和血液瞬时停滞，死后还保持着行进的姿势。
诡异处在于，这种反常到骇人的温度，只持续了三天，便彻底消失。
仿佛只是无意路过。
更仿佛从未来过。
从那场极寒中存活下来的边境百姓，回忆起这持续三天的灾难，均颤抖不能自抑。
而这样的极寒天气，在这个深秋还未入冬的时节，再度诡异出现了。
出现的地方不是边境，而是安城，这个靠近南方，冬季平均最冷气温只有零下十度的地方。
十月底，安城人穿着薄厚适中的外套。
晚上六点，下班时间，忽然狂风怒吼，暴雨如注。
而这一极端天气下的天空，清透明亮，星星闪烁，并无一丝乌云。
在人们惊骇还未发出时，街面上的行人发出凄厉的尖叫。
在写字楼里透过窗户俯瞰的人，看到如玻璃球一般大小的冰雹如瀑布从天而降，密密麻麻砸在了行人的头上，脸上，身上，车子上。
街面上的人慌不择路，像洪流一般看见房子便往里乱冲。
没成想，这冰雹却只是开胃小菜，真正的灾难在三分钟后将真正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