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距离
司悦没有非常专业的学过画画，全凭借自己的感觉来，顾帆为了让她画画，搬了椅子来坐在书架旁边，看着手上的材料。
司悦画了大体的框架，把顾帆在纸上勾勒出来，就开始慢悠悠的画顾帆背后书架上的书，一本一本，极其认真。
顾帆找到了自己想要的资料，扭头就看见司悦认真的样子，拄着下巴看了一会，然后走到她旁边。
她正在用铅笔慢悠悠的画着书架上的书。
顾帆没想到她这么细致，自己惊呆了的同时，找人给她送来了专业的画纸。
如此繁杂细致的绘画过程中，她非常专注，双眼锁定笔尖，把那些大大小小的书脊一点一点画下来，莫名的解压。
顾帆没打扰她，自己下了楼，开始准备今天的午饭。
司悦画完了一整面墙的书，在这段时间里几乎什么都没想，等抬头的时候，除了面前的一盘橙子，顾帆早就不知道去哪里了。
她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肩膀，看看时间，下了楼。
顾帆正把意大利面捞出来过凉水，听见脚步声也没回头，“下来了？”
餐桌上已经放了一块煎好的牛排，切成条状，颜色非常漂亮。两个人的餐具也放好了，还有一瓶红酒。
司悦拿起红酒来看了看。
顾帆把准备好的意大利面酱料食材倒进锅里，“桌上有醒酒器，可以先倒酒。”
闻言，司悦用旁边的开瓶器开了酒，把红酒倒进了醒酒器。
他端着两盘意大利面出来，放在自己和四司悦面前，然后拿起她面前的醒酒器晃了晃，倒进准备好的红酒杯里，“饿了吗？随便吃点。”
司悦点点头，尝了一口意大利面，然后有点诧异的看着顾帆，“你手艺居然这么好？”
顾帆笑，“你以为我就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呀？”
司悦点点头，毕竟有管家的家庭，在司悦的世界里太过遥远。
“在国内的时候确实没下过厨，因为我妈妈就很不喜欢做饭，她很爱漂亮，觉得做饭的烟对皮肤不好。”他放了一块牛排在司悦的盘子里，“后来我出国，住在外面，慢慢就开始自己做饭了，所以我更擅长西餐，中餐的话……只会番茄炒蛋。”
司悦点点头，“那我们正好相反，我只会中餐。”
顾帆就笑，“有空可以教你，其实比中餐简单多了。”他像是一下子想起来什么好笑的事情，“出国的时候第一次点奶油汤，一口没喝下去。”
司悦笑，“说明你是中国胃。”
顾帆喝了一口红酒，“确实，在国内的时候就算是去西餐厅我也不会点奶油汤。”
司悦想起来自己那天跟沉舟吃的日本料理，“我也是中国胃，有一次尝试了一下生鱼片，我朋友能吃出里面有甜味，我只能吃到芥末味，而且生肉的那种触感，我也不喜欢。”
顾帆笑：“那这样，晚餐你做？”
司悦没当回事，“可以啊，你忙你的。”
原本中午她也准备做饭的，只是画着画就忘了时间。
吃完饭，司悦主动洗碗。
顾帆把没喝完的红酒收起来，转头看见她已经开始洗碗了，微微笑起来，然后跑去拿了相机，在她旁边给她拍照。
司悦笑着躲相机，“别拍我了。”
顾帆笑：“我都让你画了。”
无法反驳。
司悦就当自己没看见相机。
顾帆一边拍照一边说：“我下午要出门，这边大学里我们公司有一个赞助的项目，我要去看看，你想不想跟我一起？”
司悦点点头，反正自己也没地方去。
顾帆把胶卷拆出来，对着窗外的阳光看自己刚拍的照片，“他们两点半开始上课，实验室在新校区，到时候我们可以一起转转。”
“是那个全都是中式建筑的学校吗？”司悦好像有点印象，“我之前去雪山的时候坐大巴好像从那里路过了。”
“对，其实他们学校很大的，等下带你去转转。”顾帆看她很感兴趣，“那我们早点出门？”
顾帆特意带上了相机，到了学校以后，直接开车到了实验楼门口。
掩映在以国风为主的建筑中间，实验楼显得很有科技感。
司悦一直看着窗外，实验楼有自己的门，保安看见顾帆的车像是认识，直接就开门了，看看车上的人，从窗口递给顾帆两个通行证。
“实验楼这件因为涉及到我们或者别的企业投资的研究项目，器材设备很贵，所以有专门的通行证件，你戴着这个，权限跟我就是一样的了。”
司悦点点头。
进了实验楼，一切跟外面截然不同。完全的现代化科技感的设计。
大厅里站着一群穿着实验服的人，看见顾帆来了就凑过来，当头的一个看起来像是教授的人物过来跟他握手，“顾总，我们先去实验室。”
司悦被围过来的研究员们挡在了最后，一群人往实验室走。
顾帆手上被教授塞了一份报告，他匆匆看了一眼，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似的抬头，往自己身后看。
研究员们不知道他看的是什么，纷纷让开位置。
队伍的最后，远一点的距离，正在给他们的背影拍照的司悦从相机背后抬起头来。
顾帆穿过人群走向她，“实验室你不能进去，但是可以隔着玻璃看，你要是不想看的话……”
“就自己去逛校园。”司悦笑，“放心，我又不是小孩子。”
顾帆伸手揉揉她的头发，“那接下来的时间就是你一个人的了。”
司悦点点头。
顾帆背后，所有人都看着他们。
顾帆小跑几步走回去，带着研究员们继续往前走。
他们往前走的方向正好有一扇窗，光线透进来，司悦站在背后拍下的画面里，他们就像是朝着光的方向。
等司悦走过去的时候，顾帆他们已经进了一间房间，他穿上了实验服，往更里面的房间去。
中间全是玻璃，司悦和他中间隔着一个简单的更衣室，她踮着脚，能看见顾帆站在显微镜面前，认真的看着什么，旁边的教授一直在说话，他不时的点点头，周围的研究员快速的在自己的本子上记录着什么。
这样的顾帆整个人都在发光。
司悦看了很久，然后离开了实验室。
被几重玻璃跟顾帆隔开来的时候，司悦再一次感受到了距离。
太远了。
他们完全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