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同行
这一晚上司悦都没睡好，隐隐有一种兴奋让她翻来覆去。
她第一次有这种感觉，就像是蝴蝶飞入花丛，欣喜得手足无措。
于是第二天顶着黑眼圈拖着箱子下楼，一出门就看见了斜倚在车上抱着猫的顾帆。
顾帆一看见她就赶紧抱着猫走过来，一只手把猫捧到她怀里，另一只手就接过她手上的箱子，“我以为你搬不动呢。”
“以前都是自己。”司悦看着他把自己的箱子放上后备箱，抱着晃晃上了车。
顾帆在驾驶位置坐下来，“你这样不行，女孩子在男生面前就算是能单手拧开瓶盖也要学会请男生帮忙，这叫……”顾帆按住了脑子里跳出来的“暧昧期升温三十六计之合理示弱”，硬生生转变成为了一句：“这叫资源合理分配。”
“资源？”
顾帆笑，“就是说体力活男生多照顾女生是一种风度。”
司悦差点就憋不住笑了，她把晃晃抱起来，“晃晃你最近胖了呀？”然后飞快的扭头看着窗外强忍了一波笑意。
“早饭想吃点什么？”顾帆一边开车一边看了看表。
司悦想起来昨天晚上查看路线时发现的麦当劳快速售卖窗口，“想吃麦当劳的早餐。”
“可以啊。”顾帆对早餐没什么特别的要求。
“那我给你导航，我昨天晚上发现的，路上有一个车辆通道。”
顾帆原本想两个人坐下来慢慢吃，现下看她难得那么积极也就由着她，抽空往旁边看一眼的时候，她正在拿着手机研究能不能手机点餐，紧接着就扭头问他，“你想吃什么？”
那一瞬间的视线相撞，顾帆一下子就懵了，飞快的扭头看着前方。
心跳加速。
司悦耳朵红红的，“吃什么呀？”
“跟你的一样就行。”
晃晃适时奶声奶气的“喵呜”了一声，司悦摸了摸它的脑袋，“你也要点个单吗？”
顾帆扭头去看猫，就见姑娘修长的手指挠着猫脑袋，那猫努力往上凑着去撒娇卖萌。
成了精了简直是。
司悦在手机上点了单，看顾帆开车进了麦当劳红色的车辆通道，在窗口位置停下来。司悦把自己的手机二维码准备好递给了顾帆，顾帆接过来扫了码，把车子继续往前开。
司悦说：“其实我特别喜欢吃麦当劳的薯条，可惜现在太早了，还没有。”
顾帆笑，“我小时候很喜欢，现在就一般了。”
“小朋友不都喜欢这个嘛，”司悦手放在晃晃脑袋上，“我小时候喜欢麦当劳的番茄酱，每次薯条吃完了以后，我还能把番茄酱也吃完。”
顾帆猛的就想起来小时候叼着番茄酱的小姑娘的脸。
“而且这个习惯居然能一直保持到我长大，”司悦说着就笑起来，“不过后来也没什么机会吃麦当劳了。”
“这么简单的要求，等有空就带你去吃。”顾帆怕她不开心，不敢提之后的事情，慢慢的开车往取餐窗口去。
反而是司悦自己笑，“后来我们餐厅里面就有了那种冰冻的薯条，我尝过，觉得差不多，但是番茄酱就没有店里的好吃，好像是太甜了。”
顾帆把接过来的纸袋子递给司悦，“好像我们每次一起出门都是在车上吃东西啊。”
司悦笑：“那下次我请你去店里吃。”
顾帆把车开进一条种了梧桐树的巷子，车停在路边就开始吃饭。
梧桐叶子遮住了天空，印在车窗上。
司悦咬着一个薯饼安静的吃着早饭，晃晃老想去喝她的豆浆，顾帆伸手把猫捞起来丢到了后排位置上，凶它：“安分点，不然把你关起来。”
晃晃竖着尾巴喵喵叫，像是在跟他吵架。
顾帆又把自己的薯饼掰了一小块喂给它，揉揉它的脑袋，“好了好了等下就抱着你。”
司悦莫名其妙的就脑补到了这人以后带孩子应该也就是这个样子了。
他们开了一点窗户，风吹过来的时候能听见梧桐叶子的声音。
顾帆就说：“我小时候上一个寄宿制的小学，宿舍背后是枫树，我小时候就很喜欢听枫树叶子的声音。”
司悦说：“我小时候好像没留意过。因为很忙嘛。特别小的时候要帮哥哥姐姐们做事，大一点了以后自己也成了哥哥姐姐，要兼顾更多的事情。自己小时候一直干活会觉得很委屈，等大了以后，也就不会让小朋友们帮太多忙。”
顾帆扭头看她，“你好像一点都不介意自己的过去？”
司悦像是没想什么，“院长说，要相信没有一对亲生父母是心甘情愿把孩子丢掉的。”她笑嘻嘻的，“而且我现在也很好嘛。”
其实也自卑过。
在意识到自己跟顾帆的差距的某一个瞬间，在鼓起勇气想要努力追上试试偶尔又觉得面前有鸿沟的时候。
顾帆笑，“就是，就像分蛋糕，到你这里没有了，老天爷肯定就要认真想想，补偿你一点什么。”
司悦想到的是自己在计算机上那点点天赋，“是吧。”
她吃完了早餐，把早就眼巴巴看着她的晃晃抱回来，感受着它小小软软的靠在自己身上。
顾帆看着她笑笑，“那出发咯。”
司悦应了一声。
顾帆好像很喜欢在高速公路上听歌，这时候正趁着音乐说完自己大学的校园歌手大赛。
司悦想起来上次的夺旗大战，“我们学校今年购置了一个服务器，跟国外一个大学联合组织夺旗大赛，你知道夺旗大赛吗？”
顾帆大概听说过普通的游戏，“信息领域的没听说。”
司悦说：“上一次游戏我和我朋友去围观，结果发现对面也有毕业生凑热闹，萌萌就把我们班的人也叫上了，全都顶着在读生的id去参赛。感觉我们跟对方学校的学生水平差不多，不过好像我们学校学生的想法过于保守了一些。”
顾帆有点兴趣：“谁赢了？”
“谁也没赢，”司悦笑，“正是激烈的时候，可能服务器支撑不了这么多人同时参加，卡了，全员退场，记录都没了。”
顾帆也笑，“听起来很激烈啊，下次有这种机会我也想围观，不过不知道我能不能看懂。”
司悦说：“如果下次我知道哪里有公开的这种赛事，我就告诉你啊，你看不懂的话，我也可以给你解释。”
“那我还挺期待的。”
晃晃盘成一团，缩在司悦腿上睡着了。
顾帆问：“你会不会想睡觉？”
司悦点点头，“有点困，昨天晚上没睡好。”
“想睡就睡，放心，我开车很安全。”
司悦应了一声。
“椅子可以放平一些，这样躺起来比较舒服。”
司悦应了一声，真的把椅子背稍微调整平了一点点，“我睡觉的话你会不会很无聊？”
顾帆笑：“我的荣幸。”
司悦也不知道为什么，脸一下子就红了。
晃晃往上挪了挪，坐在了司悦肚子上，司悦仿佛抱着一个暖手宝，手感还特别好。
没过多久，姑娘平缓的呼吸声响起来。
顾帆听着他的呼吸声，莫名的安心。
上次从雪山上下来，姑娘也是困得要死，还要强忍住睡意。
车子开进清溪古镇的界面，沿着古镇周边的公路，缓缓开到了顾家大宅的背后小门的门口。
顾帆轻轻叫醒司悦，“我们到啦。”
晃晃认真的耍赖，司悦懒洋洋的醒过来，把靠背放回原位，有点不好意思的看着顾帆，“我是不是睡得太熟了？”
“说明我开车稳。”顾帆笑，“看，顾叔来了。”
宅子大门打开，顾管家笑着迎出来，“我就说时间差不多了，好久不见啊司悦小姐。”
司悦抱着猫下车，颇有点不好意思，“您好。”
顾帆开了后备箱，把司悦的箱子拿下来，“顾叔，房间准备好了吗？”
“当然，”顾管家看着晃晃从司悦怀里蹦下来往院子里跑，“你们进去吧，我去停车。”
顾帆带着司悦进了院子，“我先带你把箱子放上去？然后你稍微修整一下下来吃饭？”
司悦点点头，跟着顾帆往上走。
顾宅一楼是国风，二楼却要稍微现代化一些，玄关处的长桌上放了一副蓝色的抽象画，带着点禅味。
为客人准备的房间就在二楼向阳的方向，窗帘是深蓝色，床头柜上放了一个红色的台灯，其余装饰全是纯白。
顾帆就送她到门口，“缺什么就跟他们说，就像在自己家一样，不要拘谨，以前你们同事来自己还会在院子里喝啤酒。”
司悦点点头，接过自己的箱子，“知道了，我十分钟就下来。”
顾帆点点头就带着管家走了。
司悦简单收拾了一下，简直不敢想刚才自己在车上睡成了什么样子，不好让别人等，收拾完了就下了楼。
桌上放着几个清炒小菜，顾帆正坐在桌边看着手上的文件。
没有旁人。
看见她来了，顾帆放下手上的文件，“饿了吗？好像时间还是有点晚了。”
“没事，”司悦笑笑，“我工作的时候，可以用你的电脑吗？”
“可以，等下带你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