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冰中仙狐
笑着笑着觉得脸上有点痒，伸手挠了挠，指尖带下碎皮的同时，染上红色。
第二天是被鸟鸣吵醒的，就着小风早起的鸟儿啁啾着飞去觅食。天上没有一片云彩，蓝得一望无垠，太阳照在雪地上，白得有些刺眼。
洗干净脸的两脚羊看了会雪景，觉得眼睛有些干涩瘙痒，用手背重重得揉了揉，不得劲，又重重揉了一阵，直到眼泪都被挤出眼角，狠狠眯了眯，这才感觉舒服许多。从火堆边缘捏了片早已凉透的木炭，手指在上面摩挲了会把灰黑抹到眼皮底下。
“你这是干嘛啊？”阿动蹲在旁边好奇得问。
对着阿呆帮忙新打的水盆照了照，朝阿动眨眨眼睛“好看么？”
“好看。。。吧。这是干嘛啊？”
“口是心非。”弯着手指头就往阿动脸上凑“来！姐姐帮你也画一个。”
仰头躲开“我不要”还是不死心“你先告诉我这是干嘛？”他是真想不明白爱干净的两脚羊为什么会把脸洗干净后又把自己画花掉。
“说了你也不懂，过来！边画边给你说”见还想躲闪，朝脑门一记爆栗子，“躲什么躲，我还会害你不成？”
见不再挣扎，勾着下巴，比划着先绕着眼睛画了一圈，两边错位没对上，又画了圈，还没对上，再加了圈。边画边引导“昨天去雪地里玩了有没有眼睛疼啊？”
“没有啊！”阿动不假思索得回答。
一口气没顺下来，狠狠得说“那是因为你在雪里待得短，你看今天太阳出来了，待久了疼不死你，看你会不会得雪盲！”
以为阿动会被吓到，正想来个“但是”好言宽慰，哪知道蹦出一句“什么是雪盲？好玩么？白送的？”
被逗笑了“白送你就要啊？！哪哪的便宜都想占那？”
也不知道从哪学的“便宜不占王八蛋。”
“嘿！哪个王八蛋教你的？我告诉你啊，天上从来不掉馅饼，只掉陷阱。记住了！哪有那么多便宜好占，世上都是聪明人，觉得别人是傻子的才是最大的傻瓜，你觉得占了人家大便宜，其实是钻进了人家的套路里，被卖了还替人数钱。”两脚羊为自己突然哲学的表达洋洋得意。看阿动被说得一愣一愣的，继续道“你在雪地里待久了，眼睛会疼，会红肿，甚至可能会瞎知不知道？”
“啊？！不会吧！”阿动有些不可置信。
“怎么不会，过两天化雪还会更冷，比落雪时还冷，知不知道？不知道吧！这叫科学，要相信科学懂不懂，不要跟姐争，完虐你。”
阿动还想再提疑问，被识货的长老插话打断“怎么弄才能不得雪盲？”
朝阿动使了个鬼脸“看吧，这就是为什么长老是长老，你就一小屁孩，身在福中不知福不知福。”扭回不服气的倔强小脸，托着阿动的腮帮边画线边跟长老普及“最好的当然是墨镜，这我们没有，我也搞不出来，在眼皮底下用碳灰划线能缓解，不过有没有用我不敢保证，我也只是去东北玩的时候听导游说的。”
“那你再去问问那叫导游的啊！”
“我倒是想。”两脚羊此时已经画好，指指水盆，“你自己看看，好看不？”
“这是。。。被打了眼睛的老鼠？”阿动哭丧着脸回答
“你这什么眼力价啊，你猜成熊猫也就算了，怎么会是老鼠呢？没看见脑门上大大的王字么？让你不好好认字！就是吃了没文化的亏。脸上那么粗的胡子没看到么？你家老鼠这么粗胡子的？老虎！老虎懂不懂！不行，我得给你加两牙齿，剑齿虎，明显点更好认。”两脚羊气急败坏，太侮辱自己手艺了。
阿动哪会再给进一步刷下限的机会，闪身就跑，要不是碍着两脚羊的面子，恨不得马上全给擦掉，郁闷坏了，就知道不该让手残的两脚羊在自己脸上乱涂乱画的，丢脸死了。
一把没抓住，滑不溜秋得被他跑了，“阿呆！”两脚羊转而物色新对象。
只见阿呆装作没听见，一溜烟蹲坐到陶不易跟前，递上炭灰，脸都不转朝她挥挥手，示意不要惦记自己了。
“阿西娅！”两脚羊朝着挑挑眉毛。
看得阿西娅心里一阵寒颤，灵机一动“我来帮你画吧！”不等回答，直接接过两脚羊手里的炭灰，帮她画起来。
部落里其他准备出门哪怕不准备出门的，也赶紧两两配对画起来，不赶紧不行啊，手残的两脚羊虽然被阿西娅定着身体，眼睛却滴溜溜四处瞄找人下手呢，那不老实的手时不时朝落单的招呼，总不能一直装看不见不是。
虽然天寒地冻得，两脚羊脸上还没画完，一个个都已经收拾好出门了。
两脚羊跟着阿西娅去的是河边，上次他们来的时候就已经发现布在河中的渔网被冰块扯坏了，一些残缺被封冻在下游岸边冰块中，此时河面结着冰，也不适合做什么，只能等天气暖和些再说。鱼陷阱也是，虽然贴着冰还能听到下面的水声，不过被冰挤得变形的陷阱也暂时失了功效。
昨天随着陶不易带来少了这处每日食物稳定供应点的消息，着实让长老慌了下神。好在捡到冻在冰封里的倒霉蛋们，让多了其他期待。这会，两脚羊就对着冻在冰封下的狐狸啧啧称奇。
这只红毛白尾的狐狸保持着眯缝眼睛俯身游走的姿势，冰中的尾巴朝一边蓬松得汇集，就像还顶着横风在努力前行。这块不知道从哪，怎么来的大冰块就这么静静趴在河道冰面上，就像一只仙狐浮游在半空中，像个精美的浮雕艺术品。
野人们糙得很，感慨好看的同时，不妨碍动手凿下来搬回去烧了吃。可就像有仙术庇护，拿石头又砸又敲搞半天，才在和冰面的结合处整出一点小凹槽，离弄下来搬回去差远了。再加上突然起风，刮过河道冰面的风越吹越大越吹越冷。只好暂时放弃，等天暖和些再说，这么大一坨，跑不了，迟早的事。
简单就着动物脚印布了陷阱，赶紧回洞，风越吹越大，虽然没有夹杂雨雪，吹在脸上的寒意比落雪时有过之而无不及，跟刀割似的，疼得很，可不想和狐狸一样也变成冰雕，赶紧走。
回去和长老聊了聊河边被冰封冻的现状，长老第一反应就是让阿西娅去井里打桶水，见一桶不带冰的水被拎出来，忍不住感慨当初折腾那么久，一度差点坚持不下去便宜阿不做陷阱，好不容易打出来的这口井，打得好。
特别是现在用水量大增，没这口井，日常用水都会成为大问题。
现在每天泡个热水脚暖暖得钻进被窝睡觉，要让退回以前搓着冰冷的脚丫子，半天捂不热睡不着，真心有些接受不了。
又远远听到“哇哈哈哈”的得意笑声从洞外传来。不用看就知道阿动他们回来了，这家伙今天又捡到什么好东西了？不够好的话，要找理由抽他一顿，给磨磨性子，老这么一惊一乍得怎么做大事。
见到阿动顶着一只被两脚羊画坏的黑眼圈，帮阿不虚托着一腿野猪肉，长老松开藏在身后的小木棍，任由安静坠落，这丢脸货这副滑稽模样，太好笑，下不去手啊，这画老鼠怎么还能画成挨过揍，被打过脸的，也是手残得厉害，果然两脚羊出品，必属（手）残品。没事人似得等着他上前邀功。
“阿不说，这是我们陷阱抓到的，也可以不算，顶多算一半。。。厉害吧！”阿动跑上前来指着猪屁股炫耀。
长老听得有点懵，“啥？你闭嘴，话都说不清楚，想好了再说，让阿不自己说。”
从肩上放下肉让接走处理，喘了口气“这腿夹在我们布的陷阱里，但是只有一腿，旁边有血迹，不多，没有打斗的痕迹，像是被拖过去的时候正好触发陷阱被留下来的。”
“对对对！我就是这个意思。”
长老瞪了阿动一眼，作势欲抽，阿动灵活得闪身跑开。
“是什么东西？”
“不清楚，回来的路上才发现的，周边有不少动物的脚印。”
“好吧！”又摸了摸阿不脸上干裂的血口子“疼么？”
“疼啊！别摸！”想了想补充“外来女人刚跟我比划脸和猪腿，好像她有办法，要不要给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