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不能输
陈芊芊摸了摸莫心慈的脑袋，眼前这个头发乌黑细腻的男孩是她的儿子。
这些年修为不佳，长相倒是越发唇红齿白，面容俊俏。
和自己年轻时的面容有三四分相像，细看却又多了几分英武。
或许是男子与女子的不同，即使男孩脸上的婴儿肥还未完全消散，也能透过他的眉眼感到一种冷硬。
看久了，却又觉得他的眼神里夹杂着一种藐视众生的懒散。
长的很好，很耐看。气质也很独特，不知道这种环境为什么会养出这种气质。
这张脸没有传到父母丝毫缺点，倒是把优点都拿了过去，删删改改。
组成的脸有他们影子，又差别甚大。
唉。
陈芊芊在心里叹了口气。
正是太会长了，除了一张比女人还白净的皮，容貌上与莫淳安相似的点就很少了。
或许，这也是莫淳安不喜欢他的原因之一？
摇了摇头，陈芊芊甩开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想到要和莫心慈说点正事。
“心慈，再过半月，就是天青宗三年一次，选拔弟子的时候。”
“如果这次不能入选，下次就要等你十七岁或者二十岁去参加青年组的考核了。”
“嗯，我知道。”莫心慈平静点头。
陈芊芊沉默的给莫心慈倒了杯茶，放下茶壶，缓缓道，“不，你不知道。”
“天青宗收徒分三个组别，看着热闹，实则残酷。”
“对稚童开放的收徒条件是地级天赋以上。”
“奖励丰厚，家人还能领五十枚灵石。可是这种人极其罕见。”
“你没这天赋。”
陈芊芊喝了口茶继续道，
“其次，就是你现在所处的阶段，少年组。”
“天青宗愿意花大价钱培养天才，充当顶梁柱，却不会免费培养你们这些普通弟子。”
“少年组就是将十至十五岁的考生聚集在一起，通过天赋、实力等多轮考核，择优录取。”
“说是多轮考核，其实最重实力，毕竟收录的这些弟子总要为宗门做出贡献。”
“你过完年，骨龄刚满十四岁。”
“那些骨龄十五接近十六的考生，修为比你高的大有人在，本来”
陈芊芊攥紧了握着茶杯的手，脸上说不出是愤怒还是悲伤:
“家里有一块免试令，可你父亲却把免试令给了莫金虎。”
“那张免试令是当年，我拼着修为倒退才助他完成任务，争取来的天青宗奖励。”
“原本应该留给你，可以免试进入天青宗外门。”
听到这里，饶是莫心慈，早已知道父亲的凉薄，也忍不住眉心跳了跳。
看着眼前的女人情绪不太好，他心情也很复杂，说不出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最终还是淡淡地出言宽慰母亲:
“此次天青宗大比，我心里有数，不会比莫金虎差的。”
陈芊芊本是青山城四大势力之一，陈家的女儿，天资在青山城少见，达到了玄级天赋。
这个地方将天赋由低到高分为:
不入流——黄级——玄级——地级——天级。
青山城和周围的小城，大部分人的天赋在黄级往下。
当年陈家出了一个玄级天赋，又长的容貌昳丽的佳人，整个青山城都为之震动。
所有人都以为陈家会更上一层楼。
却不想这陈姑娘长大后，没挑天赋家世出众的，也没挑长相俊美、性格柔顺的男人。
居然眼瞎挑了一个没有背景，天赋普通的天青宗外门男弟子。
真是，哎呀妈呀!
笑死一批人，气死一批人，吃瓜撑死一批人!
而且天青宗不允许私相授受，不允许外门弟子谈情说爱。
她不仅瞎，还是违背了宗规，喜欢上一个不该喜欢的人。
她师父本想救她一救，给那外门弟子下了个几乎必死的任务。
结果呢？
在执行任务的时候，她跑去替那外门弟子挡了致命伤。
致使她自己筋脉受损，修为一落千丈，丢了内门弟子的位置。
没得办法，她师父只好算她因公受伤，给她申请到一枚免试令。
让丧失修炼能力的她回去好好过日子，日后让孩子再去天青宗。
莫心慈小口啜着茶，桌上茶雾飘渺。
因为免试令的事而有些伤感的陈芊芊，盯着清茶上方的雾霭，似乎看到了当年的师父。
当年临走时，师父曾叹息着问她:
你图什么
当年的莫淳安没背景，没天赋，脸也长的一般，实在看不出哪里好。
她是怎么回答的呢？
桌上的清茶飘出淡淡雾气，她有点悲伤，收回思绪摇了摇头，不再多想。
继续扭头和莫心慈说道:
“慈儿，即便你有信心，但我还是要把刚才的话说完。”
“第三个组别，是十五至二十岁的青年组。”
“这个组，是给那些天赋不出彩，但是后面遇到了大机缘改命的人所设。”
陈芊芊皱眉细述:
“也有一些曾经被少年组淘汰的人，心有不甘之下，再来参加青年组。”
“这几乎是他们进入宗门的最后机会，所以青年组的厮杀异常惨烈，且只收每城前三。”
“即便最后成功进入宗门的人，他们的年纪也都将近二十了。”
“修炼的黄金时期很短，如果差上这几年，潜力将会小上许多，对日后的修为高度有很大的影响。”
“所以慈儿，天青宗的选拔，看起来每个人能参加好几次。”
“但是事实上，失去了免试令，少年组的考核，是你唯一入宗的机会。”
“获得足以改命的机缘，去参加青年组选拔，太过虚无缥缈了。”
“慈儿，不是为娘要逼你。”
陈芊芊拿出一个小玉瓶，里面装着一颗暴血丹:
“你这次少年组的考核只能赢，不能输，你输不起的。”
“这个家已经快没有我们的容身之处了。”
“你如果不能去往宗门，获取修炼资源和功法，成长起来。”
“那你势必要活在你父亲的阴影下，以后会活在香鸾儿和其子莫金虎的阴影下。”
“在青山城，你就只能看人眼色，小心翼翼地活着。”
“从他们手指缝里获得一点微薄的修炼资源，苟延残喘上百年。”
“若是哪天你父亲真的一点脸也不要了，或者和香鸾儿有了真正属于他们的子嗣后代。”
“弄死我们母子也不是不可能。”
莫心慈默默接过母亲手里的暴血丹。眼前的暴血丹鲜红如血，是一颗三阶丹药。
这片大陆的丹药由低至高分九阶。
九阶丹药已经失传，八阶丹药也是凤毛麟角，六七阶的丹药在中央大陆还能见到。
古炎国最出色的丹师就是五阶丹师，可以炼制五阶丹药。
丹药根据丹方难易，材料好坏分九阶。
又因为出炉后留存药性的好差，将同种丹药分为下品，中品，上品，极品四个等级。
下品丹药药性差，杂质多，丹药表皮黯淡，几乎没有药香。
中品丹药药性较好，色泽光亮，药香浓郁。
上品丹药合乎天地规则，生出一~三条不等的丹纹。
极品丹药则是有三条以上的丹纹。
暴血丹是三阶丹药，这一枚属于中品丹药，价格差不多在三十五枚灵石左右。
中品丹药药效还算不错，副作用也不是太大。
这些年也没见母亲有什么收入来源，这枚丹药估计还是她当天青宗内门弟子时剩下来的。
只是就算这枚丹药再贵，副作用再低，也改不了这是一颗暴血丹的事实。
莫心慈的母亲陈芊芊，当年就是用了暴血丹，以幽冥境初阶硬撼三阶中期的妖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