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Chapter 5 讨厌
闻清羽脚步一顿，抓着水壶的手不自觉的松了些，指节覆上一层薄薄的汗。
程昱辛见他脚步停住，连忙往他身边小跑几步，停在他的身侧。
闻清羽察觉到他靠过来身边，右眼皮一跳，赶紧低下头去避免让他发现自己的表情，又往前迈了几步和他拉开距离。
“……”
程昱辛看着拉开的距离欲言又止，眼神带着晦暗。
他望着闻清羽手上的水壶，默了一瞬，重新开口道：“我……有事和你说。”
“有什么事可以明天再说，或者你在群里说。”闻清羽拎着水壶往水房方向走去，脚步匆匆，像是身后有什么鬼怪在追着他，“……我现在不……不想听你说事情。”
“关于闻珊的也不听吗？”
“不听1
闻清羽，说完，觉得自己刚刚的反应太大，硬邦邦地补了一句：“我等会会自己问她，不用你操心。”
“……她是我的妹妹，还不需要你来帮忙传话。”
“……”
程昱辛望着他的背影，想说些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他低下头去看着自己的双手，抿了抿唇，做了一个决定。
他追了上去，跟在闻清羽的身后保持一个不近不远的距离。
程昱辛：“你不听我说的话就是为了帮简洲打水么？”
闻清羽的情绪堆积在心里，复杂地心里发酸，面对和程昱辛久违的独处，说出了一堆针刺似的话。
“难道还能帮你打水？”
“而且现在不是学生会的时间，你别拿你的架子来压我，我没必要听一个和我不相干的人说话。”
程昱辛：“你就是这么想我的吗？”
闻清羽拐进水房，闻言，不知从哪来的情绪涌上，他把水壶往接水的挡板上重重一放，眼眶通红，却没有一丝泪意。
“不然呢！？”
程昱辛面上没什么表情，声音却淡得很，像是马上就要消散在空气中一样。
“不相干的人？”
闻清羽用力的吸着鼻子，不再理会旁边的程昱辛。他点开按钮，看着热水涌入杯子中，从杯内滚起来的氤氲热气罩住他的双眼，拢得他双眼酸涩，却没有水雾漫上眼眶，他直直地看着前面的水壶，从心底漫上一股不能言说的委屈和愤怒。
明明是他先做出那件事来的，但现在的样子倒像是他无理取闹的！
闻清羽咬着牙，毫不带感情地从水房里出去，丝毫不理身后静静站着，脸色发白的程昱辛。
他离开之前还撂下一句狠话：“我最讨厌你了1
闻清羽再回到寝室的时候就快要熄灯了，房间里的人都洗完澡出来了，躺在床上的人也已经起了床，正坐在床边擦头发。
见他来了，从床上爬了下来，接过他手上的水壶。
“你的水已经打好了。”闻清羽从衣柜里拿出衣服，“我去洗澡。”
“好嘞，谢谢爸爸。”
闻清羽听着对方的话语，因为刚刚发生的那件事情，和对方斗嘴的心思也没了。
他只淡淡嗯了一声就推开阳台的大门关上了卫生间的门。
寝室其他人见状，默默凑到一起，谈论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一下子让闻清羽情绪落下，连每日活动之一都不搭理了。
“你说他这是怎么了？我们四个住一起一年多快两年了，还是第一次见他这样。”
有人听到这话，看着阳台听着水声推测他还没那么快出来，磨磨蹭蹭小心地压低声音说道：“哪里是第一次。”
“之前见到程昱辛不也是这样吗……”男生说道：“也是突然没了心情。”
“哦！我记起来了，还真是1另一个男生说道：“他们俩不是好一段时间没接触过了吗，不是因为互相讨厌所以总是时间错开见不到一块去，怎么现在突然就？”
“总会有不小心撞到的时候嘛。”男生说，“也可能是分在了一个班想要缓和关系吧？毕竟这可是要在一起两年时间呢，之前不在一个班还勉强可以岔开，现在可没有了。”
“装也得装个样子吧。”
“确实……所以他现在这个样子是没同意咯。”
“不然呢，他们今天发生了什么可别说你不知道。”
男生说着，做了一个手势：“我觉得啊，他们俩就差一簇火苗了。只要一点，就会炸开。”
“程昱辛……”
出声的人正是让闻清羽帮忙打水的那位男生，他开口时，吓了其他两位男生一跳，他们见他他低声念着这个名字，有些八卦地问道：“诶，简洲，你知道他们之前发生了什么吗？”
简洲看了他们一眼，摇了摇头闭口不言。
他的内心里却对刚刚闻清羽和程昱辛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有了头绪。
“你们不是一个初中的吗，我听许予说闻清羽很早的时候和程昱辛关系还不错的……”
“你们一个学校的应该听过，还有碍………”
简洲拿出自己的手机：“那你得去问许予吧，谁说一个学校的就得把他做的事都收着做谈资埃既然是他说的，最明白他们之间发生过什么的也是他，不是我。”
闻清羽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刚好熄灯。
倏地一下，几栋的宿舍楼都陷入黑暗之中，只剩下几个房间从窗边透出昏暗的光芒来，大致是忙着写作业。
简洲躺在床上，听见声响，点亮了床头边上的灯，给他照亮路，以免撞到东西。
闻清羽说了句谢谢，顺着楼梯上了床。
他刚躺在床上，手机幽幽地亮起了微暗的光芒。
是简洲给他发的微信。
让他不要太难受。
闻清羽翻过身，面对着墙壁找了一个表情包发了过去。
他还记着刚刚程昱辛说的闻珊的事情，赶紧点开了闻珊的聊天窗口询问她。
闻珊是他亲妹，刚上初中。
他爸妈最近出国忙事情，没有时间带她。他自己也要上学，而且还是寄宿，也来不及照顾走读的，所以把爸妈留下来的大部分伙食费都给了她。
在临走之前，他还特意嘱咐过她有事找他，不要老是找程昱辛。
结果这小屁孩根本没听他的。
他亲妹妹有什么事情，还要他来告诉他。
作为一个哥哥，他觉得自己很失败。
闻珊那边很快就回复了：“亲爱的欧尼酱~好久不见~其实也不是大事，但是也不是小事。”
闻清羽：“？讲人话。”
闻珊：“哥，这事就是爸妈在，就是小事，爸妈不在，就是大事。”
“。”
“所以？”
“就是我们学校月底有个活动，得要家长来参加。”
闻珊说：“我还烦恼着爸妈不在该怎么推掉，但是你说巧不巧吧，正好是周六那天~”
闻清羽：“那你和我说不就行了，周六我放假。”
闻珊：“我当然知道你放假！但是巧不巧吧，得要去两位家长。你也不能分身是不是……”
闻清羽皱起眉来，“所以你就和程昱辛说了？1
“你有什么事你先和你哥我，闻清羽说行不行？”
“要不是他今天和我说……”
打字到这里，闻清羽手指一顿，删除掉，重新说：“是不是我不找你你就不让我知道这件事了？”
闻珊那边发来一个流泪猫猫头的表情。
她没接着这个回复，闻清羽就知道他说对了。
过了一会儿，她才回：“也不是……。”
“想着你回家再跟你说的。”
“那你提早和程昱辛说是什么意思？”
另一端屏幕前的闻珊看到这句话，啧了一声，一边暗骂臭哥哥，一边在键盘上打下连自己都不习惯的波浪号。
以免周末闻清羽回家把她打一顿。
“只是我想着我只认识你还有昱辛哥哥呀，我也只有你们两个可以求助了嘛~”
“你告诉我我可以带许予带简洲过去啊？你只认识程昱辛又不是我只认识他。”
“可是这是合作表演活动，要上台的。许予哥和简洲哥和你一起来的话你们是要给一群家长一起表演如何在游戏中勇夺mvp吗？”
“……”
闻清羽：“反正我不要和程昱辛一起。”
“我身边又不是只有他会才艺。”
“哦。”
“可是他已经答应下来了。”
闻清羽见到这句话，眼皮一跳，没忍住，直直从床上蹬起来气呼呼的盘腿坐着，他咬牙切齿：“他答应又怎么样？！你和他说我已经找好人了，不用他瞎答应1
“还有你，以后有事先和我说。我不想连我家人的事情都从他的嘴里听到了。”
说完，闻清羽马上熄屏躺下，揣着满肚子的情绪翻来覆去。
闻珊看着闻清羽发来的消息，开始心虚。
诚然是她做的不对了。
但是……她哥和程昱辛竟然还在闹别扭啊，她以为他们早就和好了……
毕竟放假的时候家里的饭菜都是程昱辛那边送过来的，她哥还吃得美滋滋的。
闻清羽和程昱辛两个人十几年的友情了，不至于吧。
闻珊这么想着，颤巍巍地点开和程昱辛的聊天窗口。
“昱辛哥……原来你们还没和好碍…”
闻珊等了十分钟，那边还没回，估计是已经睡了。
她把话语都咽回肚子里。
她哥和程昱辛当初可不是这样的。
到底是什么仇什么怨，能把闻清羽和程昱辛的关系破坏成这个样子。
几年的冷战埃
闻珊想，不对劲。
绝对有什么事情发生了，但她哥一直瞒着她。
闻清羽这个人虽然看起来不好惹容易生气，但确实实实在在的不是一个容易动气的人。
到底是什么让他们变成这样的呢？
程昱辛又梦到从前关系好的时候了。
梦里正是一个夏天，树上蝉鸣，池子里的鱼摆动着尾巴，时不时浮到水面上吸取新鲜氧气。
他手上拿着一板雪糕，微风吹过，炎热的天气使得雪糕又融了一些。
闻清羽坐在院子里，东看看西跑跑，嘴上叼着冰棍，见到他朝他看去，还对着他露出灿烂的笑容。
程昱辛见他如此灿烂，也牵动嘴角弯起眼眸，向他笨拙地露出笑容。
可是对面的闻清羽见到他的笑容，似乎察觉到什么，嫌恶的皱起眉头，往后退了好几步。
他看着程昱辛，憎恶道：“你真恶心1
闻清羽准备去教室时，许久没有重点消息的学生会内群突然弹出了一条新信息。
“程昱辛：所有人下午四点会议室开会，准时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