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找到了
蒂塔迪斯的眼睛在周遭扫视着，没多久他笑了笑，又一次从手提包里拿出了一包烟草状的物品。
“这种话只有那些喜欢在天上飘的人才敢说，看，上好的料，两次的量，足足三先令，刚刚那位小孩说了，我们刚来的拐角处，躺在地上的这位‘软骨先生’前天就在这起飞。”
“软骨先生？起飞？”德文看着地面不正常的男子，没明白这两个形容词哪里恰当。
“等会你就可以见识到了。”蒂塔迪斯显然有着某种恶趣味，走到那位男子前方，比红枫叶小上一号的乌黑飘了下去。
躺在地面上瘦如枯柴的瘾君子像是饿了三天野兽，猛地跳起，双眼放光地看着，脸上的肌肉兴奋地扭曲在一团。
他小心地接着，用手扒了扒，坐在地上，用尽全部力气把地面的灰尘吹了出去。
紧接着他把东西放在鼻下使劲嗅了嗅，紧紧拿好，四肢就这样趴着。
用尽全部力气大咳了几声，往外吐出一大口浓痰，这还没完，不断地重复，清理着自己的喉咙。
德文都感觉眼下这个人咳嗽声都已经嘶哑，只见他灵活地爬到了下水道口用另一只手舀上一小捧污水喝了进去。
“咕咕”几声吐掉污水，爬到浓痰的对面的墙侧，再次清理了一下地面，把东西平整地铺了上去。
伸出自己的舌头，用力地伸张着，透明的口水随着舌尖掉在了那东西上面，不一会儿，就被全部打湿，变成了绿色，仿佛刚才树上摘取下来。
从口袋里拿出火柴划燃，这位软骨先生从地面小心地捻起叶根放在火下。
他急切的把头伸了过去，不放过任何飘荡起的烟雾。
三根火柴烧完，他浑身瘫软地靠在墙上，神色飘飘然。
蒂塔迪斯双手往外摊了摊。
“明白了？”
“明白了。”
两人没有打扰软骨先生的余味。
而是他们都清楚，满足完后，软骨先生这一小段时间是完全不清醒的。
好在蒂塔迪斯给的分量并不多，软骨先生眼神迷离，嘴角还有着那种自暴自弃的笑，口齿不清地问道：“你们想要什么？”
蒂塔迪斯从厚厚的刘海取下眼镜，哈了口气拿手巾擦了擦。
“我想知道前天那场强暴案的受害者在哪，最好犯罪者你也知道，希望前天你还清醒着，没有错过今天的报酬，不然我只能去找你隔壁的同行了。”
“那看来我今天很幸运，是这后面接济站的工作人员，这位女士应该是被抓进去了，你知道的，免费的劳动力谁都喜欢，犯罪者我就不知道了。”
软骨狗的眼神仍旧迷离，但是说话逻辑清晰。
德文此时很想问为什么是接济站，免费劳动力又是什么意思，但是看到蒂塔迪斯的眼色，还是没有开口，只见侦探再次丢下软骨先生要的报酬就快步离开。
东绕西绕，德文已经辨不清方向，蒂塔迪斯这才停下了脚步解释。
“因为他只给了一个答案，所以加上前面的一片他只能得到一次完整的量，其次现在你是要跟我一起行动还是分开行动呢？”
“分开行动？什么意思？”
刚刚的对话德文完全没有听懂为什么要分开行动。
“如果你要跟我去找人，那我们就去接济站，如果你还想抓着凶手，可以现在回去跟着那条软骨狗，他百分百会去找那位犯人，试图得到奖励。”
说完，蒂塔迪斯摇了摇剩下的烟草收进包里。
“一起行动吧，凶手我想你应该已经确定了，不是么。”
“你比我想象中更聪明，恭喜你德文先生，你现在对于椰豆地盘的划分概念有一个清楚的认知了。”
蒂塔迪斯又开始行动起来。
“为什么是接济站？”德文跟在身后问道。
“为什么不能是接济站”蒂塔迪斯对于德文的这个问题感到可笑；“，在来之前，接济站就是我的备选之一。”
“德文，相信我，接济站才是最黑暗的工厂，不管是哪个区域的接济站，不然你以为为什么那么多流浪汉会出现在椰豆的各种角落呢？来之前那些流浪汉又在躲避什么呢？”
走到接济站门口，蒂塔迪斯变戏法似的从手提包拿出记者证，可是这并不管用，不管他们说什么，工作人员不放行，并且粗暴地将他们拦在了门外。
蒂塔迪斯走回德文身边；“好了，该你表演了，我们必须有一人做执法者才行。”
德文脸上快速闪过一抹狞笑，掏出身上的左轮，另一只手拿出自己的警官证。
没等德文开口，他们被放行了，很迅速。
蒂塔迪斯拍拍搭档的肩膀，夸奖道：“恭喜你，现在你已经学会在椰豆执法的最基础要素。”
“暴力？”
“不，是道理！”
蒂塔迪斯有些恨铁不成钢。
“我们是绅士！绅士拒绝使用暴力，那样不体面！”
德文：“……”
按捺住心里想要吐槽的心，等待蒂塔迪斯下一步动作。
“好了，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等待。”
“等待？”
“是的，等待也会提升我们的工作效率，快，你身上的烟是刚刚的学费。”
果然，一根烟不到的时间，接济站的站长来了。
他肚皮撑起的衬衣让德文感觉随时要爆开，脸上的三层脂肪随着脚步都在一颤一颤地抖动。
德文很怀疑他的手杖能否支撑起他的重量，站长的身后跟着将近二十人的安保队。
蒂塔迪斯在德文身后说道：“现在你该换一种道理了，比如那张总警署副队长的警官证，我相信这位大耗子站长一定认识。”
把警官证抛了过去，不出侦探的意料，站长凶神恶煞的脸堆起了笑容。
“德文队长，您好，我叫詹马尔科·卡丹，您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我……”
没让德文说完，蒂塔迪斯插嘴打断，拿出女孩的画像。
“尊敬的詹马尔科站长，我跟德文警官是接到了报案，说这位女孩因为受到了侵害，她跑到您这里来，您庇护了她，我们是来接她回家的。”
蒂塔迪斯取下帽子，微微弯腰。
“她母亲可急坏了，让我替您表示谢意，谢谢您的善良与仁慈保护了一位女士免受其他侵害。”
詹马尔科的眼睛已经眯成了一条缝，脸上的笑容很是和善。
“是吗？您们知道的，接济站每天有太多无家可归的人进来了，正义在上，我只是做了我应该做的事，既然这位女孩已经安全我马上让人给她送出来。”
听到答案，蒂塔迪斯示意德文往外走；“那我们就出去了，希望我们的到来没有打乱你们的工作。”
“当然不会，也谢谢两位警官的谅解。”
两人在站长和善的笑容下离开接济站，德文沉默着在思考。
在门外没有等待太久，画像里的女孩哭啼地跑了出来，小心地看了眼身后，眼里的恐惧带着不敢相信。
她十指指尖都流着血，德文稍微打量了一下就发现露在外面的皮肤有着数十处乌痕。
女孩似乎很久没有睡觉了，眼白血丝遍布，但她还是坚强地跟着两人。
德文问道：“接济站不是政府开的么？这些站长什么的算是政府的工作人员么？”
“是属于政府的没错，但是他们被承包出去了，站长就是承包人，每一个接济站都是一个24小时无休的工厂，这是一个很好的政策，只是执行者似乎跟下达者有些矛盾。”
天突兀地阴了下来，没有任何预兆。
厚厚的云层在堆积，不知道是突然的变天，还是行走在狭小巷子的缘故。
德文觉得呼吸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