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抹除他们
与德文三人上课不同，从不翘课的艾瑟未出现在教室。
他此时在红枫街的后街走着，左侧就是红叶公园，炎热的阳光让他鼻尖冒着汗，走进公园，不远处石质圆顶亭坐了好几位贵妇，她们有说有笑地交流着。
亭子外的喷泉散去不少热气，小孩们在旁边玩耍，佣人们给她们准备着下午茶。
而艾瑟走得很吃力，每一步都用尽全身力气，远处的一位小孩看见他了。
双脚像卡壳的老旧齿轮，敏锐的艾瑟时刻观察着周围的情况，他也看见小孩了，于是他对小孩露出标志性的微笑，小孩只感觉心里一凉，赶紧跑进亭子躲在母亲的身后。
茂密的红枫树总是有间隙，阳光洒落下来，艾瑟走过阳光后，他的影子显露出来。
影子有四个头。
一闪而过的它们在互相撕咬。
艾瑟来到一处无人的石质长椅躺下，剧烈的头疼让他咬破自己的嘴唇，鲜红没有流下，被他贪婪地吞咽进喉咙。
“不……这样的操控太痛苦了，可是我既然能做到，为什么会这样，该死，我的超能力到底是什么……”
与此同时，穿着绅士的罗布特从红枫街专线马车下车，一步一抖在诉说着他的惊恐。
——按照尾指先生的吩咐，他扶着班斯坦医生坐上马车，可是，可是那不是具尸体么？！身为卡洛帮的主事人，对于生与死的分辨怎么可能出错。
在椰豆，关于死亡这件事，每天都在发生，他一直以为，尸体不会让他起任何波澜。
可他错了，错得很离谱，在他下车时，班斯坦的头动了！那浑浊的眼睛透着厚厚的镜片看了他一眼！
他发誓！
那一定是个死人！难怪尾指先生点名要自己，亲自并且独自行动。
罗布特加快脚步，摇晃着脑袋，他想将刚刚那个画面甩到隔壁的大海去。
马车继续行驶，为数不多的乘客们皱着眉头，尽量地保持体面。
——后座的那位地中海先生，身上散发着一股浓厚的香水味，即使打开车窗，飞驰的速度带来的海风也无法驱散。
地中海的班斯坦戴着厚厚的眼镜，撇着头看着窗外，腰挺得笔直，从上车到现在没有动弹过，面色苍白，整个嘴唇都没有任何血色。
他到站了，起身时，头还是往左撇着，似乎窗外有着什么在吸引着他，随着在马车过道行走，头才慢慢被脖颈掰正，叫站的马车人员吞了吞口水没有说话，尽量把头埋低，弯腰伸手做出‘请’的手势。
班斯坦提包的手也在做着机械的摆动，每一步脚步的间距标准得让人发指，身上的香水味道配合着机械的身躯让车间散发着怪异的气氛。
当他把头伸出马车时，路边红枫树下的阴影处走出了一个影子，它慢慢滑向了马车的阶梯，接着与班斯坦的脚粘在了一起，机械的味道消失大半，班斯坦转头对车上的乘客们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
马车驶离，对面的别墅是他的目的地。
——红枫街8号。
索亚准备的茶也好了，弥漫着香气，同时她也准备了咖啡果汁牛奶包括红酒，作为一个合格的管家，来宾的满意程度至关重要，走到还在看报的艾尔玛身后。
“夫人，我现在出去迎接一下，时间已经到……”
话没说完，她瞳孔微缩，接着平静的在艾尔玛的身后等待着，而艾尔玛疑惑的看了看门外，收回目光，面沉如水。
别墅前院里的马房里，车夫莱里露出大黄牙，拍了拍躁动不安的黑马，眯着眼看向外面。
哒！哒！哒
三匹黑色的骏马优雅的迈着步伐，大中午的阳光下，一片夜幕诡异地出现。
诡异级物品，编号099，【遗失的黑夜】。
准备过马路的班斯坦，他的头滚落下来，伤口平滑，断口处，被一片漆黑如墨的“纸片”隔绝，没有任何血液喷出。
他还继续往前走，于是他的左胳膊带着心脏的躯体也滑落下来，脚步没有停止，最后他的身体被分成了五块，影子还在继续，有着轻微的响声，那是班斯坦皮鞋的声音。
“踏，踏，踏，踏……”
顽强的影子走到了门口，接着四分五裂。
那片棱角分明的夜幕奔跑回来，再一次停留在车房，莱里清清嗓子，把头探出去观察了一下，这才略带猥琐的点燃一根手卷烟吧唧起来。
门外红枫下生长的杂草们躁动起来，它们像是道路的清洁工，在影子消散之后长度已经可以横盖整个街面，尸块们被包裹住，拖进土里，街面干净整洁，没有一丁点垃圾。
视线回到艾瑟。
他擦了擦眼角流下的鲜血，有着四个脑袋的影子在刚刚一瞬间被斩落掉一个，猛地坐起来看向那栋别墅，小心谨慎的他顾不得疼痛，强撑着起身离开。
“嘶……”
疼痛来得快去得也快，他敢打赌，如果他是在睡眠状态下，甚至都不会有感觉，一边走，一边摇了摇自己的头，眼角的血止不住地在流着。
“被杀掉了？果然，这个世界我不是特例，这些贵族有钱人士肯定知道这个世界的真相，嗯？我混乱的思绪竟然好了许多？症状减轻了？抹除这些思绪……他们到底拥有些什么力量……不行，这个力量可以帮助我，我要得到它！”
在艾瑟离开后没多久，公园的红枫树枝树叶，花朵，杂草在摇曳，在躁动，在暴乱。
艾尔玛此刻从房间拿着棒针跟毛线走了下来，深邃的眼眸中有着恼怒。
“夫人，没有找着人，需要我出去看看么？”
“不用了，去汉特家，让他下班了过来一趟，城市大了，下水道里什么都有，等30分钟后叫我，我给德文准备好鱼汤该出去走走了。”
“是夫人，您散步的衣服我也已经准备好了。”
哑！哑！哑！
乌鸦嘶哑的叫声出现的很是突兀，索亚伸手往旁边划拉一下，漆黑的乌鸦从空气中飞出，腿上绑着信纸，站立在索亚肩膀。
艾尔玛打开，嘴角慢慢扬起笑容。
“盖勒家族？”
“拥有四条货船，算是船运联盟倾向亚利安兄弟会的一支，他们参与走私青萝花，在下方的群岛上有一支捕奴队，在莫灵顿东部郊区有一家种植园，船队正规产业是明面上的粮食转运，掌舵人老盖勒已经退休，现在主事的是他的大儿子，传闻因为一场海洋事故，男性器官废了。”
听到这些，似乎是有些困了，艾尔玛捂住嘴小幅度打了个哈欠，略带慵懒，又不可置疑的说道：
“抹除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