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砸吧砸吧嘴
坐在教室里的安娜是第一个发现艾瑟的不对劲，因为她跟佩汀一进门就看见了坐在最后一排的艾瑟在打量着一切，所以自然而然地，两人对视了一眼，看见艾瑟对自己点头，她浑身起了鸡皮疙瘩，并且萌生出‘逃’这个念头。
佩汀从提包里拿出一份q弹的糕点，这是她那怀孕的表妹在上午时给自己带来的葡萄味水晶糕点。
“佩汀，艾瑟今天还没来念诗的吧？他今天是怎么了？你有觉得不对劲吗？”
说着，眼角余光往后瞥了一眼，佩汀倒是没觉得什么，经过上午的事，她反而松了口气，拿起一块糕点送进闺蜜的嘴里。
“或许是家里有事？我昨天从食堂出来时，看见他好像是跟他父亲出去了。”
而艾瑟低着头，双手握紧。
“该死，这个记忆这么碎片化，现在还不能完美融入这个身体？那他是喜欢那个大胸女孩么？该死，停下，停下！”
只见艾瑟面带微笑起身，在心里呐喊着，他不知道身体原主人要去干嘛，他清楚，消除身体原主人的影响需要足够的意志力去克制住残留的本能，他可以选择去做这件事，但是不能是被迫的。
不一会儿，他带着满脸微笑地来到了佩汀座位侧端，挑不出一丁点毛病，只是笑容看起来有些过于完美。
“咳咳咳咳。”
不清嗓子还好，这几声咳嗽把班上同学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大家都明白，不少同学也不再关注，毕竟每天都是如此。
艾瑟想立刻回到最后坐下，但是不做点什么他又迈不开腿，他觉得喉咙特别地痒。
“你能让一下吗？谢谢你啊。”
身旁一声催促的声音饶是活了两世，换了三个身体见过无数大风大浪的他也有些尴尬，艾瑟的思绪很快，顾不得看身旁，发现了安娜桌上的水晶糕点，也顾不得许多，拿起一块就往嘴里塞了进去。
“味道很不错，美丽的女生。”
吃完立马咽了下去，他觉得自己的嗓子好受多了，带着微笑面具，有礼貌地在两位女士神奇的目光下弯腰做了一个绅士礼。
“真的吗？”
身旁的声音很惊喜，一只修长的手搭在艾瑟肩膀上，没等艾瑟扭头，扶着他肩膀借力伸出了另一只手，抓起桌上剩余的两块糕点，艾瑟看着面前这位帅气的小伙张大嘴巴把糕点放了进去……
鼓囊的腮帮子，咀嚼的动作幅度很大，双眼的焦距有点涣散，似乎他的注意力都已经集中在嘴里，在品尝这块糕点的美味。
这场变故让艾瑟也呆住。
“噗嗤……哈哈哈哈哈……”
周围所有的人都笑了起来，一直不安的安娜笑声最大，整个身形波涛汹涌，尤涅的举动也挽救了艾瑟，他在大家的笑声中返回了最后一排，低头，微笑在脸上藏匿，在桌下的手掌不知是什么时候捏碎了一颗土豆。
“谢谢你啊，点心真的很好吃，如果是蜜瓜味的就更好了，这个还是有点酸，我不太喜欢。”
舔了舔嘴唇跟手指上沾上的糕点白色粉末，尤涅对此点评道。
佩汀：“……”
安娜：“……”
下午的第一节课正常进行，就连尤涅都很安静，安静到连翻书的声音都没有，只有轻微的呼吸声。
——他睡着了。
下课嘈杂的脚步声也没吵醒他。
艾瑟揉着太阳穴往外走去，他的目的地是还未完工的一栋员工宿舍楼，在莱顿学院的最后方。
他现在走到历史主楼一楼的公共盥洗室，一道黑影从他脚下划出。
再次出现时，一扇紧闭的隔间出现的赫然是班斯坦医生的身影。
——那浓厚的香水味比洛特讲师更加夸张，并且透着一种无法言说的死寂与腐朽，他的动作呆板僵硬，宛如牵线木偶，细细看去，他的背后是一层薄薄的黑影。
“这个身份，是今天么……”
揉太阳穴的动作还在继续，艾瑟带着班斯坦一前一后地往目的地走去。
噔！
睡得正香的尤涅一个激灵，紧接而来的是那一声熟悉的“嘿！”
…………
未完工的员工宿舍楼只有一个入口，尤涅站在楼下，向着太阳望着六楼。
——他比野猫更灵活，不像是壁虎般地爬墙，更像是天上有着透明绳索绑着他的身体，双手的肌肉看不到使力的弧度，两米多的楼层距就这样被他轻易地缩短。
无声无息，连灰尘都很少荡起。
“尾指先生，这个月27号晚上12点的货物是您上任的第一次交易，您需要自己进行吗？有什么事您需要提前交代安排的吗？”
回答的声音明显有过掩饰，很是嘶哑，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躲在承重墙上方的尤涅看向房间另一侧，那里站着另一个人。
他肯定，下面的这个人没有说话，声音是另一个人发出。
他不明白，为什么最开始说话的那个人连这点情况都分辨不出。
“是交给教授的货物？27号……这次交货是考验么？我接手看的账本，他似乎每个月只会需要一批，在我接手前几天，不是才记录了一批？”
“不先生，不是考验，他似乎只是单纯地很焦急需要，谁知道呢，拇指先生一向禁止我们打听这些大人物的事，包括猜测。”
呆板僵硬的班斯坦动了，垂下的手笔直，没有一丁点弯曲，与答话的人脖颈齐平。
接着是他的第二个动作，伸直的手掌握爪，脚步向前一步扣住了面前人。
微微使力，将他提了起来。
这三个动作充满了机械感，完全不符合人体的动作学，但很快，最起码被提溜的人反应不过来，他只有使劲地蹬着腿，喘着粗气，不敢反抗。
“对呐，这不是考验，既然大人物们都没有考验我，你这样一个小人物为什么会警告我？”
濒临死亡的沉痛与恐惧是最好的皮鞭。
——那是生灵每一个细胞最深层次的恐怖，刻印在大脑最深处的感官，没有偌大的决心，情感，绝望，那就没有人可以反抗。
最起码，这个小人物臣服了，不敢反抗。
“是在公园最西边，整片的红枫林里有一座小屋，这也是我听上一任说的，我以前不够格，跟着送货时都是送到海边，那个小屋……我的上一任他有自己不该有的想法，曾经让人盯住那个小屋，可是整整两天都没人出来过。”
回答的人缓了缓，说话的语气也有点破罐子破摔。
“接着他就怀疑里面有地道，所以让他的弟弟带着人去了那个房子，最后我只知道他全家都消失了，包括他弟弟与姐姐的家人，足足32口人……事后拇指先生把我们都警告了一遍，任何人探究这些大人物的身份都会被执行会规…”
“我怀疑，他焦急想要，跟周边那些种植园的农场主不同，他更像是某种邪神的献祭……最起码我没见过活的货物从他那出现过……”
听到这，尤涅摸了摸自己的后背，在知了叫声中咂吧咂嘴，嘴角咧得老大。
——这太有意思，太好玩，太神奇了，只是，那‘邪神的献祭’，是某种食物的名字吗？可以吃的吗？不然怎么会要活着的东西去做？
最起码，在尤涅简单的大脑里，活着的货物死去了，那肯定是被做成食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