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二十颗苹果
温苏凌也在手机上看到了段修岳离婚的消息。
能这么快离婚，很有手段。
她也很清楚，段修岳这样的人，结婚前的条条款款都写得一清二楚。相比普通人，更简单一些，且风险降到最低。
所以也没有惊讶。
温苏凌现在对自己的恋爱十分满意，岑晋是个相比段修岳来说，更正常的男友。他会很直白地夸她可爱，漂亮。段修岳有时也会很欣赏她，但他只用行动表达。
除了在剧组拍戏，俩人私下也腻在一起，二十四小时都能看见对方。
他会经常网购，送她一些女生会喜欢的网络流行小玩意。他硕士刚毕业没多久，按理说没多少存款，但他是炒股小能手，手里有些闲钱。更何况他家境不错，是个典型二代。
剧组其他人当然也发现了猫腻。有人用开玩笑的口吻问他们，是不是在一起了。
温苏凌和岑晋会对视一眼，再同时迷之微笑地问那个人：“你说呢？”
得到对方一个白眼。
拍戏日程按部就班，很快就到了《苹果》的第二场床戏。
温苏凌第一次拍床戏还有点不适应，但这一次，已经算是轻车熟路了。而且对手戏演员不是别人，正是她的男朋友，心理压力终究小了很多。
就是说，真枪实弹都实践了很多次，只要迅速入戏，岑晋演出狠戾中带着维护，隐忍中带着放肆，就算成功。
她只要将倔强，不屈，忍痛，绝望，最后再加一点点怀疑和否认，就可以过戏。
剩下的要看易卿更想要什么效果，以及拍几遍的问题。
温苏凌和岑晋分别被带去房间做好遮挡措施。
再见面时，俩人对视一眼，都有点笑场。
不过，等其他演员过来，他们渐渐收了笑容。拍戏对他们来说，始终是严肃的工作。
这场强奸戏，是女主李来的身份被曝光，被厉哥为首的几人拽着头发甩到地上，扒了女主的衣服，女主反抗无果，即将被众人强上。
这时拥有周岩灵魂的男主出现，说他看上了女主，让厉哥把女主让给他。
厉哥本来就有点怀疑他，但碍于身份，周旋一番，答应了，条件是，让他当着这帮兄弟的面上了她，给兄弟们一点福利，就像他以前强了别的女人一样。
男主原身有个特殊性癖，做,爱时喜欢被别人观看。
周岩无奈，只能照做。
李来自然不会乖乖就范，给了他一巴掌，他愣了一秒，很快反手扇回。
然后几乎是粗暴地进入她……
片场内，两位主演入戏很快，群众演员配合得也相当不错。
真实的强奸，并不像小说里描述那般，像男女主另类的调情，它和快感无关，更是一种肉,体和精神上的煎熬和羞辱。
李来下半身被撕伤，周岩偷偷给她找了药。李来昏迷中醒来，以为他要折磨自己，没想到是治疗。心中怀疑又多了几分，但是不可能，他确实是老大的亲儿子。虽然身体羸弱，但本性残暴。
接下来，李来被绑在男主身边几日，发现了他的不寻常，一些小习惯特别像她死去的前男友，但又不敢相信自己的猜测。
周岩为了保护两人，没有想要曝出自己的身份，按着自己的计划，准备拿到上线的线索。
……
岑晋第一次拍床戏，还不是清场，在这么多人的面前，更多的是紧张。但他面对温苏凌，反应来得很快。
为了模仿周岩的动作，他看过邓鸿声和温苏凌的那段第一次床戏。看起来温馨美好，但邓鸿声跟他私聊时，说床戏太他妈痛苦了，让他做好心理准备。
岑晋今天终于体验了一次，确实很疼。
好在岑晋这次拍摄很顺利。没有过多叫停。岑晋自己都不敢相信，易导给过了。
这场戏份结束后，天色尚早。
温苏凌简单冲洗一遍身体，遇到易卿。
每次遇见易卿，她手里面都拿着一瓶酒，白的红的啤的，总之必须带有酒精。创作很辛苦，她经常整夜整夜的不睡觉，五点到九点才眯一会儿，比起其他人，温苏凌反而更担心易卿会第一个猝死。
“我会尽力在电影拍完之后再猝死。”易卿又吨了口啤酒，大着舌头说，“你知道，我有强迫症，拍到一半就挂了，我会死不瞑目。”
她笑嘻嘻地揽过温苏凌的肩膀，用的英文：“你和岑晋睡过了？”
“很明显？”温苏凌用中文回答。
“他硬了太多次。”易卿做了个夸张的手势。
温苏凌忍不住笑了，为易卿的白眼。
易卿好奇地问她：“段修岳找你复合？”
温苏凌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是复合，还是只想睡她，但她也不想在段修岳身上多动心思，毕竟是和她无关的人。
“谁知道。”
一看她这态度，易卿就懂了，段修岳这次可能真的踢到铁板。
对嘛，这才是温苏凌该有的性格，易卿实在想像不到她对段修岳上心是什么样子。
她又鬼鬼祟祟地靠近温苏凌：“我很好奇，段修岳和岑晋谁比较厉害。”
“……”
温苏凌也想翻白眼了，怎么段修岳问完，易卿还要问。
“你可以亲自试试。”
易卿哼声：“那多累啊。不告诉算了。”
温苏凌看她郁闷地灌了一口啤酒，才说：“段修岳屁股更翘一些。”
闻言，易卿噗地把酒喷了出来。她剧烈的咳嗽，骂了句shit。
等她缓过来，酒也醒的差不多了，“苏凌，你真的不会和段修岳在一起了？”
温苏凌睨了她一眼：“撺掇我和岑晋的是你，现在又要我和段修岳复合？”
“不是……靠，你没看见段修岳想要杀人的眼神吗？我怀疑，你再和岑晋好下去，他真的要违法犯罪了。”
易卿没后悔让温苏凌当女主，但段修岳这疯子就像个不定时炸弹，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要爆发。
她和沈韵很熟，听说段修岳宁可损失几十亿的合作生意，也要离婚。
几十亿对他们来说，不算大钱，也不算小钱，割出去，说不肉疼是假的。
段修岳肯这么做，意味着，温苏凌对他来讲，超越金钱和阶级的意义。
但要说他有多么爱她吗？
笑死，根本不会。
他更多的，只是不想自己曾经的所有物被别的男人染指。
他爱的是遵从自己的欲望和权势。
“撺掇岑晋那事是我心急了，我可以道歉。”易卿说，“我只是要告诉你，小心一点段修岳。”
温苏凌回到酒店套房，她才不管什么段修岳。
她也对岑晋是不是为了拍好电影为目的接近她，没有任何想法。
人活着不要太清醒。
这是苏廉岳不在后，她感悟出的人生道理。
换了一件新的连衣裙，走入电梯间，要去找岑晋。
这一层不像顶层那么安静，零星几个路人路过，都是剧组的成员。其中一个就是饰演厉哥的演员，剩下是他的“小弟们”。
很巧，厉哥的真实姓名也姓厉，私下里，大家也叫他厉哥，不过和电影里的性格不同，尽管长了一张凶狠的脸，但其实是个老婆控，下了戏就和老婆视频语音。
温苏凌突然想到，和段修岳在一起时，他俩也有一段这样的时光，对面做什么，她都知道。
可对他们来说，这不代表什么。
温苏凌和他们不熟，打过招呼也就算了。
厉哥也回以礼貌微笑，但其他人一看她前进的方向，用眼神交流，嘴角扬起“你懂得”的怪笑。
温苏凌不在意，刷进岑晋的房间，便被他堵在门上。
他今天忍了很久，终于能脱离摄像头，心无旁骛地吻她。
两人忘记了时间，很久之后终于脱力一般，躺在床上。
岑晋拾起她一束发丝，放在手心里研磨，他能闻到淡淡的玫瑰香气。
温存过后，开始翻旧帐：“这么晚回来？”
温苏凌靠在床头，点燃一支烟。
要说离开段修岳后，最不习惯的事，那就是她吸不到他的烟了。也不知道是什么牌子，她在网上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
“被易导拉去教育。”
“说了什么？”
“一些酒醉的胡话。”
岑晋却在这时很敏感：“是不是说段修岳？”
温苏凌也没瞒着：“嗯。”
岑晋看着她的侧脸，沉默片刻，说：“他离婚了。”
岑晋也不是个控制欲强的人，但他就是很在乎温苏凌对段修岳的感情。
他有时怀疑，她这么快接受他，是不是把他当做段修岳的备份，以此来走出这段感情。
从小到大，岑晋都是被周围人捧着的天之骄子。他自己也知道，他家境不错，长得也不错，性格更是朗朗大方，除了在选择行业上没有顺意，没有遭受过任何挫折。
当他知道段修岳这号人物存在开始，他了解得越多，就越发现，段修岳处处强过他。
岑晋送她的那些东西，温苏凌很有可能看不上。岑晋对她的照顾，段修岳可能做得更好。
因为他在网上看到这么一条新闻，段修岳曾经让人在各国拍卖会上拍下来九种不同类型、不同设计、不同颜色的戒指珠宝。
原本以为他是送给当时的未婚妻。
但记者采访时，他否定了。
算一算那段时间，正是温苏凌在他身边。
他忽然就懂了，为什么段修岳感情方面如此不靠谱，还有大量女生凑到他身边。
他不是不自信的人，但进组这些天，他意识到，演戏这方面，并没有自己以为的那样顺利。
段修岳的那句“要多感谢温凌”，就像个魔咒，一直藏在脑子里。
真奇怪，明明一开始，岑晋也只是觉得她是个漂亮的小女生，最多也只是欣赏，本着双赢的心思交往，合则聚，不合则散。
怎么一步一步，犹如深陷泥潭，无法自控。
温苏凌对着他的脸吐出一口烟圈，笑容妩媚：“这么关心他，你和他在一起算了。”
岑晋失笑。说的什么话。
温苏凌稍微安慰他：“你不也有前女友什么的嘛。别告诉我你还是处男。”
岑晋当然不是，初中他开始交女朋友，但他从没把女友们的前男友放在心上。
说起来，也没有哪个前男友能像段修岳那么疯，听前任女友和她现男友的情,事，还能面不改色地工作。
岑晋事后想想，都觉得，换成自己，可能当场就走了。
“吃醋了吗？”温苏凌歪头看着他，手指戳着他的脸颊。
她很喜欢摸他的脸，柔软的指尖覆在皮肤，拭擦珍藏品一样，游走在每条纹路。
须臾之间，岑晋看着温苏凌流光的双眼，又觉得自己的那些想法只是他单方面的猜测。
温苏凌望着他的时候，给他一种强烈的被爱着的感觉。
她喜欢的人就是他。
段修岳算什么东西，他想娶温苏凌，她愿意嫁吗？
“温凌，你爱我吗？”
温苏凌按灭手里的烟，她没有敷衍，很认真地说：“我爱你。”
岑晋微微笑。
这几天，父母轮流给他打电话，都在问同一件事——“你还没和那女孩分手？”
母亲是建筑设计师，近日突然被查，说几十年前设计的一个防火通道不正规，协会正在商讨收回她各种奖项和证书。
如果这只是她的一个工作失误还好说，但父亲是会计师事务所合伙人，出具的审计报告涉嫌为企业逃税洗钱，很有可能面临入狱的风险。
岑晋不知道这一切是否跟段修岳有关。他的手能伸到那么远？
但父母确实不喜欢娱乐圈的女孩子，得知温苏凌和段修岳有过关系，更是不同意他们在一起。
岑晋掀起被子，翻身，再次挤进。
温苏凌到底有些累了。还未等他结束，她眼皮渐渐变重，昏昏沉沉睡过去。
岑晋怜惜地看着她睡着后的模样，像个乖巧的小女孩。
温苏凌眉眼特别漂亮，鼻子和嘴巴也像是基因工程的精雕细琢，娱乐圈里也有和她差不多美的女生，但都没有她的灵气。
岑晋也理解段修岳突然一改往日作风，非要挽回她。
这样的美人，确实是独一无二的绝品。
没有安眠药帮助，温苏凌睡得不踏实，她蹙眉翻了个身，嘴里呢喃着什么。
像是在说梦话。
岑晋觉得新奇，附耳倾听，只见她双唇微张，好像在重复念着什么。
他以为她在叫他名字，但嘴形的动作不匹配。
岑晋两个字都是后鼻音，温苏凌念的，更像是……月？
岳。
段修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