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十九颗苹果
今天重拍昨天的戏份。温苏凌不出意外地看到了段修岳出现在易卿身边。
他换了套衣服，不再是像随时都能出现在会议室谈判的西装革履，而是一身宽松的卫衣，长袖撸起，露出结实的小臂，下面是黑色工装裤和马丁靴，更显得双腿笔直修长。在颜值普遍高质量的娱乐圈里，也是出类拔萃的人物。
在剧组里，算是很平常的打扮，室内温度很高，不会觉得冷。
只是，他整个气质有点沉郁，低气压影响到每一个路过他的工作人员。
有好事的人会偷偷看他，再偷偷看温苏凌。最后再偷偷看岑晋。
令人失望的是，这三人都在做自己的事，没有出现更多足够八卦的举动。
闵捷心肝抖抖地拉着温苏凌，不敢张嘴讲话，不卷舌头地含糊问：“段总怎么在这里！”
她想问的是，他们不是分手了么，按理说，段修岳是不会参与拍摄的流程的，他从没有探过谁的班。虽然是娱乐公司老板，他更多的工作是坐在办公室里和手下员工开会。
温苏凌一切如常，她和岑晋一样，都在看剧本，背台词：“不用管他，他又不是你老板。”
闵捷想想，也是。
但她就是很怕段修岳。比害怕自己老板更要怕他。
作为经纪人，她有责任多问一句自己的艺人：“苏凌，你老实告诉我，你和岑晋……”
温苏凌也没和她打太极，直接说：“在一起了。”
“……啊。”
“就在昨天晚上。”
“……哦。”
“还想知道更具体的吗？”
温苏凌冲她调皮地笑。
闵捷一下子红了脸，急忙摆手：“不用不用。”
她暗自啧声，明明比温苏凌大几岁，但总是能被她各种言论震惊到，可能是温苏凌从来不叫她姐，公司里，其他同事都喊她闵姐，温苏凌不会，她也不叫其他人x哥x姐，只有录节目的时候，遇见前辈，会随大流说一声。
她看了眼岑晋，看得出来，他对温苏凌有点意思，但没想到俩人这么快确定关系，温苏凌看起来还停留在上一段感情里。
但，这也就意味着，段修岳不会对她再有多么大的影响了。
岑晋也是个大帅哥，电影播出后，身价一定暴涨，在娱乐圈一飞冲天没问题。看着和温苏凌就很配。
是好事……吧。
这时，易卿通知所有演员准备开拍。
这一次，只拍了一遍，易卿就通过。
她满意时，会直接给出点头的动作，也不吝啬夸奖。
“不错不错。比昨天感觉好多了！”
岑晋笑了笑，看了眼温苏凌，她也对他扬起肯定的微笑，她笑起来很美，很生动。他想牵她的手，但俩人距离有点远，中间隔着各种工作人员，乱七八糟。
他并不想让俩人的事太过宣扬，就，顺其自然便好。
岑晋走向易卿那边，他无视身边的段修岳，看自己那段戏的回放。
演的时候，他自己没有感觉。今天表现和昨天的没有多大不同，一度怀疑易卿在整他。
但今天一看，效果果然肉眼可见的不同，但到底是哪里不同，他分辨不出。可能是神态，可能是细微的动作。
可这两天中间，只多了一个条件，他和温苏凌确定了关系。
难道说，他的感情戏演得不过关？
段修岳这个时候，突然开口说：“看来你要多感谢温凌。”
岑晋侧头看过去，牙关紧咬，笑了笑：“我更应该感谢段总。”
感谢什么？当然感谢他去结婚，岑晋才有机可乘。
他猜，段修岳想让温苏凌当他的地下情人，但温苏凌不同意，俩人分了。但他又跑来做什么。他难道还会为了温苏凌离婚么。
段修岳眼睛从监视器离开，眸色暗稠地看着岑晋。
易卿跟着看完回放，没去管这俩男人之间的暗中较劲。她随口安慰说：“你是新人，有点问题很正常，只是我要求比较高。”
岑晋起身，准备下一场戏。
他能从段修岳的眼睛里看到，他是真的想对他动手，不是小打小闹的那种，是真的想让他消失。
可那又能怎样？现在是法治社会了，他再有钱，也不会事事称心。
比如，温苏凌现在就是他岑晋的女朋友。只要她不提分手，段修岳就无可奈何，不是么？
今天收工得不早不晚。
吃完饭，有人叫岑晋打牌，他拒绝了，众人的起哄声中，他直接去找温苏凌。
除了吃饭，她从不参与集体活动，虽然是女主，但和任何人的关系算是冷淡，保持基本的礼貌，不交同性朋友，也不交异性朋友。
岑晋原来就很好奇，她一个人会做什么，但她，只是单纯地看电视。
现在网络发达，大家基本都用手机或者ipad观看自己喜欢的剧，温苏凌则喜欢相对古老的电视频道。用遥控器一遍遍找喜欢的节目。
很难说她是敬业，还是偷懒。
俩人一见面，立即拥吻在一起。她会跳在他身上，夹住他的腰，深深吻他。
岑晋之前不知道，她这么喜欢黏着他，和段修岳在一起时也会这样么。
趁俩人氛围不错，他揉揉她的脸：“凌凌，搬到我那里去吧。”
温苏凌从他肩膀上抬起头：“为什么去你那里？我这里比较大。”
岑晋的房间不是套房，他和其他演员一样，住在普通标间，只有易卿和女主角有特殊待遇。
“我不想段修岳再进来。”他很直接地说出原因。
她狡黠地笑了：“好吧。为了你的身心健康。”
岑晋以为，为了说服她，还会再找些借口，没想到她这么爽快地答应了。
她从他身上跳下来，去收拾东西。
很快，她从卧室里拎出一个大容量包包，另一只手提过一只小型保险箱。
岑晋自觉地接过来，她却没让他拿保险箱，而是把包包递给他。
他问：“这是，你的传家宝？”
温苏凌点头：“和我的命差不多重要。怕被别人偷走，必须跟在我身边。”
岑晋也就没多问。
温苏凌走到门口，又想到什么：“对了，你房间有套吗？”
“……好问题。”
最后，岑晋往口袋里揣了几盒。
他们下两层电梯，很快回到了岑晋的房间。
他东西少，房间也很干净。洗手间有他须后水的清新味。
温苏凌大方躺在他的床上，胸膛随着呼吸一起一伏，柔顺的长发铺了一枕，任君采撷的甜美，岑晋很快压在她身上，撕开一盒杜蕾斯。
进入状态，刚要吻她，温苏凌却保持扭头状态，望着衣架，上面挂着的一整套警服。
那是他戏里的服装，前阵子拍戏，有一个镜头需要他穿警服。
戏份结束之后，吃饭时不小心沾上油点，他回来清洗，但每天都忘记拿回剧组，还给服装组。他们也不急着要，一直挂在这里。
岑晋：“怎么了？”
温苏凌推开他胸膛，坐起身，把那套警服拿下来，眼睛亮晶晶：“我想看你穿。”
岑晋开玩笑：“原来你是制服控。”
这个要求不算什么，他接过那套警服，在她面前从容换上。温苏凌手里拿着警帽，伸手给他戴在头顶。
岑晋调整好领带，抬起头。刚要说什么，却呼吸一滞。
温苏凌眼睛里忽然涌出泪水，泪滴顺着她尖翘的下巴，落在她的前襟。
岑晋完全不懂，她怎么忽然就哭了。
“不是，怎么了？”他上前拥住她，手指安抚她的后脑勺。
温苏凌表情，就像世界末日来临，大眼睛里，瞳仁像是漆黑的洞，什么都看不见，也什么也听不见。岑晋能做的，只有给她递纸。
她哭累了，默默窝在他怀里，很快睡着，一句解释也无。
岑晋再睁开眼睛时，她早已经不在房间里。
再次见到温苏凌，她正在自助餐厅，和闵捷一起吃早餐。还好，她状态不错。
岑晋有些担心地走过去。
温苏凌已经恢复如常，给他夹了一个溏心荷包蛋到碟子里：“抱歉啊，昨天突然想起戏里的故事。”
“没事就好。”岑晋稍稍安心，但又觉得，她那个状态有点不正常。
他知道，有的演员很容易进入角色，但是很难走出来，优秀的演员，抑郁是常有的事。更有甚者，需要心理医生介入。
他不知道温苏凌是不是这样的状态。
她很少被易卿卡戏，在所有演员中，当之无愧的演技第一。这样的天赋，是不是用别的东西献祭换来的？
随即，他又反省自己，易卿说他有天赋，但是，一个不算高难度的感情戏都能被卡二十多次，花了一天多才完成，是不是说明，他没有完全进入角色？无法和角色形成百分百共鸣。
正在斟酌措辞，温苏凌已经悄悄凑到他耳边：“算上昨天的份，今晚补偿给你。”
岑晋有点哭笑不得：“我也不是和你在一起，就只想着和你做那事儿。”
结果，温苏凌直接问他：“你不行啦？”
他给她甩了一个警告的眼神。
她低头浅笑，像是恶作剧得逞。可爱得令人心痒。
岑晋捏了捏她的手指，心想还是再观察一阵。
来到片场，他往周围看去，发现一件好事——段修岳不在这边，听易卿说，他公司的事很多，不会每天都过来，还是跨省市。
岑晋对此的反应只是清淡地哼笑。
但当他看到网上铺天盖地的新闻，说段修岳和沈氏千金已经离婚，他笑不出来了。
同时，手机上突然接到了来自家人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