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上路，请记着她的好
马有多少，疆域就有多大！
这话，没毛病，特别是没有发明可代替畜力的机械之前。
马是什么？
马就是战斗机、运输机、侦察机！是运输车、坦克！是劳斯莱斯、宾利、奔驰、吉利、奇瑞！
自从马被驯服，它就以高速、机动、灵活等特点被人类喜爱，迅速代替其他运载动物，如牛、狗、猪、鹿、骆驼、驴、象等。
至于历史上有没有人使用大黑熊、大狮子、大老虎、大豹子、大仙鹤、大白雕等等做为坐骑，只在神话中能看见，它们被马顶岗的时间已不可考。
阿布当然需要这种装备加持，做为一枚合格的古代人，缺少这个装备那简直就像斯大林没有了大烟斗——那还是斯大林吗？
高句丽有马不？当然有了。
但是，高句丽的马特别是战马，可是很有特点，很是出乎阿布的意料。
为什么？
大东北地区的马，主要由契丹马、奚马、室韦马、靺鞨马、新罗果下马、百济果下马、高句丽果下马八种。
其他的，诸如温达和温璇那种“郭尔罗斯”-红娘子和白兮那等稀有马种因为特殊原因而根本无法大规模繁殖和使用。
仔细看三个字，“果下马”。
什么意思？就是字面意思。
能在果树下自由行走的马。
这这这是几个意思，果下走马，李娘娘，你不是糊弄我吧！！！
阿布混在李贤和温璇的车马队中，根本没让他有机会和高建武等这样的皇家权贵见面。（不知李贤这女人是怎么想的，狠不得把他和狐装备成女人才好，只是在阿布“拼死”抗争之下才幸免于难，常躲大车之中被却离死死看住）
当他一路磕磕碰碰、摇晃得快把狗腰闪折的档口，终于被邀请走上一座山头。
顺着李贤的手指，阿布一眼望去，不由心潮澎湃、口干舌燥！
山下的一大片草原上，无数马正在惬意地过生活。
近处的马栏才被打开。
十几个马奴正在那马群后方奋力驱赶着。各种肤色的马儿们拥挤在一处，仿佛赶集一般向开口涌去。而位于后方的几匹马，似乎是嫌队伍走的太慢就有些按捺不住，不由得立起两只前腿，放声嘶鸣。
再远处马栏已经敞开许久。
马群被分成前后两部分。前面的队伍颇为庞大，跟在马屁股后头的马奴儿也多。他们衣衫褴褛，手握缰绳和长鞭，缓缓而行。
后面的队伍较少，也有四五百匹，但是声势更响，显得尤为活跃，那赶马的汉子们衣着也明显好了许多，呼呼喝喝异常精干。
两处来的马，渐渐汇合一处，却被一个分叉的地形和前后的牧者驱赶，又分成差不多大小的两队。一时之间，马蹄隆隆，嘶叫灰灰，好不热闹。
细看那些人，有的策马疾驰在马群边缘，有的勒住马首回首观望，还有的正高高扬起牧鞭甩得啪啪直响。
马群，在这些人的有意驱赶之下，最终分成三股，然后依着地形和草场水源四散开来。
这处地方是一处不大不小的盆地，阿布正站在入口和出口处的一处山头之上。
远看此地，四面环山，一条不大的河从远处的山间一路缓缓地流过来流出去，将整个盆地分成了两个部分。盆地里的地势起伏不大，但也有不少浅沟缓坡交杂。
马群们有的已经跑远了，到了盆地极深的地方，然后欢快奔驰的速度也就渐渐慢了下来。有的开始在积雪中裸露出来的干草地上滚来滚去，滚起一团尘雾。
有的，用嘴巴和蹄子，刨开积雪啃食下面的草尖；有的一路低着头仿佛是嗅着这片大地；有的直接两腿一撇站在河边畅饮起来；有的瞪眼狂瞪；有的喘息狂奔。
牧马人，有开始裹着羊皮靠着石坎睡觉的；有勤快的骑在马上手里提着干草捆子，拆开一路撒在各处的；还有一人，站在一个台子上搭手向山头这边眺望。
“这，是我想要的生活，哦，不，这是我想要的马吗？”
阿布没回头，问身边的李贤和温璇。
温璇不置可否，李贤却笑笑说：
“可以挑几匹送给你！”
“我要很多，不要你们送！”
“哼，那是要抢了不成？”
李贤鄙夷的问。
“那也不是不，哦，肯定是付钱才好哦！”
“谅你也没那本事。这是我和月儿的马场，有一部分是我当年的嫁妆。”
“我已经送给月儿了，至于，月儿愿不愿意卖给你，那就看月儿的了！”
“真富啊！原来是两个富婆！”
阿布嘀咕道。
“你说什么？什么婆”
“啊，哦，我是说这马颇多，不知道有多少好马？”
“两千多匹吧，具体数字我也不清楚。”
温璇近上前来，看着自己的马场说。
“这里面有阿爸的赏赐、阿妈的嫁妆、舅妈的，还有我从突厥和靺鞨人手里买的马。”
“果下马最多，大体上有千五百多匹。郭尔罗斯马、契丹马、奚马、室韦马、靺鞨马都不多，也就约五百多匹。”
“果下马？”
阿布一时有些糊涂。
其实，这就是身体置换带来的信息延迟啊，如果是原版的阿布契郎，肯定不会这么大惊小怪、不明所以。
高句丽人，骑果下马，没毛病！
却离牵来自己的坐骑，阿布才恍然大悟。
于是，就有了阿布开头的慨叹和对李贤的怨念。
果下马，果真是锅蛤蟆哦，好矮状的身子哦！
阿布穿越之后，看到的、骑到的，包括那匹自己继承的乌骓，可都是正儿八经的高头大马。因为粟末靺鞨靠近突厥和大草原，其战马的种群都以高壮为主，很少使用唉呀妈呀——果下马。
果下马，的确是罕见的纯中国马种。那种认为中国马是源自侏儒马——爱尔兰那样长得歪瓜裂枣的畸形寒碜货的纯粹是胡说八道。
中国的果下马，那可是身材匀称、颜值很高的马种，就是个子矮点嘛！那也是自然环境的优选结果嘛，
昂！就因身材矮小，骑着它能自如穿行于丛林山地果树之下，因而美其名曰“果下马”。
果下马，常见毛为褐色，身高约三尺左右，身长约四尺左右，成年马体重一百斤左右。但是，但是，但是要记住了喔——可驮拉六七百公斤的货。（公斤哦，活物如人，死物如东西哎——不超过一吨左右的死胖子也是可以的哦）
它小巧，性格温顺而勤劳，不惜力气、健行长路、善走陡坡和滑坡，适合多雨、多山、多林、多沟、多坡、多坎……的地方使用，简直是行军打仗、野外生活、婚丧嫁娶、穿林越险、二人世界、居家旅行……的绝佳之选。
可称得上是中国动物进化史上的罕见奇迹！！！（纯种原话）
中国的果下马有两大分支。
一支是源自我国西南地区的纯本土马种，是中国最早被驯化的马种之一。后世就在商代的墓穴和西周的车马坑就出土有果下马的骸骨，而最早的文字记载则出现在多年前的西汉。
另一支源自我国北方地区的纯本土马种，生活在齐鲁和东北大地，有个叫濊族的华夏民族专门饲养矮马，并以此为贡品长期进贡中原王朝。那个韩国抢夺果下马起源说的做法很无耻狗屎。
可惜的是，高句丽现在流行的果下马种群在保留后世上还是出问题了，绝！
李贤和温璇如果知道她们无比喜爱的果下马这个结局，一定一定会泪目。
所以，阿布决定将这个未来的结果不告诉她们。至于要不要动动金手指，刻意保护一下，嗯，这得看女人们的表现！
在高句丽北部地区，是果下马的天堂，非常适合它们繁衍生息。
高句丽多山，多林，多水，多丘壑。气候酷寒，地形崎岖。
果下马，合适！
高句丽军，轻骑兵、重骑兵，合适！
高句丽国民，山地农业、林溪渔猎活儿，合适！
阿布，阿布契郎，阿布契郎和他的重影，不合适啊！
普遍一米八，来个一米马，两脚撑地，骑还是不骑呢？这是个问题啊！
阿布有点头大如斗！
可这样的大户、这样的慷慨、这样的盛情，如果自己却了，肯定肯定会后悔死！
“额能看看不？”
买主想实地考察一下货色。
“当然，如你所愿！”
温璇笑笑，当然不会反对。
阿布和狐，借了两匹稍微高壮的果下马，随着却离下到山下穿进谷口。
（有点夸张，但是也八九不离十。大马肯定有，但做为军队整体列装，不会为了少数人的需求而改变，这样的做法不军队。像温达这种绝世人物，高句丽历史上两个手掌数得过来。所以，果下马千真万确是高句丽军队的马种标配和佳配。有历史佐证）
（另外，高句丽的果儿马军是如何打败隋唐的突厥、西凉马军的？这得看看双方斗争的经过和历史缘由。你几时见过高句丽在平原野战硬杠胜利果实的？你几时见过高句丽大军获得过平原或草原野战胜利果实的？这些，阿布后来的战绩会告诉你一个满意的答案）
阿布直接拍马走向了极远处的那个群马，就是神经的那群。
早在山上头上的时候，阿布就瞄上了这群桀骜不群、神经兮兮的马。
果然，走近之后，这群马全是高头大马，神骏异常！简直是果下马中的战斗马，全是劳斯莱斯、宾利、布加迪、法拉利，最次的也是宝马、奔驰。
有哪些？
狐抖抖索索的指着。
疑似大宛马，三十八匹，有公有母还有仔仔。
乌孙马，两百二十五匹，有公有母还有仔仔。
突厥马，两百一十匹，有公有母还有仔仔。
挽马极品，西凉马，八十匹，具是成年马。
其他的马种，有顿河马、皮丘克马等，数量很少。
阿布的口水直接不雅地流下嘴角，眼睛都眯成一条缝。
“这，这……这些，我全要了！”
“什么？这些？你全要？”
却离惊讶的差点掉下马来。
“怎么，不可以么？”
阿布立马声音小了许多，怯怯地问。
“你傻啊，放着这么多这么好的果下马，你竟然要这些中看不中用的样子马？”
却离瞪着眼睛有点恨铁不成钢。
“哦、哦、哦……原来，不，我就是喜欢样子货，家里钱多花不完，不如买一些大马玩。”
“玩，你，你，你，真是气死人了。败家子，败家子。看错了，看错你了！”
却离气得打马扬长而去。
阿布和狐，相视莞尔，心情愉快极了。
“你真的不是搞怪？”
“比真的还真！”
“可果下马才适合咱们这儿的战场啊，多好的战马！”（啧啧，都“咱们”了，幸亏温璇姑娘还没大开发，没有不懂装懂插杠子，否则，哼）
“可能王布想用在其他地方呗，也好呀！”
温璇突然说道。
“用哪里？干什么？”
李贤本来是个聪明的，现在却有点糊涂。
“我的地方，在极远处——”
阿布抬起头，张开双臂，仿佛要托起整个穹庐。
一时之间，谁都没说话，阿布说的似乎是真的。
不管别人信不信，在场的两个大女主都信了。
却离，看着阿布的样子，忽然之间感觉如此陌生，有点让人毛骨悚人。
因为，作为一名军人，即使是女军人，她也感受到了来自阿布身体内的那股浓烈的战意。
苍鹰不起，百鸟瑟瑟。隐龙潜渊，万物无声。
“这些马，我养着也没用，留着也空废我的粮草，送给你了！”
温璇对着阿布认真的说。
一句话，让站在旁边的李贤有些吃惊，仔细看看，又有些释然，但脸色……还是笑了起来。
“哈哈，看看，还是我们家月儿大气！”
“王家的，还不谢过我们家的郡主！”
“这……这……这份心意，阿布我就领了！”
阿布对视了温璇的眼神，咬咬牙，说。
晶莹的泪光，在眼底浅浅闪烁。
冬天的风，在四野里狂荡，吹得阿布的锦袍猎猎作响，黑如墨染的头发也犹如一面残破旗帜卷着他的头颅倔强飞舞。
这是阿布，在这个冬天里留给两个女人最深刻的样子。
当阿布契郎和他的重影一部汇合的时候，就有了这般家底。
五百多匹大洋马和大挽马，一百多匹果下马。
还有温达的私家军库一个，里面有无数当年隋军的武器甲具。虽然落了灰尘，但这个武库却被温达选得非常适宜，一个恒温恒湿的干爽山洞。
还有，阿布胯下的白苍——白兮的儿子。
还有，一枚印章，明妃的通关印玺。
还有，两句话。
“请记住她的好，她是这天底下最美最值得守护的月亮！”
“莫辜负她的心，她是天底下最好最不容易的亲人！”
前一句，来自半夜相拥的明妃李贤。
后一句，来自清晨相送的郡主温璇。
“何德何能啊？！”
看着整齐地摆放在搬空的仓库中央的四十个小袋，阿布唏嘘不已。
二十个装金，二十个装银。
锁好武库，阿布一拍白青，白青冲天而起摇翅而去。
还在前往都城路上的两个女人，收到了白青带来的纸条，上书：
“武库金银少礼等我来娶”。
好个娶！
让人脸儿偷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