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可怜天下父母心
御医令立刻道：“王妃，乃是陈阁老的夫人，突发疾病，下官与几位同僚，皆束手无策，眼下才不得不来求助王妃！”
苏沉鸢：“我随你去看看！”
容子墨：“……本王也去。”
苏沉鸢看了他一眼，想着陈阁老贵为首辅，算得上是朝廷重臣，对方的夫人出事了，他要上门瞧瞧也是该然。
于是也没多想，并说了一句：“那要不妾身先行，殿下备上礼物，随后再到？”
她理所当然地觉得，他去探望陈夫人，关心对方的病情，肯定是要带上礼物的，毕竟陈阁老的府上，跟宁国公府不同，陈家应当是好人。
钰王殿下：“……”
他能说，他是想到陈鹤之了，才决定一起去瞧瞧，一贯端方守礼的他，竟是差点忘了，要带上礼物去看望的事？
他撇了一眼南城，淡声吩咐道：“让管家备上礼物，你随后跟来。”
南城：“是。”
……
到了陈家的门口，南城也已经跟着到了。
陈阁老听到了消息，亲自出来迎接，因着太过担心自己的夫人，他都没有对礼物的事情进行客套，只赶紧道：“还请王妃立刻看看拙荆，若她能得救，王妃的大恩大德，老臣没齿难忘！”
苏沉鸢：“陈阁老不必如此客气，我自会尽心。”
整个陈府上下，所有人的表情，都十分凝重。
倒是站在陈夫人门口的陈鹤之，一脸茫然，瞧着和这里的所有人，颇为格格不入。
只有在看见苏沉鸢的时候，他眼前亮了一下。
苏沉鸢忙着去看病人，没注意到这个小细节，但是钰王殿下倒是注意到了，他温润的眸子当即就冷了下来，看来这个陈鹤之，对自己的王妃，还当真不是一点点的惦记。
苏沉鸢进了陈夫人的房间，说了一句：“都在外面等着！”
陈阁老也止步，里头还留着的一名御医，也自觉地出来。
陈阁老招呼着众人，在院子里头坐下，他眼神焦灼地往那边看，实在是不知道，苏沉鸢是否靠谱，有心再多问御医令一句，又瞧着容子墨坐在这跟前，也不好说。
心里就跟无数只蚂蚁，在来回乱爬一般，焦灼极了。
倒是钰王殿下看出了他的心焦，不动声色地道：“陈阁老不必忧心，王妃连皇祖母的病都看过了，过几日还会去给父皇瞧瞧头风，想必尊夫人的病情，她应当有把握。”
陈阁老一愣。
听说对方甚至还要给陛下看病，那想必陛下和钰王殿下，都是信任对方的，那自己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于是赶紧说了一句：“多谢钰王殿下宽慰！”
便把心放回一半在肚子里。
……
房间里头。
苏沉鸢正在给陈夫人诊脉，对方的脸上都是汗珠，面色也是青红交加，几乎就要晕厥过去。
切脉之后。
她先从袖中，拿出了一颗药，让对方吃下。
陈夫人也不多问什么，赶紧吃下了，疼成这样，她连活都不想活了，自也不会担心苏沉鸢的药有什么问题。
不曾想，这药就跟仙丹似的，吃下去只短短一会儿，她竟就感觉不到疼了。
她赶紧问了一句：“王妃，我这是已经没事了吗？”
苏沉鸢：“当然不是，那个药不是治病的，只是为夫人缓解疼痛的，有快速止疼的效果。夫人可是来了月事？”
苏沉鸢是个女子，陈夫人自也是没什么不好回答的，当即便点了点头。
苏沉鸢又问：“每次都是这么疼吗？”
陈夫人：“这一回疼得尤其厉害！难道，我这只是因为月事疼不成？”
苏沉鸢摇摇头，说道：“恕我多嘴一问，陈夫人年轻的时候，是否被人暗害过，下过伤宫的药？”
陈夫人一愣，神情有些不自在。
最后道：“也没有谁害我，是我自己吃的！”
苏沉鸢一愣，据她对这个时代的了解，官宦人家大多认为多子多福，各府的夫人们也都觉得生儿子可以傍身，怎么这位陈夫人，竟然会自己吞这种药？
陈夫人见着苏沉鸢疑惑，也没有隐瞒，直言道：“王妃兴许也听说过，鹤之他小时候调皮捣蛋，一直在京城惹事。当时他父亲在朝中正是如日中天，升迁飞快，结下不少仇家。
我跟他父亲担心，孩子在京城一直捣乱，会被人抓住大做文章。影响他父亲的前程是小，害了他的性命是大，便将孩子送到乡下去了。
那么小的孩子，我心中也很是不舍，可家中婆母生病多年，要人照顾，臣妇也不能不尽孝。
臣妇担心鹤之在乡下知晓我同他父亲，又有了别的孩子，当真以为我不要他了，便吞了这药。他父亲也是事后才知道的，不仅没有责怪我，还当场便与我发誓，说不会休妻，也不会纳妾，我们只要这一个孩子便知足了。
如今婆母已经去世，孩子也大了，夫君他也已经贵为首辅，且多年来与人为善，仇家渐少，想着一切都已经稳定了，我们才将孩子接回来。”
虽说外头的人都在说苏沉鸢不好，陈夫人对儿子喜欢对方的事情，也很不赞同，但是想着儿子夸奖对方的话，想着儿子说，对方曾经认同过儿子……
试问哪个母亲，会不喜欢夸奖自己孩子的人？所以她对苏沉鸢多了些莫名的信任和好感，眼下才毫不避讳地说出这些。
苏沉鸢听完这话，也忍不住热了眼，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
陈夫人问道：“我疼成这般，可是因为我吃了那个药？说起来，从前我做姑娘的时候，来月事虽然也会疼，但确实也是在吞下那药之后，才疼得越发严重的。”
苏沉鸢点点头，直言道：“那种伤宫的药，对夫人的身体，造成了很大的损伤。夫人当时用药用得太重了，已是沉疴，才会如眼下这般。”
陈夫人当即便急了眼，甚至忍不住抓住了苏沉鸢的手：“那……那我还有救吗？王妃有所不知，我也不是怕死。只是鹤之这孩子，才回到我们身边不久，我还没来得及好好陪伴他，他心中一直对我们有怨气，与我们也十分生疏，我实在是舍不得现在就撒手人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