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不爽
“卖糖人了！好吃的糖人！”街道的小贩吆喝着。
“枣泥糕！绿豆糕！……各种时兴果品！”
“猜谜！猜谜喽！猜谜赢长明灯！”
夜色深重，集市上一片热潮和哄笑，四处红色烛光明亮，照着来往人群满载笑容的脸上，热闹一片。
冬日的第一场雪如约而至，碎碎扬扬如柳絮般飘飞，融入人群细密的头发丝中，带来碎点似的冰凉，四处的景也浅浅薄薄覆了一层白。
宋初寒如来时一般白色狐氅加身，抱着镂金手炉悠悠漫步，狭长的眼眸盈盈而笑，还是那副病弱贵公子模样，在他身边是面色冷厉的黑色劲服白猫。
以及东张西望看啥啥稀奇的郑可能和拉住那没世面别乱跑的厉布行。
宋初寒见郑可能那恨不得长了四条腿脱离厉布行魔爪的模样，悠悠轻笑，“成了，你们喜欢就去玩，不必跟着我闲散步。”
郑可能眼睛一亮，忙道谢，“多谢二宗主！”
说罢在厉布行紧盯的眼神下，急哄哄跑了，厉布行见状作礼告退，追他而去。
“想逛什么？”宋初寒挑眉看白猫，怎么到了集市别人都是高兴，他脸色反而冷起来了。
白猫未答，视线转移到了一旁。
宋初寒歪头随他看去，发现不知何时自己面前站了一位娇嫩的小姑娘，攥着一朵洁白的花对着他，那花生得小巧可人，我见犹怜。
他一愣，脚下自觉后退一步，疑惑地看向那姑娘好看的杏眸，启唇笑道，“这位姑娘，在下不买花。”
姑娘听见这句话一愣，眼神中是明显的诧异惊措。
一旁的小贩很早就注意到了那位狐氅大衣的公子，老头子听见那公子的这一句话，哈哈哈大笑，“这位公子，您是外地人吧？”
宋初寒闻声扭头，见是一位年过半百的老人，颔首作揖，“是，路过此地。”
“那怪不得喽！”老头子做着手中的杂事打趣，笑着摇头。
举花的姑娘也听见他们的对话，咬着红嫩的嘴唇，本就红着的脸在飘扬的雪花下更是红得厉害。
她刚刚纠结了许久才敢上前来。
白猫眼神更暗了些，见那女子一直娇羞地盯着宋初寒，悄悄握紧了佩剑。
“这位公子，您能收下我的花吗？”女子咬着齿贝羞郝请求。
他生得好好看，看一眼就忍不住脸红心跳……
宋初寒一怔，“？？！”
他还没说什么，那女子似乎是怕被拒绝，直接将手中的花硬塞给了宋初寒，一脸娇羞跑掉，只留下那飘摇的发辫和纤细的背影。
宋初寒盯着手中的花，不知所措，下意识看向白猫。
谁知白猫暗暗沉沉的视线在花上一扫而过，落在了不远处，那里有一群攥着同样花朵的女子，那些女子皆是一脸的娇羞地看着他们，还有些见宋初寒收了花，面带遗憾地扯着手中的帕子。
白猫脸色更冷了下来。
宋初寒拢了拢狐氅，莫名觉得这天又冷了些，他看着手中的花，又见一堆女子盯着他们看，心中预感不好，忙抓住白猫胳膊面对那老者，背对那群女子。
“敢问老先生，这花是作何意思？”宋初寒谦卑请教。
“见公子生得模样聪慧，不想这都猜不出？”老者笑着打趣倒也不卖关子，“我们这里每逢初雪这天，都会过暖阳节，人人拿着我们这里冬日里才会开的永霜花，就是你手中的那朵。
找到自己的亲人朋友、或者是爱人，也可以是赠给路上遇见的欢喜有缘人，表达爱意，说不一定可成就一段姻缘。
正所谓暖阳节，冬日里，俩个冰凉的人依偎在一起，也就不冷了，刚刚那姑娘怕不是看上公子你了！”
宋初寒扯唇笑了笑，脸上被老人小摊上的烛火照的一片红，也不知是不是同刚才的姑娘一般不好意思了。
不过，这种事情宋初寒当真是第一次遇见，比加个什么联系方式什么的表达还要热烈一些。
白猫眼神幽暗盯着自家师尊，脸上的颜色更是冷厉了，他微微侧身，漆黑的眼珠盯着那群不曾离去的少女。
那些少女皆是不经人事的小姑娘，哪里遇见过白猫这般凌厉冷漠的眼神，被吓得皆是全身一僵，四下拿着花跑了。
其实白猫长得按理说会更合女子的心意，毕竟病秧子再好看也会大打折扣，可谁让白猫的脸太冷了呢，把想给他送花的姑娘都吓得望而却步了。
等宋初寒和老人说完话扭头，发现早就没什么女子留在此处，他狐疑望了望，心中纳闷，转头又想着今天的事，将这点插曲抛之脑后。
白猫看着师尊张望的眼神，盯着他手中的那朵花更是不爽了。
“我替师尊拿着吧。”白猫轻声道。
宋初寒看他，见他说的是花，想着自己拿着手炉的确不方便，就交给了白猫。
白猫拿到手，看宋初寒往前走，不会注意到他，将花背在身后，一秒未到，那朵表示好感的花就化作灰尘飘落在了脚印繁多的雪地上。
他神情幽暗平静，那冷然的面容随着花朵的消失缓缓解冻。
不过，这一路上没少有女子对他师尊觊觎，他都冷脸一一吓跑。
暖阳节是这里的人们热闹欢喜的一个节日，他们会在这一天挑选各式的长明灯到庙会里放，祈求长宁，宋初寒带着白猫逛了庙会、放完长明灯，拉着他跑出去到了一搭棚吃食处。
白猫看着面前那一碗热热的红枣姜汤微微发愣。
“听这里的人说，暖阳节这天看着天上飘飞的雪花，再喝上一碗热热的姜汤，那这一个冬天就都不怕冷了。”宋初寒端起碗灌了一大口。
对冷寒深恶痛绝的宋初寒也开始了封建迷信。
白猫看着眼前几乎和夜雪融为一体的人，看着那姜汤上冒出的丝丝热气，不禁氤氲了他的眼睛，他端起小心翼翼尝了一口。
果真，热热的，仿佛一股暖流从舌尖流入肺腑，驱散了身体的寒气。
白猫一口一口喝着，眼睛一眨不眨盯着眼前白气缭绕的人，抿起的嘴角浅扬。
他珍惜地喝着那姜汤，如同珍惜此刻的时光，可惜宋初寒一口灌完，见他喝了几口尝了滋味后，拉着他道：“空着些许肚子，走！”
“去哪？”
“去过个特别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