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有救
宋初寒还想再去看白猫一眼，可惜凌楚解决了这一件事直接进入下一家，完了又跑去疏散百姓，他也没机会再看上一眼。
等到做完这一切，已经是十几日后了，宋初寒也从手下人的嘴里听到了白猫并没有感染魔疫，这才松了口气。
晚上，解决了事宜的凌楚特意赶回城墙角楼见江燃，两人大婚后离别多日才重逢，有许多话想说还未说，就跑过来一人抱住了凌楚。
“阿凌！你吓死我了！”一个少女抱着凌楚就是哭，“我想去找你，江燃不让，把我困在这里好多天！你都瘦了！你有没有事？受伤没？有没有人欺负你？眼睛还好吗？”
说着也顾不得哭了，攥着凌楚的胳膊检查起来，看到无事才委屈巴巴地看着他，也不忘瞪江燃一眼。
宋初寒看着那名少女，鹅蛋脸大眼睛，一身红衣惊艳明媚。
她……
“我没事，不用担心我。”凌楚拿出手帕递给少女，“韵儿，这里危险，你先回去好不好？”
他知道有江燃在，自不会让金韵儿受伤。
“我不！你在哪，我就在哪！”金韵儿看着凌楚，坚定不移，“你们就算成婚了，阿凌你也是我的！你不能丢下我！反正我也嫁不出去。”
说着金韵儿警告地看了江燃一眼，江燃抿唇，在金韵儿攥凌楚的手上流连一眼，没给扯开。
“胡闹，你先回家，等一切结束，我再去找你。”凌楚略带严肃，“你在这我无法安心，回家吧。”
金韵儿十分委屈，可看着凌楚，“哼，回家就回家，你答应我！不许受伤！”
凌楚：“一定！”
派了将士才送走金韵儿，江燃和凌楚还未说会话。
“三公子！不好了！结界快支撑不住了！！”
“什么？”刚牵凌楚手的江燃拧眉。
不是说还能拖些时日吗？一群废物！
凌楚也是一愣，结界一旦破碎，他们根本撑不了多久，这下面是多少的魔物啊。
城墙下，密密麻麻的魔物组成数十万的大军，向城墙上的将士嘶吼挑衅，恨不得将上面人的精元都吸干殆尽。因为这群魔物还只是为了抢夺精元自发而来，暂时还未形成组织和强大首领，所以攻城的速度也就缓慢。
到如今他们见那结界摇摇欲坠，更多的魔也加入了攻城，也卖力加大了手上的魔气输出。
“开启灵祭阵吧。”江燃看着魔气压逼乌黑的天空，沉重道：“他们是这座城的英雄，一座城的人都会感谢他们。
还有，开通关卡，让百姓，能逃的，就逃吧。”
“三公子……”将士犹豫着。
前有狼，后有虎，又能逃往哪里去呢？
“去吧。”凌楚看出将士的顾虑，启唇。
如今也没有更好的选择了。
“是！”将士抱拳转身疾行而去。
“江燃。”凌楚攥着他的手，抱住他，隔着那冰凉的甲胄，慢慢抚上那多日劳累长了青胡茬的下巴，“你我共死，也是幸事。”
“不。”江燃反抱住凌楚，亲了亲他的额头，“我的阿凌，要百岁、要平安、要顺遂，有我在，就不会死。”
凌楚眼中水光一闪，轻笑，“好！有你在。”
宋初寒看着眨了眨眼，老脸一红，视线移开，看向城墙下那隐隐快破的结界，以及正在发动的灵祭阵。
数百名的修者在滚滚魔气中道袍诀飞，眼下皆是一片青黑，脸上疲惫不堪，可挡不住那慨然就义发亮的眸子以及手中快速凝结的法决。
祭灵阵自他们脚下波浪般推开，灵力缓缓向四周放射抵达结界，修士燃烧着自身灵力和生命，那即将破碎的结界又起死回生般牢固起来，护佑住了这座城池。
宋初寒皱眉，他在查方相百枝时，在藏书阁的隐秘典籍里见过，七年前，魔疫盛行，汐云十三城，接连沦陷，后在一月之间，魔疫不见，皆大欢喜，可汐云十三城也因此没落。
看这幻境，可能是复刻当时场景，所以他们最后还是保住了？
祭灵阵是江燃最坏打算的杀手锏，他知晓燃烧那些修士的生命撑不了多久，可时间就是生命，可以给全城的百姓争取更多的时间，也是足够了。
阵破的那天，结界也跟着破了，江燃带领着最后的将士，打开城门，一身甲胄和那些魔物浴血奋战，直至最后一刻。
那个时候，凌楚在处理城中的疫病感染者，也许是城破了，也许重创总是在最后一刻，那一天，全部的魔疫感染者都冒了出来，他仰头看着那漆黑一片的天——无能为力。
整座城彻底沦陷，恍若人间地狱修罗场。
之后他一路护着金韵儿躲避一切，神情悲恸，眼睛模糊地朝着城门而去。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江燃一直以来命这么大，他不相信，他会死。
“江燃！…江燃!”凌楚一直喊，躲避着脚下的尸体，可血水浸染了他的衣袍，他喊破了嗓子，也依旧在喊。
他的江燃不会死的，不会死的……
“江燃！……烦人精！你在哪！”金韵儿泪眼婆娑陪着凌楚一起喊，“我不和你争阿凌了，我把阿凌还给你！你给我出来！出来啊！江燃！烦人精！”
“江燃！江燃！……”凌楚不知辛苦地扒开一具具尸体，手上的血一时之间不知是自己的还是别人的，“江燃！”
整整三天。
他在一群尸山血海里找到了那个曾经肆意张扬的男子，“江燃！”
凌楚大哭，抱着江燃死死不撒手，他的嗓子已经喊哑了，也已经哭不出声，可他哭得还是这么伤心。
江燃全身都是血，全身都是伤。
金韵儿跌跌撞撞走来，跪坐在两人面前，一片绝望。
……
“阿凌，江燃他…中了魔疫，好像异化成魔了。”金韵儿看着江燃，扒开他的衣服，发现了什么，“阿凌，成了魔，他就还有救！阿凌，他还有救的！有救的！”
凌楚呆滞的眼睛动了动，看向金韵儿。
哪怕身处人间地狱，修罗血海，我们也都有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