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7章 生死不知全力以赴
“是不是有毒，不……不对，药……”
没有用。
她的脸血流不止，擦去扔有，不住从伤口涌出。
实属诡异。
青雅早已在一旁看呆了，此刻似才反应过来，竟也直愣愣往殿外走去。
自此后好像没有任何人理她，她似乎被遗忘在此。
只是听闻陛下将玉蟾宫翻了个遍，又追去了乱葬岗，仍未找着宛初尸首，只找了串不知是否被血沾染的糖葫芦。
按往常性子，他当该一怒之下将牵连的所有人杀了，可这次竟没有。
平静地反而让人始终提心吊胆。
当圣烨返回揽玉阁时，大巫师已然被找到。
明明该回国的他，却还在皇城逗留。
他面前放着宛初。
但他未做任何处理。
“你没救？”他几乎是质问的语气。
大巫师巫祝极为淡定，一派事不关己，“我为何要救？”
“我让你救你就得救！”
“天底下有这样的善人？”
“你！”圣烨当下终于明白了，原来如他这般的自己竟然是这么可恶。
“你有什么条件？”
“一如往常，跟圣女成婚。”
“别想！”
“那就等她死。”
圣烨气得一把抓住他衣领，眼里几欲喷火，“你她娘的……”
巫祝无甚表情，“我没娘。”
“明明到了北初多管闲事，现在不管了？”
巫祝勾唇，笑容僵硬，“此一时彼一时。”
圣烨忽而松了他，返身将面皮浸入迟迟递来的水中。
圣烨垂眼，语气艰难，“算我求你。”
“若求人便能达成目的，那天底下皆是圣人了。”
“你到底要怎样！”
“跟圣女成婚。”
意味着从此后被禁于圣殿，再不得出，再无自由。
“圣子是要继承大巫师之位的……”
巫祝摇头，“但你，不合格。人，我重选。”
巫祝掀起耷拉的眼皮。
据说西岐巫术出神入化，活死人肉白骨更不在话下。
可无人见过如何行之，据说见之者必死――任何人，包括西岐皇帝。
迟迟和南三三人皆是沉默。
他们不知这个初妃跟他什么关系，他又为何对仅见过几面的人做出如此牺牲。
是的，对圣烨来说，寻他人帮助这样的牺牲很大了，特别还是大巫师。
至于明明看起来已经死了的人，为何还能再活过来，这不是他们该知道的。
“公子……”
“无事。”
西岐关不住他，巫祝山封不了他，他用二十年挣脱了所有桎梏入了世道，不可能再被困于圣女殿。
“那好，我自己来。”
“用你那剥肉放血开腔剖腹的方式么？能活？”巫祝似乎想笑，但常年严肃的面容令他这一笑诡异无比。
“不要你管。”
“你并不肯定你的方式是否正确，是以先找了我。”
圣烨怒目而视，“不要你管！滚！”
迟迟赶忙对大巫师行了个规规矩矩的长礼，“还请大巫师息怒，公子尚还年少，不知是非……”
“你看我像发怒么？”
“……”
迟迟不敢回，保持着礼数待他转身离去这才作罢。
“开水，酒，火，遣人听召！没说停便给我往死里备着！”
待迟迟向阁内其余人交代完毕，这才爬上二楼，房间门已然紧闭，南三三人亦一道入了内。
一如往常靠在门上，迟迟才忽觉已然出了一身汗。
寒风凛冽穿道而过，冻得他打了个寒颤。
前去将过道尽头的窗户关了，才发现不知何时已然下起了小雪，伴着小雨簌簌而落。
乌云蔽日，天色暗沉，雪花儿不见踪迹，唯有大雨瓢泼，风吹得窗棂哐哐作响。
房门拉开，血腥气顺风而来，盘串儿那位神色已然透着苍白，“把它从楼顶递下来，然后缠到避雷针上。”
“公子动刀了？今晚许是没雷……”
“嗯。有，相信他的话！拿水来！”
门下一瞬合上之际，迟迟伸手挡了，“有反应没？”
“还有救。”
“她明明没了脉搏――”
门已然合上。
迟迟不理解，没了脉搏的人怎么可能没死？
就如他不理解大巫师能活死人肉白骨一般。
迟迟攥着手里那圈银白软韧的东西，细看之下竟是银丝，紧忙三步并做两步上了楼顶。
揽玉阁名气之大，除了传言中无所不能外，最醒目的便是楼高。
当初建造之时，因超过北初皇城中最高的四大钟楼而被迫停止，却也不知圣烨如何说服了北执，允许超过钟楼，这座揽玉阁比其它地儿的多了两三丈，足有六七丈之高。
迟迟冒着大风攀上阁楼，倒吊于房檐上，腰上使力便翻到了顶部。
大雨如注，瞬间便使人眼前模糊衣衫尽湿，狂风夹着彻骨寒意袭来，吹得他站立都难。
楼顶远没有楼下那般稳妥。
他蹲了身，快速匍匐着靠近避雷针，这根本在四大钟楼上的避雷针，被他合为一根，立在了此处。
迟迟掀起一片瓦砸碎，将之缠绕在上，往楼下递去。
感受着传来的力道，迟迟迅速缠上避雷针，确认稳妥之后攀下楼顶。
才下到中途，便被一阵亮光刺到。
天地之间，似混沌初开。
他又转眼，能瞧见北初皇宫亮堂一片，源源不断的光亮往正中汇去。
那儿是朝议殿！
大巫师曾说，死人汇聚之地阴气深重，必引狂风骤雨雷鸣电闪。
真，还是假？
如此思虑着已然又回到房门前，此时震天动地的雷声伴随着闪电劈头盖脸砸来。
迟迟看到烛火通明的屋内突然间暴亮。
不要命了都不要命了！会死人的！
这一等便是一天一夜，期间只有南三中一人开门拿东西，无论要什么，迟迟已然提前吩咐了，这么一道楼梯，或坐或站着好几人，个个神色缄默地待命。
翌日傍晚，房门终于打开，四人依次而出。
个个脸色苍白，疲惫不堪。
迟迟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如何了？”
南三三人就似没听见似的，径直上了楼。
“公子，如何了？”
圣烨亦是不发一言。
迟迟吩咐人端饭，又扶着他回房。
“她……”
“看能不能醒来。”
“她明明已经……”
“她是脉搏骤停，但不是死亡。解释不清楚。”
“哦。那脸呢？”
“及时，无事。”
迟迟给他斟了杯茶。
圣烨靠坐着，端茶时手都在发抖。
“你信能活死人么？”
迟迟摇头。
圣烨看向远方，“你知我为何要追死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