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粉色骨灰盒
于奈安静的听着，他把手里的匕首丢到地上，“你自己来吧。”
络腮胡子大哥一脸便秘相，“大哥，我，我，我……”
“我有没有说过不准动孩子，你自己不听，谁也救不了你。”
小王呆坐着一动不敢动。
“大哥，我这，要是止不住血，会死的吧？”
沈恬指了指端坐着的小王，“他是医生，能不能活下来，你得问他。”
小王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男人，眼泪鼻涕一把，“这，这……”
医者父母心，小王当然不忍心他一个大活人死在自己眼前。
沈恬看出了小王的懦弱，转过身去。
于奈手起刀落，大哥捂着眼睛惨叫。
送到医院后，于奈看着沈恬，“这种事，你不该来的。”
小王受到了惊吓，但心理素质还算可以。
秦可赶到的时候，小王还能勉强保持镇定，“我就是来买个鱼炖汤，他就拿刀要挟我，让我陪他下棋，要是我输了他就剁下我的一条腿。”
小王心有余悸，“他有一把锋利的剔骨刀，他说带我去冷库看看鱼，结果我在冷库里看到了好几条人腿，是成年男性的腿。”
秦可带人去了摊子上，也找到了小王说的那个冷库。
冷库里确实有好几条人腿，除了人腿还有别的器官，都用药水泡着。
水缸里还有几个人的脑袋，其中一个脑袋上的眼睛是睁着的，正看着外面。
发现这个水缸的是周俊，他“哎呦”一声之后躲了好远。
这惨相任何人见了都会有心理的不适。
小王自然是不敢看的，他连冷库都不敢再次踏足。
李萧萧戴上手套，将水缸里的人头捧出来。
他又找了一圈，一共发现了三个人头，四条人腿，还有几根人的手指。
其余的部分是在绞肉机打的肉泥里发现的。
躺在医院里的摊主瞎了一只眼睛，但是生命体征正常。
面对审讯，他只说，眼睛是自己不小心弄瞎的。
胡塞胡子叫老驴，长着一张驴脸，大家都叫他老驴。
“我就是看他长得细皮嫩肉的，就想跟他玩一玩，他太怂了，我就带他去冷库里看了几条人腿，他差点就吓尿了。”
老驴还有些自豪，“做我们这行的，天天就是和尸体打交道，一开始是死鱼死虾，后来就算见到死人其实也不怕了，都一个味。”
秦可和沈恬离开审讯室，沈恬跟在秦可后面。
他故意放慢了脚步，沈恬差点撞到他的后背。
“你有没有什么要跟我说的？”
沈恬眨眨眼睛，“秦队，我。”
就在这个时候，沈恬的手机响了起来，还是那个电话号码。
秦可当然记得这个号码，“接吧，开免提，我也听听。”
沈恬接通了电话，“你好。”
电话的那头，依旧还是那个男人声音，“你好，我想见一见你。有时间我们一起下一盘棋。”
“我当然有时间。”
“好啊，天桥下面，我等你们。”
沈恬抬头看了看秦可。
那男人“呵呵”一笑，“是啊，你们俩可以一起来，我也想见见那个秦可。听说他很有能力。我想跟聪明的人玩一玩。”
秦可听了这话，“好，什么时候见面？”
“随时，那就半小时以后吧，我等你们。记住，就你们两个，如果我发现了还有其他人的话，我就会给你们一个惊喜，保证让你们开心。”
惊喜，沈恬知道他说的惊喜一定不会是什么好事。
搞不好又是一条人命。
天桥底下有腐败的气息在暗自生长。
绿化带里的泥土携带着各种细菌。
这里有醉汉的呕吐物，有美女的香水味，还有痴情人的眼泪。
这里是这个城市的歇脚处，人们路过这里，但从来不会在这停下脚步欣赏。
这里聚集着流浪汉，他们日复一日的穿着肮脏的衣服，全身的家当就是一个编织袋。
他们胡子拉碴，他们指甲里有厚厚的黑色的泥。
他们会用这沾满灰尘的手在夜里偷偷伸进自己的档下，触摸着自己，感受着自己活着的唯一的乐趣。
这样的人是一个城市的痛点，他们没有家，拖着一副脏兮兮的身子游走在人间。
对于他们来说，明天是不是下雨不重要，明天是不是有风也不重要。
他们到底眼里没有光，他们最担心的是死后的尸体会被动物啃食成什么鬼样子。
或者是，自己的器官会不会被装到有钱人的身体里？
死了一个流浪汉不会引起一个社会的恐慌。
秦可和沈恬赶到这里的时候，只闻到了一股浓烈的腐烂的气味。
沈恬知道，能散发出这种气味的尸体只能是人的。
秦可发现了绿化带里有一个布袋子。
打开布袋子，里面的惨相让秦可皱起眉头。
“打电话。”
周围都是便衣，远处还有狙击手。
这些准备不过是在准备着那个人的出现，但是他比想象中的要狡猾。
他发现了秦可带了人去，他不是傻子，当然不会坐以待毙。
天桥底下的监控是坏的，一个布袋子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
这里是城市的盲点。
法医和痕迹赶来，处理了现场。
这里当然不是第一案发现场。
碎尸的质感跟卤肉一样，蛆虫翻滚着圆滚滚的身子，苍蝇盘旋的头顶，它们似乎在高唱着犯罪的歌谣。
就在这时，沈恬的电话再次响了起来，“喂？”
“你们不讲信用啊。”
过了一会儿，他又说道，“礼物收到了么？怎么样，是不是很开心？”
沈恬拿着手机的手施加了力道，“ 丧心病狂。”
他“呵呵”两声，“真扫兴，不然我还打算跟你们下棋呢。”
他又转移了话题，“你喜欢什么颜色？”
“什么？”
“我问你喜欢什么颜色，我好给你买一个你喜欢的骨灰盒。我是讲义气的人。”
沈恬想了想，“粉色，我喜欢粉色的。简单一点的就好。”
他似乎挺满意沈恬的这个回答，“好，那你问问他，他喜欢什么颜色的。”
沈恬没有问秦可，直接代替他回答，“粉色，他也喜欢粉色的骨灰盒。”
这话，秦可听的清清楚楚，“……”
秦可有些生气，“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