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胆小的知府
“你们跟我出趟门,不要惊动任何人。”
“是。”屠礼可结束了一天的政务,拖着疲倦的身子走向家中,知府府虽然奢华,但是不是她自己修建的。
前任痕州知府是个贪官,举痕州之力为自己修建了知府府,住进去没多久就东窗事发,被处以极刑:不仅自己被腰斩,还被株连三族。
吓得屠礼可好多天晚上都睡不着,接任知府后住进这样的地方,她更是坐立难安,为了不重蹈覆辙,她可谓是煞费苦心,叮嘱府中男眷洗衣服时皂角粉都要减半。
这些年也没犯什么大错,也不期待能有什么大的作为,天上掉馅饼的事也绝对轮不到自己,就希望平平淡淡、无病无灾的过完一辈子。
但上天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捉弄人的机会的。上面把姜望派到痕州的时候,屠礼可就知道自己的人生遇到了阻碍。
姜望虽是自己的同知,但由于她那来头不小的靠山,本人又极其心狠手辣,自己除了被她拿捏之外,什么事情都不敢做。
没过多久,姜望就掌控了整个痕州,而屠礼可这个知府,却成了一个空架子。
听说照非公主要来痕州,她着实被吓破了胆,但姜望呵斥:“慌什么!不过是个小丫头,打发回去就行了,公主的饮食要注意些,估摸着她眼下很在意这个。”
看着姜望胸有成竹,屠礼可也就稍稍放宽了心,但随着照非公主待得时间越来越长,她也越来越心慌,今晚犹胜。
家中下人很少,她也几乎不需要别人伺候,所以回来后就和前院的人打了个招呼,自己往后院走去。
刚推开门,就听到了一个冷冰冰的、很有礼数的声音:“知府大人忙到这么晚才回来,真是个好官啊!”
屠礼可被这声音吓得三魂七魄丢了一半,洪晨点了灯,屠礼可才看清是宁予安、洪晨和沈鹤卿三人。
她急忙跪下:“下官罪该万死,不知殿下驾到!”
“你是罪该万死,但不是因为这个,你是自己说呢,还是我来让洪将军帮大人回忆回忆呢?”洪晨稍稍的将手中的剑抬高了一截。
屠礼可:!!!
“洪将军的剑很快,尤其是在切肉片这一点上,绝对能切的又薄又细,每一片大小薄厚都一样。”
“殿下……此话何意啊?”她已经开始冒冷汗。
“装糊涂是吧?屠大人,”宁予安走到屠礼可身边抬起她的下巴。
“本公主曾在南萧做过多年质子,那个时候本公主最讨厌的,不是冬日的料峭,不是夏日的酷暑,更不是病痛的折磨,而是南萧对本公主的刁难。”
“他们会想各种拙劣的主意,想从我这里套出些北宁的秘密来,今个某个公主过来阴阳怪气,明个某个公子来虚情假意,没到这种时候,本公主就会用屠大人这一招——装糊涂。”
“装了这么多年,我在这方面也有些心得,大人猜猜看,凭我的雕虫小技,能不能看出来大人是否在装糊涂?”
宁予安虽然笑着,却让屠礼可感到惊恐不已,她不得不看着尊贵的殿下,这更让她崩溃。
“大人?”
“殿……殿下!”她用膝盖往后退,颤抖着瘦弱的身躯,求饶的话还没过脑子就从喉咙里冲出来,“殿下饶命、殿下饶命啊!”
“嘘——”
宁予安将食指放在唇间,“你知道的,本公主不想听这个,我常年待在朝月宫,不怎么懂和人相处,所以凡事只会用最简单的方法,比如——”
宁予安接过洪晨递过来的剑,轻轻的划开了屠礼可的手腕,伤口很浅,绝不可能危及生命,但屠礼可被吓得上气不接下气:“殿……殿下……下……下官……”
话没说完,晕了过去。“洪将军,把屠大人请出去,记住,悄悄的,这一家老小,估计已经睡了。”
“是。”
宁予安继续每日带着洪晨查案,时不时的关心的询问屠大人到底去了哪里,但没有人回答她这个问题。
屠礼可消失已经七天了,整个官府都在找她,她的家人着急的每日坐立不安,她已经接近八十岁的老父亲每日拄着拐杖坐在门口等着他的儿子归来,谁劝都不愿意回去。
沈鹤卿于心不忍,前去探望过一次,老人家一天比一天虚弱,眼睛一天比一天没有光彩。
“老人家,回去吧,屠大人要是看到您这样,也会伤心的。”
屠老爹耳背,没有听清楚沈鹤卿的话,但他知道这个带着斗笠的公子是来关心自己的,也知道他是照非公主身边的人。
“孩子,谢谢你,可我不得不等在这里,因为是我生了可儿,你回去吧,我还要在这里等我的孩子回家呢。”
沈鹤卿知道劝说无果,自己在知府门口又太过惹眼,又待了一会儿就回去了。没想到回去就被宁予安教训了。
“你是怕别人不知道这事和我们有关系是吗?”
“我只是去看看而已,屠老……”
“关你何事?他可是知府的父亲,知府府有的是人照顾他,你前去完全是多此一举。”
她说这些话的时候很平静,但沈鹤卿听起来却是宁予安在责怪他。
沈鹤卿委屈:“我只是去陪了他一会儿。”
“世上可怜的人和天上的星星一样多,若每个人你都陪一会儿,那这辈子估计不够用。”
“我……对不起。”
宁予安替他摘下斗笠:“我不是在怪你,你不要生气,只是希望你以后不要擅自行动,周围都是敌人,你要是出事了,我没有能力去救你。”
沈鹤卿依旧委屈:“你只是怕我坏了你的事吧?”
“当然,也有这个原因。”
这话气的沈鹤卿夺过斗笠就走。“沈公子,你生气了吗?”
“没有!”
“我不信。”
“你爱信不信!”
“那我信了,那我走了。”宁予安作势要走。
“你敢!”沈鹤卿转身瞪着她。
宁予安笑了,走过去拥他入怀:“对不起,我可能有些草木皆兵了,可是,目前的我,真的没有办法让你随心所欲的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委屈你了。”
“算了,原谅你了。”
“多谢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