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江宅
“大贵?这名字起的好啊,一听就是个贵人命,只可惜啊,贱种就是贱种,就算是起了个好名字,也不会改变自个儿的贱命!”姜大人胖胖的身躯挡住了大贵前面的月光。
“别再废话了,要杀就杀吧,我一定会化为厉鬼,让你们这些禽兽们夜夜不得安宁,我也不想着到什么极乐世界,我会在地狱里等着你们,我要亲眼看着你们上刀山下油锅,你以为你们做的一切,不会有报应吗?”
“报应?哈哈哈哈哈……”姜大人笑的嘴都要歪了,“你在开什么让人笑掉大牙的玩笑,报应那就是说书的编出来赚钱的玩意儿,你何时见过谁得到了什么报应?没有吧?我告诉你,这世上有些人就是神,而有些人,连狗都不如!”
大贵的眼睛瞪着姜大人,仿佛下一刻眼珠就要从她的眼眶中跳出来。
这眼神并不带杀意,但就是让姜大人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仿佛是在被凌迟。
“你看什么?”方才的盛气凌人荡然无存,姜大人心慌了。
“你竟然敢瞪我!”姜大人想到这个人的命已经在自己手里了,顿时有了底气,抽出身边侍卫的刀向大贵砍去,一刀又一刀,嘴里里骂着脏话,手上血花四溅,喷在姜大人的官服上、脸上、还有被月光铺着的地面上。现场的人都吓得不敢作声,直到姜大人出完了气。
“这血真脏,狗的血都是臭的,可惜了我这一身衣服。”姜大人气喘吁吁。
“是,大人快回去换衣服吧,这些人怎么处理?”身边的人问道。
“当然是杀了!难不成还要带回去吗?看到她们就来气!”“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啊!”
她们的哀嚎并没有持续多久就结束了,死前有人背的袋子没扎紧,里面的桉子果滚了一地,上面沾了血,同样暴露在月光之下。
在天亮之前,大街上有一片干干净净,连一丝血迹都没有留下,仿佛昨晚的事不曾发生过,那些桉子果,被擦拭干净后,装入售卖的袋中。
宁予安本不想让任何人服侍,但屠礼可一大早就亲自送来两个容貌昳丽的女子,说是知道殿下此次没有带贴身侍卫,特地千挑万选出来的。
洪晨接待了她们,将人安置在大厅后来向宁予安汇报。
“不必了,我不需要人侍候,你把她们送回去吧。”宁予安正在用膳,总觉得这加了桉子果的粥喝起来腻腻的,喝了两口就推开了。
她可不想用来历不明的人,谁知道这两个女子会不会是母皇或皇夫派来的。
给她下药的事,虽然她通过冯御医敲山震虎,但他们肯定不会就这样放弃。
“可是殿下,属下觉得您应该留下她们,属下是个粗人,只会行军打仗,沈公子毕竟是个男子,没有人照顾您啊。”
“你为何觉得本公主一定需要人照顾?你也觉得我是个药罐子,没有人扶就不会走路?”
“属下没有这么想,只是您是公主,是千金之躯,身边要是没个人,不符合您的身份。”
宁予安思索片刻,不得不承认,她说的对。
排场。
这东西有时候真的很有用,不仅仅会让看到的人羡慕敬畏,也会让身在其中的人感到自己更有力量。
但是她的处境和此行目的实在是不适合大摆排场,所以只要稍微的做做样子便好,比如身边有两个伺候的美貌女子。
“那就收下吧,我准备好了,也该出发了。”
“是,带沈公子吗?”宁予安在心中轻叹气:“他是国师之徒,自然也关心那些无辜惨死的亡魂。”
要是不带他,估计他又要不高兴了,到时候还不是她去哄?
在和屠礼进行了一番完全不必要的寒暄后,宁予安打算先去江府看看。
坐在轿中,宁予安掀开轿帘向外看,这街上车水马龙,小贩们的吆喝声不绝于耳,百姓们讨价还价的声音此起彼伏,这其中还掺杂着孩子银铃般的笑声和车马哒哒的行走声。
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喜悦的神情,每个人都身着虽不华贵却整洁的衣裳,每个人,都好像不知饥饿为何物。
怎么看,都是一副百姓安居乐业的场景,比京都还要朝气蓬勃。
江府并不远,没过多久就到了,由于出了人命,官府在这里布置了大量人马,闲杂人等早就被驱逐出九霄云外。
“殿下,这里便是江府了。”
宁予安一下地,所有人就跪了一地,屠礼可更是恨不得趴在地上,洪晨在一旁都看呆了:这屠大人早上不是已经行过礼了吗?
她今天可是天不亮就来驿站门口等着了,看看人家这敬业程度,自己都算得上玩忽职守了。
“洪将军,去开门。”洪晨还陷在对屠知府的崇拜中,没听到宁予安的吩咐。
“洪将军?”
“哦?哦。”洪晨小心翼翼走到门前,用帕子衬着,慢慢的推开了门。
江府并不恢宏,这在宁予安的意料之中,不过就是再平常不过高墙青瓦,再普通不过的石狮子,再广泛不过的红色木门。
但由于出了人命,所以多了一丝阴气。
“殿下,请——”
宁予安在抬起脚后,又想起了什么,转身对身后的沈鹤卿道:“沈公子是跟本公主进去,还是在此等候?”
“我跟殿下进去。”
“沈公子真是男中豪杰啊,下官佩服!”
“不愧是国师的爱徒啊!”官员们的夸赞声让沈鹤卿心里不舒服。
“殿下、屠大人,下官就不进去了吧,我守在门口,若是殿下和大人有什么吩咐,也好随时差遣。”说话的是同知大人。
“对啊殿下,那就让同知大人留守在原地,我们其他人陪您进去吧,同知大人,你要看管好,不要让闲杂人扰了殿下的清静。”
“是。”
这个叫姜望的同知大人一直都跟在屠礼可的身后,表情并不丰富,礼数也很周到,看得出来她对屠礼可很是尊重,凡事都是听从屠礼可的吩咐,就连这种巴结宁予安的大好机会,她都没有凑上来。“暂时先这样吧,辛苦姜大人了。”
“殿下有任何吩咐,只管吩咐便是,此乃下官分内之事。”
宁予安点点头。
一个人不愿意进凶宅,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宁予安也没有勉强,和其余人进了江宅。
“殿下,案发之后,我们已经在江府勘察过十几次,什么有用的线索都没有发现。”
“江家财物可有丢失?”
“回殿下,江家主清廉,家中虽说没什么价值连城的东西,但该有的还是有的,家里确实是被搜刮了不少银子,虽不知道具体数额,但我们也没找到任何银两,值钱的东西都被搬走了,搬不走的就砸了,您看看这花瓶,可是三百年的古董啊……”屠礼可指着满地的瓷器碎片心痛道。
“这么说,犯人是求财了?”
“目前来说,这是最大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