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我是你的人了
但沈鹤卿不会就这样罢休:“你靠着你的修养压着自己的真实想法,却在发现自己中毒和璟墨受伤之后,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所以你逃了,你从宫里逃出来,美其名曰是为陛下分忧,实际上就是不想被你的欲望左右,你怕你做出伤害别人的事来!”
“我说让你别再说了!”她一把将他从凳子上抓起来,抵在桌子沿边,“你要是再敢多说一句,本公主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在我第一次见到你,我就知道你绝对不是表面上这个样子,那个时候我很想让你生气,但是你却一直都是云淡风轻的模样,现在,终于露出真面目了吗?”
“你……”
“殿下,你可以压抑自己,你若是能想做什么就做什么,那你就不是宁予安了。”
沈鹤卿的声音慢慢柔软下来,“可是,你不能每件事上都这样对自己,我,能不能成为那个例外呢?我知道,你心里有我,不是吗?”
泪水划过他的脸颊,他们的脸离的那么近,近到让宁予安想起在东街时自己在他怀中时的感觉,她的怒火顿时烟消云散全世界只剩下这张近在咫尺的脸。
“殿下。”他主动的靠近她,慢慢的吻上宁安冰冷的唇。
他的唇很软很温暖,也许就是因为太软太温暖,让宁予安放弃了思考,她闭上了眼睛,陷在一片软香酥吻中。
她什么都不想想,渐渐的变被动为主动,吻也变得有进攻性,将他彻底圈进自己怀中,自己也彻底放空,完全遵从了本能……
一个绵长的吻过后,宁予安推开了他,背身整理自己被他攥的发皱的衣物。“殿下?”
“好了你不要再说了,先回去休息吧。”
沈鹤卿从后面抱住她,委屈道:“殿下不会要反悔吧?不会又要我忘记今晚的一切吧?”
宁予安知道事已至此,她不可能再假装清高继续拒绝,虽然她心里知道自己将来一定会后悔。
她覆上他的手:“不会。”
“真的吗?”
“嗯。”
“那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啊?”
宁予安吐出一口气:“对不起沈公子,我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我一向自诩是个恪守礼法的人,却……”
她转身温柔的看着他:“所以你来决定吧,你想我们是什么关系就是什么关系,如果你想和我亲近,那么我自然甘之如饴,可如果你想让我离你远一点,那我也会退避三舍,决定权在你,开始和结束的时间,也在于你。”
“那……”沈鹤卿狡黠的一笑:“我现在是你的人了。”
“好。”沈鹤卿笑着扑进她的怀中,宁予安轻轻的摸着他的青丝。
抱着他,宁予安的心里却久久不能平静。
是的,她是喜欢沈鹤卿,但还没喜欢到为他冒这样大的险。
他看到了自己都不愿意承认的内心,若他将这些事说出去,那她自己不说,师傅、璟墨都不会有好下场,再加上他的美貌确实可以帮到自己,所以,自己必须先稳住他。
至于以后,绝不能留着他。
“对不起,沈公子,对你,我终究是要做个卑鄙的人了。”这样想着,她抱紧了沈鹤卿。
“你……现在在想什么?”
“没什么,我只是在想……你明天是不是该戴上面纱?那些官员们隔着轿子看你眼睛都直了。”
“好,那回宫之前,我只让你看我的脸。”
“好。”
到了后半夜,街上变得空荡荡的,按说这个时候大街上应该连个鬼影子都看不见,但是今夜,在痕州的街头,却与往常不同。
淡黄色的月光均匀的洒在大地上,整个世界都被浸在这浪漫的温柔中,仿佛这个天地,真的是个温情的世界。
但只要以穷人的身份,在这个世界上生活一天,哪怕只是一天,你就会知道,这是个绝对残酷的世界,而这浪漫月光,也不过是对穷人的嘲弄。
比如现在正在月光中沐浴的这几个,看起来很像人形的、裹着看起来很像衣物的、会说话的生物:“我们要将这些桉子果带去哪儿?”
一个瘦骨嶙峋的人问,他们每个人都背着一个大麻袋,麻袋里装着桉子果。“当然是拿去卖掉了,要不我们几个用来吃吗?”
这个人的体格稍微健壮一点,但明显也能看出身体不好,一只眼睛还蒙着破旧的布条。
“啊!这不太好吧?要是被发现了,我们会被打死的。”
一听到这个“卖”字,有人吓得瑟瑟发抖。
“对啊,趁没人发现,我们还是回去吧,要不我们一家老小都死定了。”
“看看你们这没出息的样子,说的好像你回去就能活下去一样!今天小篮子死了,你们还看不出来吗?早晚,咱们都一样!”
“可是我们都这么走了,我相公怎么办啊,他还在家等着我拿钱给他治病呢?”
“治个屁!还治病,你数数你上次见到能花出去的钱是什么时候!我们都活不下去了,你还有功夫管你那个病秧子相公,行了我也懒得和你们废话,你们要不走我走了,这日子哪个人能过下去?”说完,她提了提背上的袋子走了。
“我觉得白大姐说得对,那些人不拿我们当人看,动辄打骂也就算了,竟然还想奴役我们一辈子,连孩子都不放过。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我们留下也是死,逃走还有一线生机。”
“那个……圣上不是把照非公主派到痕州来了吗?要不我们想办法见见她,说不定照非殿下能替我们做主呢?”
“我呸!当官的没一个好东西,你还指望人家替你做主,她不和那些人同流合污我就跟你姓,那照非公主走到哪儿哪儿没好事,是个不祥之人,你还指望她!我走了,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留下的几个犹豫了一阵,还是一咬牙跟了上去。
“这大晚上的,几位这是要去哪儿啊?”一个厚厚的声音划破了她们自以为的一线生机。
“姜大人……小人……”几个人连忙跪下求饶:“小人再也不敢了,大人饶了小人吧!”
“小人以后一定安心干活,小人不是想要逃跑,是……是……是大贵!对,是她!是她蛊惑小人的!”
“你……”
“对对对,是她!都是她逼我们的,我们对姜大人可是忠心耿耿啊!”
立刻有人附和。
大贵看到她们这样,也不再辩解,反而有一种解脱了的感觉,她知道,一直悬在自己头上的剑终于要落下来了,她终于可以去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