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清风细雨
“他给了你新的生活，给了你活下去的可能，你这根本就是恩将仇报。哦我明白了，你是羡予教出来的嘛，你们才是一丘之貉。”
“只盯着眼前的既得利益，却忘了，谁才是让你们看到利益之人。”
清风轻轻拂过云舒的衣摆，扬起一阵梧桐香气，浅蓝色的衣衫将她原本的媚色弱化了许多。
此时高昂的头和坚定的目光更是让她显得英气十足，让人望而生畏，敬畏的畏。
青瑶南絮几人此时方才明白，为什么主子偏偏挑中了云舒。
不似皇都城中的其他贵女一般，深闺绣花也好，宅院内斗也罢，都不过是小女人行径。
所谓慈不带兵，就算是女主子也须得像主子一样，能狠能算也……能说会道。
这就是民间常说的夫妻相吧？
“羡予，你不止是为了小玉。还为了隐卫，或者本王再猜的大一些，清风细雨，对吗？”
羡予低头沉默着，倒是云舒来了兴致。一改刚刚的沉稳自持，嘴像连珠炮般发射出一堆问题：
“阿洛，你说的隐卫是什么？清风细雨又是什么？你还有多少产业我不知道啊？赚钱吗？有钱吗？”
洛轻尘很是佩服云舒这股财迷的劲头，他怀疑若是有一天她习得武功，自己说不得真会被她废了，就为了自己的钱。
“这也不是说话的地儿，咱们回天祈楼，我给你弄些茶食，边吃边说？”
“那这一摊子破事儿呢？”
“姜弓会处理的。”洛轻尘回头看了眼云舒眼睛的落脚处，无奈的招了招手，“青瑶，王妃她看上你了，以后你不用待在凤栖台了。”
回到天祈楼时已经过了午饭时间，可楼里还是人声鼎沸。洛轻尘挑了一条乌篷供他们游湖。
“阿洛现在可以说了？”云舒往嘴里扔了一块茶果子，好整以暇的静候着洛轻尘给她讲故事。
一整个下午，云舒才了解了洛轻尘藏在背后的那些势力和价值。
隐卫严格来说，不过是圣上手里的一把刀。有些事儿明着没法办或者办起来棘手，那就轮到隐卫出手了。
在他们手里，就没有挖不出的秘辛、掘不出的赃款、杀不掉的权贵。不过从前隐卫的主子每三年便要更替，怕的就是保管这刀的人生出不臣之心。
“更替的方式，是选中之人进行挑战。若还有命活下来，就可接管。只不过，从我上任以来，还没有能赢过我的人。”
“那大婚之日房檐上一闪而过的黑影，便是隐卫？我还以为自己眼花看错了。”
“阿云好眼力。事实上，你在大街上看到的商贩、吃饭时酒楼的老板、亦或是走街串巷的乞丐，都可能是隐卫。”
“所谓大隐隐于市啊。”云舒思忖了一下，“那天祈楼和凤栖台，都是隐卫势力？”
“不，隐卫是隐卫。那到底不是我自己的东西，用起来颇多掣肘。父皇此时信我，他日可未必。所以，便有了清风细雨。”
这清风细雨，分为上清风阁，下细雨楼。清风阁是往朝臣府中输送下人之所，监听他们的一举一动。而细雨楼则是培养杀手之地。
清风阁之人各有所长，精通之能、擅长之事都记录在册。每个人在阁中也都有身份号牌。
细雨楼里的大都是亡命之徒、将死之人，他们断情绝爱，接受极为严苛的淬炼，若是本事出众再加点运气，便能替洛轻尘卖命。
“那羡予是从清风阁出来的？”
“不，他是破格被我从细雨楼里捞出来的。我初见他时，他正受笞刑。身上一块好肉都没了，却还是咬着牙坚持。”
“我看他根骨不错，心血来潮就把他塞进了清风阁。他拼着一口气还真闯了出来，我又让他管着凤栖台。”
“那他怎么好端端的又说给你卖命不值啊？”
“他本就是被有心之人送进细雨楼的。细雨楼用人讲究英雄不问出处。在暗处腐烂的久了，谁想被人知道过去的不堪。”
可这样不就像羡予一样，会有很大的漏洞吗？云舒心想。
“清风细雨之上，还有四方使，他们四个权利凌驾于清风细雨之上。本来处理羡予这种事应当是他们来做的，不过年前我派了他们去做别的事。”
“所以，从一开始，你就知道羡予有二心，却还是一步步将他提了上来。是因为太子？”
洛轻尘欣慰的笑了，给云舒斟了一杯雪顶含翠。
“昨日与穆兄提及的百鸟朝凤宴还有过几日花朝节要举行的十二花神遴选，哪一样都绕不开我凤栖台。
凤栖台这种地方可是收集情报的绝佳之地，谁不想要？太子这招尚算佳策，可惜了，他太不了解凤栖台了。
凤栖台的美人如青瑶、南絮一般者有十二名，对应的便是十二花神。她们互为依靠、同时又互为对手。
一时不察，便很有可能被旁人取代，自己就要沦为玩物了。”
云舒赶紧抱住了身边的青瑶，惹得洛轻尘又是一阵心绞痛：自家夫人这个喜欢美人的毛病，怎么还男女不忌呢？
“那……青瑶姐姐现在是我的人了，你不能再把她送回去了。”
青瑶也很不习惯被人这么亲密的抱着，加上王爷冰寒的眼神，让她觉得还是凤栖台里好……
“阿云，松开，想抱美人就抱我。”
“你怎么那么不要脸啊！”云舒说着就往洛轻尘脚上踩去。
洛轻尘急忙告饶，趁机把云舒拉到了身旁。
“可还有想知道的？”
“天祈楼和凤栖台一南一北的，都是日进斗金的生意。那，还有旁的吗？”
“小财迷。”洛轻尘捏了捏云舒精巧的鼻子，从怀里掏出了几块牌子，“喏，都在这儿了。南北的你都知道了。东边是金菊坊，西边是珍宝斋。”
“具体呢？”
“金菊坊与凤栖台差不多，后者接待男人。前者接待女人……和男人。”
云舒一口茶水呛到了自己，“你还搞这种生意？”
“怎么？不是你说的，不能歧视他们吗？我这是防患于未然，皇都城里好南风的大人物可不少，要想探听他们的虚实，我可不得多费些心思吗？”
云舒想了想那个画面，心里有些激动。按照凤栖台美人的质量来看，这金菊坊，显然也不一般啊！
然而洛轻尘轻而易举的看懂了云舒的心思，其他的他都愿意带她去转转，唯独金菊坊。
“阿云你想都别想，金菊坊不好玩。”
“哦……”云舒嘟着嘴对洛轻尘的不好玩一说不以为意。
不让她去，没关系。等哪天趁洛轻尘不在家，让青瑶带她去！
反正青瑶功夫好，她也不怕被欺负了。
“不去就不去，那花朝节的十二花神，又是怎么来的？”
“这十二花神嘛，阿云不用急，等花神节那日，咱们一起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