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实现语音交流
巨大宛如山岳的黑影渐渐出现在天空上，透过大气层，没人能看清那庞然大物上究竟有什么，只在它漆黑的外壳上看到不断闪烁的刺眼火光。一簇簇巨焰，如鲜花般在这块厚重的天穹上盛开，而所有人都知道，这鲜艳所带去的只有死亡。
那是冥王号，停在地球外。
播种鲜花的是人类舰队，它们数量不多，奇形怪状，但寄托着人们所有美好的祝福与希望，倾尽全力攻击着。
能量倾泻进那片天空的黑幕里，渐渐将它点燃。赤红的裂纹不断扩散，灰黑的残片接连垂落……冥王号的身躯像被蚕食那般，溃烂，崩解，最终它的一切都不再有意义，只有那些落下的残片如幻影在云层中穿过，倾诉着不为人知的岁月荣光。
佟斯文站在地上，但他看向冥王号的目光似能穿透一切，于是，他得以看到更多细节。
在人类舰队面前，冥王号那块破碎的碎片中，一个小巧的生物正挣扎于真空。再过十几秒，也许几秒，它的灵魂之火将会熄灭，他的意识将在这片陌生的宇宙中长眠。
它口中喃喃的，在说什么话。
佟斯文听到了，但很显然，全副武装的人类舰队上没人听到，为胜利而欢呼的地面上的人群也听不到。
它说：
“你们好。如果毁灭我们能让你们获得发展，请快一点……”
……
佟斯文挣扎着从床上醒来。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剧烈跳动，每一下都像要冲破胸腔，比异形还要有劲。肺部一张一合，正在大口喘气，而脸上浮满细密的冷汗。
为什么是冷汗？因为现在还是初春，冷得很。
“原来是梦啊……”
佟斯文花了一点时间从那场史诗般的战斗中脱身，思考自己现在的处境。
在家里，在床上，没脱衣服没拖鞋，天还没亮。
他意识到，自己昨晚回卧室本来只想静静，静着静着居然睡着了。睡着倒是没什么，居然还被奇怪的梦给吓醒……
太草了。
佟斯文起身，打算出门去洗把脸回来接着睡，冷不丁居然听到客厅里有女人的说话声。
楚梦？
不像，楚梦说话语速很快，很活泼，这个声音听起来比较空灵，高冷。
不会是女鬼吧？
佟斯文悄悄把卧室门打开一条小缝往外看。
门一打开，女人的声音顿时更加清晰了，“居然用程序来制造人工智能，这是怎么做到的？”
佟斯文刚要纳闷，就听到余子轩的声音：“咦？你们居然没有吗？我还以为人工智能是高级文明必备的东西。其实很简单，首先让程序能理解人的语言，然后让程序用人的语言回答……”
高冷女声又发问：“程序要怎样模拟人的语言？”
余子轩道：“这个对不同的语言可能不太一样，但应该挺简单的。难道你们做不到？”
“很可惜，做不到，看来人类有些科技比我们要深入得多。”
谈话在此时告一段落，因为佟斯文冲进了客厅。
“老余，你在搞什么？！”
这是质问的语气。
“完蛋……”
这是受到惊吓并无法挽回只能摆烂的语气。
余子轩在一片黑暗的客厅中尴尬地笑笑，转身先去打开灯，“既然你都被我吵醒了，那就没必要关灯了哈。”
“斯文？”高冷女声听起来很惊喜。
佟斯文狐疑地盯着余子轩，“这屋里好像没别人？是你在说话？还是我的房子里闹鬼了？”
余子轩连忙摇头，他的笔记本电脑正和往常一样摆在茶几上，屏幕漆黑，显然很久没动过。他回到茶几旁摆动几下鼠标，电脑屏幕豁然亮起，上面是一个正在运行的程序。
这正是余子轩写的，能把夜云的思维翻译成人类语音的智能程序！
一个多星期的时间里，佟斯文没少和夜云说话，经常是彻夜长谈，不睡不休。余子轩的程序也得到了充分的训练，翻译的准确度直线上升，终于在今天达到了97的准确率！
余子轩先是和被佟斯文拒绝的楚梦一起逛了元宵灯会，然后又和楚梦吃了夜宵，顺便分享一番自己成功翻译的喜悦，邀请楚梦一起偷听佟斯文和夜云聊天。等发现佟斯文很久没再说话后，才恋恋不舍回到佟斯文家。
夜云独自在客厅，这给了余子轩可乘之机。他确认夜云开着变声功能后，就依靠翻译程序和夜云聊了起来。
他本想问问高等文明的强人工智能究竟是不是依靠rl（强化学习）算法完成，没想到夜云根本没有强人工智能的概念。她们所谓的程序还停留在人类十几年前，就算功能再精细，也只是编写出来处理一些特定问题罢了。这让余子轩十分不解。
佟斯文对他的行为不置可否，“你是说，这个声音是夜云？”
余子轩点头，然后又补充道：“是我写出来模拟夜云的人工智能，但她说的话都是夜云的原意。包括夜云的不同情感，这个人工智能都会通过语气来体现。总的来说和真人没什么两样。”
佟斯文抱臂沉思。
“这种自己听自己说话的感觉真的好神奇啊。”高冷女声感慨着。
对夜云而言，她在脑中思考时，她的思维就会被余子轩的人工智能翻译成人类语言说出来，一段时间再后被她的程序翻译回去，一来一回就像自己听自己说话，而且还有延时。
“你对我这么做没什么意见吧？”余子轩小心翼翼地问佟斯文，毕竟他为此窃听过佟斯文好长一段时间。
佟斯文皱着眉头，依旧在沉思。
“好像不太对。”
他嘟囔道。
“我觉得完全没什么不对！你就别想了……”余子轩提心吊胆，生怕佟斯文找他算账。
“不，不是，是声音不太对！”佟斯文终于想通了一个重要的节点，“夜云的声音听起来不该是这样的……应该再清纯一点，再柔和一点……”
他和夜云交流这么久，全靠看图自己翻译，在心里早就有了对夜云声音的幻想。此时听到余子轩搞出来的高冷女神音，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实在是这种声音很不符合夜云的性格。
“这个好办！”没想到余子轩完全不当回事。他当即打开一个网站，从里面下载了另一个语音包，手指在键盘上噼里啪啦飞速舞动着，很快就把这个语音包加入程序里，重新训练了一遍。
“你听听，现在怎么样？”
程序重启，“风声”在佟斯文耳机里响起，但此刻，他居然更关注余子轩的电脑。
那里，是想象中的夜云的声音，真的在用人类的语言说话。
“斯文，你们刚才在做什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