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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翠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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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会儿你换上这身衣裳,潜进阎太傅寿宴,届时我摔杯为号,你便与阎诚跳入湖中,我命人接应你。”

    周遭人声鼎沸,来来往往,皆是忙上忙下准备太傅寿宴的家仆。

    周飘飘垂下眼,替兰娘点上额间花钿,又借着宽大衣袍,从袖中摸出雕花令牌递予她。

    “翠湖入河处,有北镇抚司设卡,你拿着这块令牌,他们定不会为难你。”

    “过了虎尾河,便直通汾都的运河,我在船上备了些衣物和盘缠,你们到码头后可换乘南下的商船,去一个没人认识你们的地方,开始新的生活。”

    兰娘定定地看着她,眸中盈上一层水雾。她睫毛颤了颤,接过令牌,嗓中哽咽,动容道:“周娘子,你的恩情,我实在是不知如何报答,我……”

    “说什么呢,”周飘飘莞尔一笑,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先将你的诚郎救出来,来日方长,往后再慢慢说报答也不迟。”

    兰娘垂下眼,将面纱戴上,准备起身汇入一并登船的歌伎之流。

    飘飘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心中一动,忽然道:“等等。”

    ……

    来赴太傅寿宴的宾客在府中用过晚膳,便两三相约,一并步至翠湖游船。

    翠湖毗邻太傅府邸,宛若碧玉嵌在汾都内,浮光霭霭,层鳞叠碧,流水漾清波。湖边烛光烁烁,仆从挑灯,躬身作引。

    每船皆由竹木制成,船首有歌伎抚琴,丰姿绰约,窈窕可人,自成一派好风景,而舱内备有鲜果美酒,众宾客登船游玩,把酒赏月,可谓好不快活。

    只是……

    燕风驰与谢应淮相对而坐,虽无言语,却宛若两柄争锋的利剑,已在虚空中过了数招,铮铮相鸣,连气压都显然低了不少,不像来此游玩,倒像是身处大理寺受什么刑。

    同行之人皆不敢出声,只闷头喝酒,生怕惹来杀身之祸。

    燕风驰剑眉微扬,状似无意,悠悠道:“北镇抚司素来清净,谢指挥不是平素最不喜这等喧宾酬酢之事吗,今日怎么有雅兴来赴此宴?”

    谢应淮脊梁挺直,飞鱼袍上无一丝褶皱,只淡淡道:“阿擎也素来不关心我,那为何今日亦有雅兴关切在下呢?”

    燕风驰眼睛微眯。

    这一来二去,虽无真刀实枪,但在座之人无一不感受到硝烟弥漫,干脆一个劲儿低头盯着桌案,赞道:“你看,这桌子可真桌子啊!”

    “是啊,那月亮也当真月亮!”

    ……

    另一厢,兰娘赤着脚坐在船头,手中抱一古琴,面上珠帘叮叮作响,和着琴声悠扬,流水一般滑入耳膜,让人只觉心旷神怡。

    帘内,阎太傅半倚在软垫上,阖目养神,面前卧躺一人,身着家丁的衣服,却被捆缚手脚、坠上重石。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昨日辞别的阎诚!

    阎太傅掀开眼皮,慢条斯理道:“在寿辰杀人,老夫当真是颇觉晦气。不若给你一个机会,待宴会结束,你自己跳下去,如何?”

    “白日做梦!”阎诚双眼通红,脖间青筋暴起,怒道:“你这猪狗不如的伪君子、畜生!当真该让天下人瞧瞧,你这威风堂堂的天子之师,内里是怎样黑心烂肺!”

    啪!

    一旁的侍卫毫不犹豫便扇了他一耳光,阎诚口中登时溢出一股腥甜,头猛地歪向一旁,恨恨盯着面前的桌角。

    阎太傅垂下眼,声音粗砺嘶哑,全不像他平日那般光风霁月,冷笑一声道:“你一粗妇之子,难不成还想去圣上面前参我一本?笑话!”

    “你想告密,那也得有命说才是。”

    他话音未落,一旁伺候的仆妇像是被吓到了一般,手一抖,广袖便不小心将瓷杯打翻在地,登时清脆地四分五裂。

    那仆妇惊叫一声,连忙跪下赔罪。

    帘外端坐的兰娘却眸色一凛,慢慢起身,脚下步步向舱内挪去。

    没成想此时忽然起风,掀起碧波荡漾,兰娘脚下一滑,“不小心”撞翻了船舱上悬挂的灯笼,油灯顿时向布帘洒去,不过几秒的功夫,便骤然起了熊熊大火!

    那火势蔓延极快,燎原一般向舱内烧去,那本跪坐的仆妇却倏然起身,从袖中摸出一把刀,毫不犹豫直切阎诚手腕麻绳。

    那侍卫慌不迭大喊一声:“有刺客!”

    各游船上顿时乱作一团,谢应淮与燕风驰蹙眉对视一眼,不约而同起身撩开帘子出门查看局势。

    燕风驰看着那艘起火的船,一股空前的慌乱和不安陡然占据了他的内心。

    是不是他的错觉,他为何觉得,船上那歌伎好像是周飘飘……

    阎诚被这陡然变故惊呆了,浓烟呛得他睁不开眼睛,只依稀觉得那人有些眼熟,喃喃道:“兰娘……”

    原来那名仆妇便是兰娘,而窗外抚琴那人,才是周飘飘!

    兰娘一边流着泪,一边咬牙去割着他身上拴着的石头,可无奈她手劲儿太小,下一秒便被突然发难的侍卫撞到一旁,后脑勺狠狠磕在木头上,刀登时脱了手。

    阎诚双眼充血,眦目欲裂,用尽全身力气怒吼道:“兰娘!”

    而怕那阎贼使什么阴招儿,提前与兰娘换了身份的周飘飘站在舱外,迟迟不见二人下水,不知里面情况如何,焦急宛若热锅上的蚂蚁一般。

    她想冲进去查看情况,可无奈火势太大,刚走两步便被烈火逼回,只能在门外着急踱步。

    阎太傅也被呛得找不着北,老泪纵横,他眯起眼睛,慌忙往火势小的那一方连滚带爬地过去。可没挪两下,却倏然感觉脚下一沉,他惊慌失措低下头,一张被火光映得发亮的脸赫然在目,阎诚咬紧牙关,死死地抱住他的腿,声带在烟里腌了一道,宛若破锣一般:“别想跑……我要你给我娘,陪葬!”

    “阿诚、阿诚,”阎太傅惊恐地伸手去推他,可那人却像长在了他腿上一般,无论如何也推不动半分。他涕泪俱下,绝望道:“阿诚,你放过我,你娘那次我也不是故意的,我哪知道她就摔进湖里淹死了……”

    阎诚的裤腿和衣角已经着了火,高温炙烤着他的毛发和皮肤,油脂燃烧吱吱作响,他疼得出了满头大汗,但却丝毫不敢放松手上的力气。

    两人陷入僵持之际,那一头,兰娘失去意识一瞬,旋即在剧烈的疼痛中惊醒。

    她强忍后脑勺的剧痛,下意识半眯着眼在手边摸索那把刀,可还没摸几下,方才那侍卫又见势不对,飞起一脚狠戾将她踹翻在地。

    兰娘嗓中一甜,想也是断了几根肋骨,鲜血从口中弥漫开来,顺着唇角溢出。意识模糊之际,她看着侍卫高高举起了剑,向着自己刺来。

    也罢、也罢。

    兰娘突然觉得好累好累,像是所有疲惫感顿时如潮水般席卷了她的四肢。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笑了笑,安详地闭上眼。

    如今也算是和诚郎死亦同穴,这辈子,足矣。

    但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袭来,只见一个诡异的圆球猛地从舱外冲进来,将那侍卫撞翻在地。

    兰娘不由得睁大了眼睛,那“圆球”却陡然长出一只手,手忙脚乱地扒拉了半天,露出半张周飘飘的脸。

    原来是她方才放心不下,脱了外衫在水中一浸,便裹在身上冲了进来,没成想刚好救下命悬一线的兰娘。

    飘飘被呛得直咳,忙道:“为何不走,阎诚呢?”

    兰娘没法作声,痛苦地扶着舱壁,一晃三颤地站了起来,拼死冲向近乎成了火人的阎太傅与阎诚。

    只见阎太傅见甩他不脱,便起了杀心,癫狂道:“好,好,你若不仁,那就别怪老夫不义!”说罢,他竟从袖中摸出一柄暗剑,直刺向阎诚的面门!

    “诚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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