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北镇抚司
天不过蒙蒙亮，周飘飘便翻身从床上坐了起来。
ddl果真是第一生产力，她上次起这么早还是期末周早起赶大论文的时候。飘飘默默道，真理为何是真理，便是无论过去还是现在都适用。
青罗帮她洗漱完毕，简单吃了些早膳，便搬了矮凳坐在案前，撕出一张纸条，拎起笔写了几个字。
周飘飘小时候曾被周母押着去上了几节毛笔课，可无奈她与书法老师八字不合——第一节课打翻了墨瓶，第二节课在老师的作品上画了一只卷尾王八，第三节课直接带领全班同学翘课出去玩泥巴。
周母带着她跟老师道了半天歉，又看在她是小孩儿的份上才没有计较，只是说什么也不愿再同意她来上课。
于是飘飘的字便如脱缰野马在鬼画符的道路上一去不返，更别提当时的毛笔并不如现在精工细作，写一笔劈两画，写两笔便成了一个乌蛋。
周飘飘硬生生写出一身汗，才将字条写完。
她吹了声口哨儿，薇便扑棱着翅膀停在窗前，飘飘将字条绑在它的爪上，随后放它飞出府外。
周飘飘眼睛一眯，学着电视剧里女将军的口吻，悠悠道：“青罗，备马。”
青罗连滚带爬地跑过来：“小姐，咱们府中没有马啊。”
周飘飘：……
两名当代独立女性靠着脚下11路公交，一路折腾到了目的地。
北镇抚司位于皇城东，黑匾红瓦，悬黑金飞马旗，锦衣卫分列两旁，由内而外散发着凌厉森严。
周飘飘将令牌交给门口的守卫，紧了紧外衫，抬腿迈了进去。
不巧的是，她还没见到谢应淮，便先一步见到了正向外走，着赤袍戴乌纱的男人。
男人年纪约莫刚过而立之年，身姿挺拔，只是眉梢眼角都闪烁着精明，宛若一只世故的老狐狸。
他身旁还跟着谢应淮的手下，若周飘飘没认错，当是双胞胎之一的阿兰。
还没走近，便听得阿兰道：“……太傅大人，谢指挥今日去宫中述职，还未归。”
“我有要事要与如沈说，待他归来，有劳你通报一声。”
太傅？
周飘飘心中一动。
这莫不是阎诚那便宜爹阎太傅，他为何此时来北镇抚司，还指名道姓要找谢应淮？
不知为何，她总隐隐约约觉得这人与塬县一案脱不了干系。
说话之间，二人已行至周飘飘面前。
她落落大方一欠身，便侧身让出一条路，本以为此事就此过去时，阎太傅却突然停下步子，笑吟吟地看她：“这不是端王谋反案立下大功的周家娘子吗，怎的在此，北镇抚司可不是你们女子该来的地方。”
阿兰神色一变，连忙解释道：“谢指挥近日感了风寒，周娘子是受了大小姐之托，来替指挥使大人送药的。”
情况突变，周飘飘一时反应不过来，只好顺着他的话猛点头。
“哦？如沈病了？”虽是问句，阎太傅唇角的笑意却没有消减半分，眸中闪过一丝寒光，转而面向周飘飘，不紧不慢道，“让老夫看看，如沈最近都用些什么药？”
阿兰一时愣在原地，支支吾吾地不知如何解释。
倒是周飘飘上前一步，莞尔一笑道：“太傅大人，此药是真宜阿姊专门求来的，畏光，怕是给您看过便失了药效。”
阎太傅冷哼一声：“老夫怎不知世间还有如此奇药，真宜那丫头可别被江湖郎中骗了！”
“自然是有，”周飘飘佯作伸手去摸，“此药是欧罗巴舶来的西洋药，名为阿莫西林，具有消炎杀菌的作用。”
阎太傅皱眉道：“阿什么森林？”
周飘飘大吃一惊：“此药极其有名，阎太傅竟然不知？”
只见她竟然真的从袖中摸出一个纸包，用麻绳束着，伸手捏去，果真能摸到分明的颗粒。阎太傅自觉面子上过不去，甩袖背手，摆手道：“身体要紧，既然此药有如此奇效，便快去给如沈送去罢。”
周飘飘垂首应声。
待他的身影消失在北镇抚司大门时，飘飘和阿兰这才松了口气。
阿兰奇道：“我只是随口一说，你怎么会真的有药？”
“你说这个啊，”周飘飘随手掂了掂那纸包，解开绳子，露出内里的东西，“这是我为我家鸟备的吃食，它不爱吃，我便随手揣身上了。”
薇是西凉来的猛禽猎隼，自小吃生肉惯了，周飘飘精心为它制的鸟粮连看也不看，还十分嫌弃地踢到一边儿，埋头去吃猎来的野鼠了。
阿兰与那包鸟食大眼瞪小眼了一会儿，才忍不住道：“那你方才说的什么阿什么林，又是何物，此药当真那么娇气，还见不得光？”
飘飘将纸包收起来，心中给西洋医学家默默道了个歉，脸不红心不跳道：“自然是我瞎编的。”
“你们谢指挥呢，当真去宫中述职了？”
“也没有，”阿兰挠了挠头，感叹道：“塬县一案转到北镇抚司手上时，指挥使大人便料到阎太傅会来，便叮嘱我们但凡见到他，就谎称他不在。”
“你倒是跟我们指挥使大人挺像的。”
挺像的？是说我们都
周飘飘追问道：“哪里像？”
阿兰仔细打量了她一番，煞有介事道：“说谎从来不打草稿。”
周飘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