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凛冬
唐寂回到家里的时候，外婆躺在沙发上睡着了，一盏橘灯弱弱的亮在旁边。
她不知怎的鼻间一酸，直径走了过去。
余光中看到了茶几旁边的一堆东西，有吃的，还有一些她的东西，玩具，书籍……
唐寂愣了一下，心里大概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了，她轻轻喊了一声外婆“外婆，我回来了。”
外婆似乎有些困了，忽的醒了过来，看到是她，笑了笑“回来了，冷不冷？跟同学玩的还好吧。”
唐寂坐在了外婆身边，靠在她的肩膀，问“我爸爸他是不是来过了”
“是啊，你爸爸傍晚来了一趟，给你送了一些东西，还有你宋阿姨，问你过年回不回去，他们给你发消息说你不回……”说着，外婆咳嗽了一声，又接着说“你爸爸说这些都是你的东西，他们挺关心你的，想问问你的意见。”
唐寂垂眸看着地上的东西，心口一阵惶恐，末了还是摇了摇头“不回去了吧，今天我想在江城过年。”
外婆叹了一口气，点了点头“好，外婆陪着你呢。”
……
何言回到车上的时候，王叔问“小少爷，你不是去看看爷爷奶奶”
何言手支着头，有些疲倦，语气淡淡的开口“不是，王叔，回临海花园吧。”
“好。”王叔发动了车子。
——
十二月。
宜华高中的学业也紧张了起来，不知不觉中，也迎来了期末。
江城的天气更冷了，年味也越来越浓了。
唐寂趴在桌子上迷迷糊糊的打了一下午瞌睡。
班中除了刷刷的写字声，已经没有别的声音，不管上课还是下课，所有人都很认真。
因为物理实验室缺人手，何言就被叫去帮忙了，少了同桌，唐寂时不时就有些犯困。
苏梦恬有些苦恼的拿过一张上节课的数学小册放在唐寂面前，一脸忧愁的指着一道题问“班长，这道题，老头讲的太快了，这一步怎么来了”
唐寂扫了一眼题，打了一个哈欠，认真的说“首先基础的三角函数公式，先画出图像，求出最大值，最大值就可以了，所以关键就是你怎么画这个图像，嗯……五点画图法……”
苏梦恬猛然吃惊“原来这样啊，我说老头一步到位的……”
唐寂放下笔，轻声说“好好背背基础知识点就好。”
突然，余落溪站在讲台上，用力敲了敲黑板。
“那个，我说个事情，这不快过年了嘛，咱们要不要办个跨年晚会啊。”余落溪大声说到。
班中人纷纷抬起头看向她，一时之间班里的安静气氛瞬间打破了。
“肯定办啊。”这时候不知道是从哪里传出来的声音。
苏梦恬也表示赞同，然后看向唐寂“这也算我们第一个年了，班长你有什么想法没？”
唐寂瞬间困意全没，单手撑着下巴，语气淡淡的开口“节目，流程，主持人，就这几个因素呗。”
没等苏梦恬再说什么，余落溪笑意不减的说“咱们每个人出点钱，到时候买些礼物送给老师，你们觉得怎么样”
“没意见。”
“我赞同。”
……
一时之间，班里的人都纷纷举手表示赞同。
唐寂也点了点头，然后低头看了一眼课本上的算草纸。
“唐寂，你觉得呢？”余落溪突然开口，指名道姓的问。
有那么一瞬间，唐寂觉得她有种被审判的感觉。
“啊，我没意见。”唐寂单手支着头，勾了勾嘴角“如果没意见，余同学，麻烦你找老师说明下，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余落溪乐意至极“当然可以啊，那就这么定了。”
随即，唐寂不在看站在讲台的余落溪。
“班长，你怎么不去啊？”苏梦恬不解的问。
唐寂将一本课外书拿出来，手指随意的翻了翻，漫不经心的说“这方面，她更有说服力。”
苏梦恬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这时，沈若之不知道从哪里跑过来，气喘吁吁的站在唐寂旁边，深呼了一口气说“小班长有空没？”
唐寂皱了皱眉，语气带着几分疑惑“你怎么回来了，何言呢？你们不是去做物理实验了吗？”
沈若之摆了摆手“是啊，但是现在物理实验室缺人，言哥让我来叫你。”
唐寂点了点头，随意拿起一只笔站起来，就往外走。
沈若之跟班里人打了个招呼，就跟了上去。
走廊里，传来朗朗读书声。
唐寂单手插兜，不紧不慢的往前走着。
“小班长。”沈若之快步跟上，叫了一声她“我能不能问你一个问题。”
唐寂微微歪头，看了一眼他，随即笑了笑“问。”
“之前，就是聚会那次，我听说你跟言哥表白了？”沈若之轻声开口问，目光有些不知所措。
唐寂愣了一下，随即挑了挑眉“他们传的不对，没表白。”
“那你们发生了什么，小班长你说说呗。”沈若之这么听更来了兴趣。
唐寂“不过，玩了个游戏……”
沈若之没等她说完，接着说“小班长，你到底有没有喜欢的人啊！一口气，我不告诉别人。”
唐寂脚步一停，笑了笑“嗯，有了。”
“是不是我们言哥啊，其实我觉得你们挺配的，你一定要考虑考虑我们言哥。”沈若之有些焦急的说。
唐寂故作思索，轻微点了点头“行，我考虑考虑。”
“啊！，你真的有喜欢的人啊，不是我们言哥啊！”沈若之有些惊讶的张了张嘴。
唐寂笑了笑没说话，不知不觉俩人就走到了实验室门口了。
唐寂敲了敲门，说了一声报告，就轻轻推开门走了进去。
一进去，就看到一个女生站在何言旁边，目光缺停留在他的脸上。
何言穿着白色的工作服，带着护目镜，神情认真的操作着手里的仪器，似乎真的有些入神了，连有人来都没有发觉。
沈若之刚想开口，唐寂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
这时，从实验室小房间走出一个男生，看到站在门口的俩人，连忙走了过来。
听到有脚步声，唐寂下意识的看过去，只是一眼觉得这个男生有些眼熟，一时想不起来了。
还在她认真想的时候，许临先开口“是你啊。”
唐寂目光落在他的身上，脑海里闪过一丝熟悉的画面，这个人她应该见过。
“不记得我了？你新生入学那天……是我接待的你。”许临笑了笑，语言温柔的解释。
这么一提，唐寂点了点头“记得。”语气淡淡的。
唐寂的目光又落在不远处的俩人身上，看着那个女生，也一时之间想了起来，学姐谭雪。
看到这一幕，唐寂只是没来由的少了几分热情，脸上没有了刚刚的笑意，但并不给人一种冷淡感，只是一种舒服的距离感。
“听说实验室缺人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唐寂看着许临，语气淡淡的开口。
许临笑了笑“其实是不缺的，但是那个人说需要……”说着他的目光看向何言，言语之间清楚明了。
沈若之嘿嘿一笑“小班长，是言哥说要我找你来的。”
唐寂握了握手里的笔，目光缺落在不远处的俩人身上。
谭雪凑的又近了一些，手指伸向仪器，好似在指点什么，何言的目光却一直留在仪器上，并没有察觉什么，但是谭雪的目光时不时落在他的脸上，眼中的那种渴望的目光出卖了她的内心。
沈若之也不是什么都不明白，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干什么。
许临倒是笑了笑“那个女生是我同学，也是你们学姐，她物理挺好的，石老师的那台测量仪出了些问题，本来是在做实验的，因为仪器出了点问题，那个人就帮忙修修。”
唐寂神情平静，没有丝毫的变化，并没有因为他的解释而感到难过或者生气什么的。
许临不是傻子，他怎么会没有听说过唐寂跟何言的名字，全校的光荣，骄傲。
即使是身为高二，高三的学姐学长，刚来宜华的时候，也没有那么显眼的成绩。
宜华的题含金量很高，不会有什么一些错题，也不会有弄虚作假这么一说，如果考的好，那就是真的考得好。
而私下里，她跟何言的事情多多少少都有不少传闻。
有的说，唐寂是何言的表妹，有的说俩人是领养关系，也有的说俩人是情侣关系。
但这些都是莫须有的传闻罢了。
许临看着唐寂那张脸，近看她确定长的好看，一双眸子宛如皎洁明亮，不笑时给人一种清冷的感觉，让人不由自主的不敢靠近，唇不染而红，身材高挑，皮肤白嫩，细看都能看到她皮肤下那浅浅的血管，好似婴儿的皮肤般。
唐寂看了一会，想着可能要等上一会，便也不着急，便开口说“不着急，等会就是了。”
沈若之叹了口气刚想说点什么。
唐寂语气淡淡的叫住了他“沈若之，走吧，坐会。”
“学长，你去忙吧。”唐寂随意找了一个地方坐下了。
许临见状也不再多说什么，他以为唐寂会是那种娇滴滴的女孩子，这么一看还挺镇定的。
沈若之走了过去，坐在了她对面，他看了一眼何言，心里默默祈祷，何言能快点发现班长大人。
“班长大人，你别误会言哥，他这人就是这样，做起事情来比较入神，认真……。”沈若之小心翼翼的解释着“言哥绝对不会看上那个女生的。”
唐寂挑了挑眉，不以为然的说“沈若之，你想什么呢？”
沈若之一愣，有些紧张的说“班长，你真的不喜欢我们言哥啊？”
唐寂看了一眼何言，底头思考了下说“在考虑呢。”
“啊，为什么还要考虑啊，我们言哥……”沈若之还想说点什么。
唐寂却打断了他，反问“沈若之，你最近都有些不对劲啊你怎么撮合我跟他，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沈若之一愣，目光有些闪躲的，过了几秒，他似乎做了很大的决心才开口“也没发生什么，就之前那次聚会，言哥回去的挺晚的，他回去后心情挺不好的，我们几个问他……”
说着，沈若之转头看了一眼何言，又接着说“我们问了半天，他说了一句，她有喜欢的人了。然后他那天情绪挺不好的……”
唐寂心头一紧，脑海里浮现的是那日有他的画面，记忆里，他好像并没有情绪波动，又或许，他不想让她看到。
那天她喝了点酒，脑子有些不清楚，难道她酒后乱言，说了一些什么。
唐寂微微垂眸，想着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但是并没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班长，你有初恋”沈若之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声打断了她的思路。
唐寂摇了摇头，抬起头看向沈若之，轻声开口“没有，那日我喝了点酒，有些事情记得不是很清楚。”
唐寂并不想太多的人去聊她跟何言的事情，便也没有多说什么。
况且，这段时间忙着学习，她跟何言也并没有多交流什么。
何言也是每天送她回家，但是好像确实有些不对劲的地方。
他好像确实有了心事。
唐寂想了想心里突然有些堵的难受，她下意识的看向何言时，何言已经微微抬起头，揉了揉手腕。
何言后退了几步与谭雪拉开了距离，眉头也不由得皱了皱。
“修好了，没问题了。”何言语气淡淡的开口，然后随即取下了护目镜。
谭雪勾了勾嘴角，又看了一眼仪器，惊讶道“学弟真厉害啊，改天学姐请你吃饭啊。”
“不必。”何言揉了揉发酸的脖子，不经意的回头余光瞥见了坐在那里唐寂。
他目光一顿，又看了过去，确定后走了过去。
谭雪也下意识的看了过去，然后跟了上去。
何言走到唐寂面前，抿了抿嘴唇，声音有些沙哑“你来了……我刚刚……”
唐寂抬起头看向有些不知所措的何言，心头一紧，她同样有些紧张的抿了抿嘴唇后，重新看向他，语气平和的说“你真厉害。”
“忙完了吗？听沈若之说你找我？。”唐寂轻声开口问。
“嗯，怕你无聊，我就……”何言语气柔和，好像怕她不高兴一样，又说“如果没兴趣，你来参观下也行。”
唐寂轻微的笑了笑，站了起来，轻声说“怎么会呢？我有个实现不是很会，你示范一下？”
“那个”何言挑了挑眉。
“动量守恒定律。”唐寂脱口而出。
其实物理根本没有讲到这里，唐寂也是下意识的说出口，之前有过预习她研究了不少时间，所以印象比较深刻。
何言轻笑了一声，他身子微微后靠，靠在了桌子上，思索了一下说“行，我去拿器材。”
没等何言动，站在何言的谭雪说“那个实验我倒是会，不如我教你吧，学妹。”
唐寂直接拒绝了“不用了学姐，我同桌他会。”
一时之间，气氛有些说不上来的紧张，谭雪脸上的笑意不减，张了张嘴，还想说点什么。
唐寂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喜欢不上来眼前的学姐，总觉得她并不是眼前的这般和善。
“不麻烦学姐了，实验室应该不缺人了吧，快期末了，我们也挺忙的，没什么事，我们就先走了。”唐寂语气平淡，一双眸子变得疏离与冷漠。
谭雪不以为然的看了一眼唐寂，转头又看向何言“学弟，既然你同学有事，你就让他们回去吧，你不会的东西我教你。”言语之间带了几分不屑。
何言皱了皱眉头，微微站直身子往旁边靠了靠，脸上的厌弃不言而喻。
谭雪的表情一愣。
唐寂没了兴趣，转身就要往外走。
何言见状，直接跟了上去，拉住了她的手腕，轻声问“怎么了？”
“回班啊。”唐寂微微转头，无奈的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