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猿猴妖怪
姜乙联想到刚才种种奇妙的感觉，心中暗暗的对华服少年多了一丝敬畏，也不说话，只是静静的听着，只觉这华服少年所说的，似乎就像是一束耀眼金光一般从天灵直入脑中。
自己似乎是明悟了许多深邃的道理，但具体明白了什么，又全然不知，就像是雾里看花，水中望月一般，更多的，还是琢磨不透。
见姜乙似乎是陷入了沉思，这华服少年挑了挑长长的寿眉，难得的露出了一丝微笑，想道：“这小子似乎也并不算太蠢。”
华服少年继续说道：“以你如今的资质境界，强行体悟这些，不仅无益，反多害处，时间长了，耗尽心神而亡也是有可能的，就像你刚才强行去看吾掌中幻化的那一丝天道感悟，险些走火入魔一样。”
听到华服少年的话，姜乙这才逐渐回过神来，此时顿觉一股疲惫之感上涌，仿佛刚才的种种经历，变得格外的遥远，像是历经了极为漫长的时光。
华服少年继续说道：“吾虽不能推天衍地，但天道之下，万物生灭更替，循环往复之理也能知之一二，术理易学更是不在话下，至于你，应是生于庚辰四月初九，命主天孤，薄亲缘情缘，依命格而言，实算不得好，但姜姓本是源于姜水，以水命姓为姜，乙生夏月，柱遇壬庚，乙木得水，不失为贵，你我相遇，又多变数，这兴许也是缘法使然。”
姜乙刚要开口，华服少年一挥衣袖打断道：“你且莫急，细细听吾道来。此处乃故人所托，吾曾受其恩惠，故而答应帮他看护此地，等待他的后人，只因一些其它缘由，吾并不能随意离开这里，一晃就过去了数百年，他的后人也不知是否还存于世间。”
顿了顿，华服少年继续说道：“虽然这里也算不得多紧要之处，但若放你随意来去，惹来一些凡俗之人扰我清修，终是会有些麻烦，你虽然并非他的后人，但不仅能穿过我设的迷阵，还能找到这里，也算是有缘。吾可留你在此随我修炼，我族的修炼之法你虽然并不适合，但以吾通天彻地之能，随手指点你一二也是绰绰有余了。”
听到这里，姜乙惊的张大了嘴巴，片刻间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心中思量道：“难道这人要把我关在这里不成？”
姜乙正忐忑思量之间，又听这华服少年说道：“你若是不想留下，我也可以放你离去，但今日相见的种种记忆我须将之完全抹去，以免徒生麻烦，何去何从，你速速选择吧！”
姜乙皱眉想道：“这少年方才所说究竟是认真的，还是在与自己开玩笑？”只因这华服少年所言种种，对于姜乙而言，当真是离奇怪诞，颠覆了姜乙过往的全部认知，所以一时之间难以相信。
可姜乙转念细想之下，他眼中那道奇妙的金光，还有刚才手中明暗变化的光团，都仿佛是在幻梦之中才能看到的奇妙景象，还有他竟然能轻易说出自己的生辰，全然不似郡里那些算命的骗子可以比拟的。
一时间姜乙也不知该如何回答，踌躇怔忡了许久，也未答话。
姜乙年不及束发，虽然早慧懂事，但终究是年纪尚浅，一时之间心中接受不了这么多的稀奇之事也属正常。
华服少年也是久在山中，算一算已有数十年未与人打过交道，自然不知姜乙如此表现，已属实难得。
见姜乙呆立不言，华服少年兀自想道：“方才还觉得这小子不算太蠢，怎么此时又这般不堪，犹犹豫豫呆呆傻傻的，刚以赤金火瞳一观，他的资质也确实平庸，肉胎凡体果然浑浊不堪，虽顺手洗炼了一下他的经脉，但若非有大机缘，此子实难有甚成就，不若还是抹去他的记忆，送他出去罢了。”
正欲施为，就听姜乙开口问道：“你刚才说你在这里呆了数百年？人哪能活的这么久，难道你是神仙吗？”
“这有何奇！”华服少年寿眉一挑，心中想道：“反正也要抹去此子记忆，不如逗他一逗。”
许是百年孤寂，突然起了孩童心性。华服少年旋即转过身来，只见身上宝光激荡，顷刻间化作了一只修长猿猴，浑身毛发均是赤金之色，两条手臂壮硕粗大，直垂至地面，灵眸开闭之间，有金红两色光泽交相闪烁，鼻直口阔，耳朵却较之前大了几分，两条寿眉依然是垂至腮边。
姜乙见此情景，惊的倒退两步瘫倒在地，大叫了一声妖怪，随后竟然“哇”的一声，嚎啕大哭了起来。
通臂猿猴见到姜乙瘫倒在地嚎啕大哭的模样，一时间有些哭笑不得，那只赤金小猴也在一旁手舞足蹈地“吱吱”乱叫，就像是在嘲笑着姜乙一样。
只不过片刻之后，这通臂猿猴又有些后悔了起来，想道：“此子虽推衍不出究竟与那人有何渊源，但能闯过自己设的迷阵，也算是与自己有缘，何况他年纪不大，我又何必吓他，若是将他吓得痴傻了，可着实有些不妙！”
想到这里通臂猿猴伸出健硕粗壮的手臂，屈指在小猴额上轻轻一弹，止住了小猴的胡闹，那小猴本要闪躲，只是任凭其周身之上赤金光芒闪烁，怎样挣扎，也未能逃脱，额上被弹了一记，小猴吃痛地向一旁跑开。
通臂看到小猴样子，苦笑着摇了摇头，金光一闪又变回了人形，抬手打出一道神光射入姜乙眉心。开口说道：“你哭什么，你不信我，我与你开个玩笑罢了，便是我这孙儿，也比你强上太多了。”
听到通臂的话，那赤金小猴揉了揉额头，又咧着嘴向姜乙做个嘲弄的表情，小猴子本就下颌突出，又咧开厚厚的嘴唇，拼命的努出下唇，样子说不出的滑稽。
那缕神光一入姜乙眉心，姜乙只觉得心中忽然一暖，浑身上下仿佛都舒畅了许多，心里也觉得安定了一些。又见那小猴子的滑稽行径，“噗嗤”的一笑，也就止住了哭声。
正是：
大巴仙山别洞天，
赤发金瞳通臂猿，
一念故人仙亦老，
斗转光阴数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