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秦瑾瑜的身世
深夜，小五灵活地从窗户翻进屋中。君誉正在窗边等候着。
“小五，事情办妥了吗？”君誉冷声道。
为了找到那个关键的证据，让小五陷入了危险，自己也中了毒。
证据既已到手，便不能再出任何岔子了。
“主子，已经将证据交给了御史大人，相信不久后，主子便能回京。”
小五跪在地上恭敬地答道。
听到这个好消息，君誉的瞳孔不易察觉地一缩，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
他终于，要回去了吗？
明明快要大仇得报，君誉却没有想象中那般喜悦。
他的眼神转移到熟睡中的穆笙身上，此时的她，睡得香甜极了。
她的睫毛很长，呼吸浅浅的，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微笑，似乎做了什么美梦。
“主子，那个女人怎么办？”小五跟随君誉的目光，朝穆笙看去。
明明就要回京，主子应该高兴才是，可她总觉得，主子在纠结些什么。
想都不用想，她都知道，肯定又是因为那个村妇。
“小五，我的事情，何须你来过问了。”君誉冷睨她一眼，眸中带着刺骨的寒凉。
小五连忙垂下了头，道：“属下知错了。”
再一次，主子因为那个村妇，训了她。
小五心中极其不快。
君誉的眼神再次停留在穆笙身上，是小五从未见过的温柔缱绻。
小五暗暗握紧了拳头。
跟着主子出生入死这么多年，她从未见过主子对一个女子这般上心。
况且，这个村妇的身份，还是那般低微。
“小五，你先下去吧。”君誉淡淡地说道，语气很轻，似乎是害怕将穆笙吵醒。
“是。”小五应了后，便离开了屋子。
她离开后，君誉并未立刻回到床上。
他看着小五离开的地方，微蹙着眉，沉思了良久。
他知道，自己这群暗卫，就算对自己再忠心，也不会轻易接受穆笙。
在他们眼中，穆笙只是个什么也不懂的村妇。
小五，绝对不是个例。
自己若是强行将穆笙带回宫，她会愿意吗？
若是放她自由不，绝对不可以！她只能待在他身边，不能离开他半步。
他的神色逐渐变得凝重起来，眉间染上了一抹忧思之色，眼神却又逐渐坚定了起来。
午后，秦瑾瑜正在店里忙活，突然望见人群中有一个熟悉的身影。
“公子。”阿武唤道，对着秦瑾瑜招了招手。
秦瑾瑜穿过人群，走到他面前，想知道他前来的目的。
“阿武，何事？”秦瑾瑜问道。
阿武忽然朝旁边闪去，一个白发老者出现在秦瑾瑜面前。
刚刚阿武所站的位置，正巧挡住了老者，所以秦瑾瑜并不知道。
“瑾瑜。”老者转身，望着秦瑾瑜。
看见老者的那一刻，秦瑾瑜的原本自然的神色，变得阴郁复杂了起来，周遭的空气仿佛冷了好几个度。
他的身形微微颤抖，似乎在隐忍着什么，额间青筋显露。
是姜文谦，那个抛弃了自己，整整十年的人！
“瑾瑜，你长大了。”姜文谦欣慰地看着秦瑾瑜，浑浊的眼眶中饱含着热泪。
秦瑾瑜想要转身离开，脚下却如同灌了铅一般沉重。
他挣扎着闭了闭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面对这个人，他实在难以平静下来。
“瑾瑜，我们聊聊吧。”姜文谦说道。
“我和你，没什么好聊的。”秦瑾瑜冷冷地开口，望向姜文谦的眼神，带上了浓烈的恨意。
秦瑾瑜向来以礼待人，如今这般失态的模样，倒是罕见。
姜文谦被呛了话，站在原地，两人场面僵直了起来。
“公子，阿武求你，你就和大人好好谈谈吧。”
一旁的阿武看不下去了，好言相劝道。
秦瑾瑜和姜文谦两个人，性子都倔，只要一见面，就必定大吵一架。
以往是这样，没想到过了十年，却还是这般，一点没变。
柳心湖畔，微风轻拂，带来阵阵凉意。
此时，湖畔的人并不多，零零星星的几个。
姜文谦和秦瑾瑜走在前面，阿武在后面紧紧跟随着两人。
“瑾瑜，这么多年，你过得可好。”姜文谦关切地问道，眼神中满是担忧。
秦瑾瑜冷哼一声，眸中带着晦暗不明的色彩。
“你觉得呢？我会过得好吗？”秦瑾瑜反问道。
他只觉得可笑极了，寄人篱下的滋味，怎会好受。
十岁便被送到秦家，人生地不熟，便常常被秦家几个年长的孩童欺负。
“你这个外人，滚出我家”这句话，秦瑾瑜从他们口中听见过无数回。
每一次，都会伴随着一次拳打脚踢的围殴。
若非秦云暮出手相助，自己怕是活不到现在。
“瑾瑜，我很抱歉。”姜文谦心疼地说道。
秦瑾瑜吃了多少苦，他怎会不知。
只是他远在京城，实在无法将手伸到这么远。
况且，自己的妻子，还安插眼线，时时刻刻盯着自己。
“您可是御史大人，怎会有错？”秦瑾瑜自嘲地笑笑。
“御史大人，天气寒凉，别冻坏了身子，我秦瑾瑜就不奉陪了。”秦瑾瑜冷漠地说道，准备转身离去。
“瑾瑜，等等。”姜文谦急忙叫住了他。
秦瑾瑜稳了稳心神，准备抬脚离开。
“那位故人真的只是为了他自己吗”穆笙的话在他脑海中浮现。
他倏地停住了脚步。
真的，同穆笙所说吗？秦瑾瑜自己也拿不准了。
见他停了下来，姜文谦终于松了口气，他缓步走到秦瑾瑜身边。
“瑾瑜，对于将你送走这件事，我很抱歉，你想要什么，我都能补偿你。”
二十年前，他醉酒后同一个丫鬟发生了关系，生下了秦瑾瑜。
那丫鬟身份低微，生下秦瑾瑜后，便被禁了足，不久后因病去世。
这件事，在自己心中，一直是根拔不掉的刺。
“御史大人，你未免太高看自己了。”秦瑾瑜冰冷地瞟了他一眼道。
补偿？他如何能补偿。
自己的娘被禁足，他却不闻不问，任由她在病痛中挣扎着死去。
姜家那群人，因为娘身份低微，都对她不管不顾。
那个冬天，他秦瑾瑜，再也没有娘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