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吊桥血战
徐老带着纪海来到了口中所说的吊桥旁，此时的身后，纪海带来的将士小队已经全军覆没，敌军看起来却无一丝一毫的减少。
感觉到身后的东启军越来越近，跑在后面的纪海已经能感觉到身后的刀风。
“站住！别跑！”后面不断地传来东启国将士嘶吼的声音。
他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纪海已经是拼了命地奔跑，奈何从军营跑到村子已经奔跑了几十里的路程，之后又背着纪霜负重前行，此时已经是有心无力。
吊桥就在眼前，再努力几米就能到达，想加快却怎么也提不起速。
“唰”弯刀出鞘，眼看就要砍到纪海的身上，纪霜仍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危险的气息让纪海不禁暗道一声，“糟糕！”
“叮”，是利刃出鞘的声音。
徐老动了。
千钧一发之际，他转身将右手的孙子扔向纪海，拔刀挡住了对方的弯刀。
纪海来不及反应，本想腾出一只手来接小男孩，脚下一软，三人向前一扑倒在了地上。
电光火石之间，徐老一刀挥向那名东启士兵的脖颈，鲜血冲天而起溅出三米远。
士兵的头颅被徐老一脚踢开，被后面赶来的某个士兵接住了。
徐老手中的刀虽有锈迹，却依然锋利，看得出它本就是一把饮血开锋之刀。
人群中一片哗然，杀得如此干净利落，徐老震慑住了他们。
“还能走吗？”徐老眼睛直视着率先赶来的十几人，用余光瞥了一眼纪海这边。
“能…能走…”纪海上气不接下气地回道。
他也被徐老的那一刀所惊艳了，他的武功是随徐老学的，但从未见过徐老认真对敌，并不知道徐老究竟有多强。
“能走就赶紧，我拖不了多久。”徐老的声音很低，只有在身边的纪海能听到。
纪海见徐老这么强，对于他阻拦之后能逃出生天又多了几分把握。
“爷……爷爷……我不要离开爷爷……”孙子的声音从旁边传来，带着哭腔。
父母已经好几天没看到了，爷爷告诉他去了远方，要很久很久才能回来。
一个小孩没什么离别的概念，他只觉得伤心。
而现在，他感觉他的爷爷也要抛弃他前往远方了。
“望安听话，爷爷等会就来。”徐老依旧没有移开警惕的目光，直视着前方的东启军。
他纵有千般不舍，此时却不是时候，他若有丝毫松懈，四个人也许一个都跑不了。
纪海用力撑起自己，将纪霜换了个姿势扛在肩上，另一只手拦腰抱起小男孩，走向吊桥。
见他们开始行动，东启国有几个人已经按捺不住了。
徐老这一刀虽然干净利落，但他们也是从战场上尸山血海中走过来的。
“杀啊！”士兵们开始往前冲。
徐老猛地将兵器举起，前面几人顿时大惊失色，以为他又要出招了。
一时间所有人又停了下来。
然而徐老并未动手，他将刀放在眼前仔细端详了一下。
“许多年未动手了，老伙计，看起来还能用。”不仅仅是刀能用，他仿佛是在说着，人也还未老。
“m了个巴子的！来啊！东启狗！”徐老提着刀横在桥口。
今天，谁要过桥，必须要问问他手中的刀！
战场上没有多余的话语。
“杀！”东启的士兵开始往前冲杀。
只见徐老手中的刀上下翻飞，大开大合，几招之下必定斩杀一名敌军。
然而对面的人实在太多了，不能兼顾几方，他只能且战且退，每退一步必然留下一条命。
再看纪海这边，本就体力透支的他此时背负三个人的重量，还不能腾出手来握住两边的绳索，在桥上摇摇晃晃向前，步履蹒跚。
虽然他自身有习武的底子，却也险象环生看起来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要掉下去一般。
徐老已经退到了桥边，再退一步就已经是吊桥之上，他不能再退了。
一名东启士兵趁他不注意，向吊桥下的绳索狠狠地斩了下去！
“不好。”徐老心中想着。
这一刀若是斩实了，纪海有可能抓住绳子，但纪霜和他的孙子必定掉落悬崖。
徐老赶紧收刀去挡。
他成功了，代价是他的背后被狠狠地砍了一刀。
徐老吃痛之下，一刀抹过那名想砍吊桥的士兵的脖子。
“他姥姥的！”这是他自战斗开始以来受的第一刀，汗水从他的额角滑落，浸湿了肩上的麻布，花白的两鬓也因为汗水紧紧拧在一起。
“爷爷！”那个叫徐望安的小男孩看到了，他看到自己的爷爷流血了，口中不断呼喊着。
纪海仍在努力向前走着，他不敢去看后面的战斗，他怕他一回头就看到那个曾经亦师亦友的满身是伤地站着。
桥边的尸体越来越多，徐老身上的伤也在不断增加着。
本就破烂的麻衣变得愈加褴褛，上面饱含着热血，分不清哪些是敌人溅的，哪些是自己流的。
终于，纪海走完了最后一段吊桥，踏上了地面。
“徐老！”他转过身大声喊着，看到了徐老背后触目惊心的伤痕，经历了大风大浪的他感觉仿佛沙子蒙了眼一般。
“知道了！”徐老也回应了他，没有回头，敌人仍在前赴后继地涌向他，一旦回头他就会多挨一刀乃至数刀。
纪海转身投入了森林。
知道自己的孙子他们已经安全，他这才开始上吊桥。
且战且退之下，他们来到了桥中，徐老本来的打算就是等纪海他们通过之后，自己断后将吊桥砍断。
他不怕死，已经活了五十个年头了。
老天爷却收走了他的子女，没有收他，他也不打算现在就死。
若是他死了，谁来抚养他的孙子。
他以为凭自己的实力拦一会儿是很轻松的事，现实却告诉他有些托大了。
此时的他仍有把握能拖到对面砍断绳吊桥。
然而世事总是不尽如人意。
就在他一边保持平衡一边激烈对战之时，一支冷箭从军阵中射出，根本来不及反应，直接命中了他的膝盖。
徐老冷哼一声，受伤的那只腿跪在了桥上。
他望向箭矢飞来的方向，一名将领模样的人正骑在马上，一脸阴笑将手中的弓递给了身旁的下属。
徐老一刀逼退面前的士兵，努力想站起来，却已是力不从心。
“唉……”他叹了口气，看着又要冲过来的士兵，毅然决然砍断了身下的绳索。
死……也不能让他们过去！
桥上所有人都随着吊桥坠入了河里。
所有人都没注意到，在吊桥上空很远的地方，有一块石头漂浮着。
靠近了才发现，这块石头并不小，至少需要五人才能环抱。
石头的上方站着一个男人，穿着暗青色的披风。
“这就是你想要的结果？”男人面无表情开口道，不知在与谁说话。
“这不也是你想要的结果？”虚空之中传来一句话，似在回应男子。
“需要做到这种地步？”
“我给过他机会。”那声音停顿了一下，接着又继续补充道。“不止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