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她怕不是个妖怪吧
乔幽半眯双眼，恰到好处地掩藏起内心的震惊，“那药膏本是给红菱姑娘特制的，并非适用于所有痘疮……”
“无妨，我家主子喜好研究药理，对此物颇感兴趣，姑娘只需卖五盒给我们，这五锭金子就是您的了。”女子显然准备好了一套说辞。“当然，我家主子说了，若老板愿意出售秘方，价格您定。”
乔幽看她不像个差钱的，也就不打算为她省钱了，“请姑娘给我两天时间备货。”
女子见她不愿让出方子，也在意料之中，“那两日后，还是这个时辰，我来取货。”
乔幽送她离开，一回头，发现孙淙还在，他蹲在角落里，一手摸着下巴，一手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姑娘的背影。
这小子虽出身将门，没养成大将风度，没练成铜皮铁骨，倒是把自己废成了个兵痞子。不知怎得，乔幽看见他这副不着调的样子，就想收拾他。
为避免发生这样的惨剧，乔幽果断回屋，打算盘点完，早点回去。
“不是说没货了吗？这四王爷府上的小妖精一来就有了？”孙淙说话阴阳怪气。
乔幽的脚步一个转弯，回到孙淙面前，后者下意识往后弹跳一步，随即为自己的行为感到羞耻。
“你想买什么？我们里面谈!”乔幽笑容满面，不由分说地把他推进屋。
孙淙只觉那笑容让他毛骨悚然，咕哝着，骂骂咧咧地进去了。
乔幽这才喊道:“时序。”
时序从树上探出脑袋，右足轻点树干，飘然落下。“你怎知今日换我保护你了？”他深以为奇。
乔幽指了指远去的马车，“你先帮我跟去看看她是哪家的，回来我再告诉你。”
时序一阵风似的去了。
楚陌从宫里出来，这几日陛下频繁召见，一是有关他与公主大婚之事，二是太皇太后的病情。太皇太后年逾六十，保养得当，看起来不过四十来岁，可身体着实孱弱，自从先皇驾崩后，更是药不离口，世人都道太皇太后是难以承受丧子之痛。
当今天子孝顺，想借着阳春三月的好光景，在行宫举办游园会，太皇太后喜欢热闹，贵族子弟聚在一处，赏花作诗，斗球骑射，也是为了讨老太后开心。
"爷，不进去吗？"明风问道。
楚陌未坐马车，不知不觉竟走到采蝶轩门口，自己倒是一怔。他
抬脚进屋，背在身后的右手握拳，拇指打着旋摩挲着食指。
跟在他身后的明风轻而易举地捕捉到了主子的小动作，不悦的表现。他很快明白了起源。
"我跟你说，小爷这些年可不是白混的，放眼这盛京，就没什么小爷不知道的秘闻。"孙淙一口饮尽杯中茶，愣是展露出了饮酒的豪迈。
"这家长里短的，唠得不错，小爷你已经妥妥赢过许多大婶大妈了！"乔幽故意打趣他，今日有意外收获，为避免他起疑，遂才又扯了许多有的没的，东家长西家短。她发现这小子本性不坏，也不知怎么就一副恶霸的行径。
孙淙正说到兴头上，一瞥眼看见定北王立在门口，目光像两把剜肉的尖刀，他所有的话都抛到了脑后，这才反应过来，和他唠了半天，还颇为投机的，是人家王妃，他后悔不已，这女人怎么就三言两语让他放松了戒备呢？
“王爷！”孙淙虽是个不折不扣的混世魔王，可每每面对定北王强大的气压，他这样的刺头儿，也控制不住地软化。他别扭地行了礼，恨不得把自己压成纸片，好从定北王旁边的缝隙溜出屋子。
“孙将军荣升，公务繁忙，为国事劳心劳力，代本王向令尊问好。”普通的带好从定北王口中说出，也透着一股子冰碴子味儿。
孙淙嘴角抽抽，这定北王肯定是故意的，谁不知道他见了他爹像老鼠见了猫，老远就绕道走了。王爷这是在敲打他呢！
春寒料峭，阴柄霏霏，乔幽习惯性抱着茶盏，热气腾腾，小嚎两口，也作取暖之用。
乔幽一见楚陌，便不由自主皱起眉头，他穿着单薄，还溅上了雨水，“雨虽不大，也该打伞啊！”乔幽连日来已经在想办法调理他的寒症，可也架不住他这么折腾啊！
“拿着！”乔幽把茶盏塞他怀里，又拿起丝帕去拂拭他身上的雨水。
楚陌任由她的帕子把自己扫了个圈，双眼微眯，无端竟敛去了不少冷厉，又就着她的茶盏品了口茶，“很好喝！”
孙淙如遭雷劈，冷心冷面的定北王是在微笑，这是他能看得吗？
直到他拿着两大盒胭脂出了铺子，还依旧无法抹去心中的怪异。他和初次见面就打得天翻地覆的人相谈甚欢，这人还是个女人，自己怎么着了道呢？这女人怕不是个妖怪吧？他缩了缩脖子，小跑着消失在雨幕中。
时序看着孙淙离开，这才现身，“王妃，那丫头进了东市齐府，就再也没有出来过了。”
“你又在查什么？”楚陌方知为何先前没发现时序的踪影。
“不是四王爷家的婢女吗？”乔幽纳罕，听楚陌问她，倒起了话头，她拉着楚陌坐下，“刚才有个女孩子，来跟我买药膏，正是治好红菱的那款。孙淙说那女孩子他见过，天生额间一点朱砂痣，所以印象深刻，肯定是四王爷府上的。”
“所以，你为了打探消息，就便宜了他这么些好茶？”楚陌还端着她喝剩的茶。
乔幽没注意他话语中的醋意，“这小子说了不少事，说是四王爷得了个秘方，可保雄风不倒，虽无正妃，家里姬妾无数，就这样，他还不满足，每个月都要去秦楼醉生梦死几日。他也不怕肾虚啊？”她说完还给他丢了个眼神，算起来他们也算兄弟，这样的秘辛总是知道的吧？
时序首先绷不住，剧烈地咳嗽，瞧他那样恨不得把心肝脾肺肾都咳出来。明风的脸也憋得发红，眼神无处安放，最后定格在房梁上。
楚陌周身的气息越来越冷，他咬着牙问：“你和他都在聊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