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他们真是般配
成易啧啧称奇，“我以为，导致公主失忆的，不是毒，因为她压根没有一丝中毒的迹象啊！”
“不过，公主殿下，你是有佩戴药材香囊吗？”成易奇怪地问道，“你身上有股药香，由内而发的，浅淡稀薄，却好似无数种药材的混合物。”
“不曾啊！”乔幽兜里空空如也，哪里来的香囊。
成易有些难以接受自己的判断失误。
“他在医术方面颇有鬼才，从小便能靠闻味道辨别药材，也算是天赋异禀。”楚陌解释道，“也就是传说中的狗鼻子。”
成易本来还有些自得，可一听后半段话，立马又要跳脚。
乔幽听闻他那么厉害，嘟囔道；“鼻子这么厉害，怎么闻不到这上面的墨汁味？”她把折子拿近了闻了闻，突然怔住了，“气味消失了！”
“行啦，这个给我吧，我带回去研究，有发现，我再告诉你们！”成易把折子收好，又道：“你们两口子的‘病’也交给我吧！真是夫唱妇随，你们还真是般配。”
南汐公主醒了，对天下百姓来说，绝对是天大的好事，微妙地僵持着的南北关系得到了有效的缓和，定北王与公主大婚立刻被提上了日程，盛京各处一派喜气祥和。
天楼中脂粉飘香，歌舞升平，纸醉金迷，这里有盛京最美的舞娘，最好的佳酿，最恣意的享受。
“贺兄，他日平步青云，可不要忘了我们这帮好友啊！”
“早知贺兄并非池中之物，这一起步就是禁军都尉，日后鹏程万里，不可限量啊！”
“贺家恩宠正盛，以后可不要忘了提携兄弟们啊！”
贺余风敷衍至极，飞天楼重金难求的佳酿，到他这里成了浇愁的蠢物，他一杯一杯灌下去，无视周围人刻意讨好的拉关系，他长年和这些酒肉朋友混在一起，懒散惯了，他不喜欢束缚。
他以为自己的人生就该这样耗费下去了，今日碰见她，就好像是一个转折，她让他眼前一亮，让他心生希望，可她是他不能企及的，甚至连多看一眼，都是大不敬的，他很泪丧。
“哎哟，这小娘子性子真烈啊！”楼下传来不小的动静，贺风也随着众人，向下看去。
舞池中，烟气袅袅，一群身着西域舞裙的女子本在场中翩然起舞，纤腰扭动，魅惑迷人，风情无限。
有那色欲熏心之人，无法自持，伸手拉住了舞娘白晳的脚腕，怎料却被对方一脚踢中胸口，当下觉得心肺俱裂。
这名舞娘冷冷地看着他，如同在看死物。其他舞娘个个如惊弓之鸟，躲在了她的身后。
“新来的舞娘？身段不错，也挺有意思。”秦尤摸了摸下巴，勾起贺余风的肩膀，连拖带拽得，“走走走，下去看看！”
飞天楼虽然是烟花之地，却有自己的规矩，这里的姑娘若非自愿，是不接客的，只要你有本事，完全可以卖艺不卖身，养活自己。
“这是怎么回事啊？”一个中年美妇人赶忙过来救场。
胖男人按了按胸口，爬了几次都没爬起来，最后还是被人扶起来的。他穿着富贵，清一色的金香玉配饰，在灯光下交相辉映，闪闪夺目，让人难以直视，活像个移动的胖金佛。
“爷看上这个小妮子了，把他给我送房里去。”胖男子笑得猥琐。
美妇人上前劝道：“这位大爷，飞天楼的规矩，不强迫姑娘。您要是对姑娘有意思，大可以想法子赢得姑娘的芳心。”她恰恰好挡住了胖男子的猥琐目光。
“爷有的是钱，你开个价！”胖男人轻蔑地朝台上喊道，随即扯出一沓子银票，在美妇人眼前晃了晃。
“大爷，这般强求，岂非不美？”美妇人见他无赖，已有些不悦。
“你出来卖的，不就是待价而沽，价高者得吗？”胖男人不屑。贺余风见那台上的女子默默无言，却不见一丝害怕，反倒像一只蓄势待发的小刺猬，又见那男人一脸横肉，咄咄逼人，言语粗俗，便要出头。
秦尤悄悄拉住他，“这胖子来头可不小，你道他爹是谁？”
贺余风皱眉，没听说过盛京还有这么一号人物。
“陆公公，这胖子是陆公公本家唯一的子侄，过继给陆公公做儿子的。”秦尤说着，面上却有些轻蔑，“之前陆公公去堙州参加仪式，仪式还没开始，他就被杀手捅了一刀，塞床底下了，得亏他天生异于常人，心长在左边，这才躲过一劫。陛下体恤他年迈体虚，重伤初愈，特批准让他老家的儿子来盛京，听说不日就要在盛京安排个差事，常伴陆公公身侧，这可是天大的恩宠。”
他看了看贺余风，又道：“当然以你贺家的势头，也不用怕他，只不过为了个风尘女子，与他交恶，实在没必要。”
“三千两！”人群中，突然有人叫起价来。
“三千五。”
“四千……”
能来飞天楼的，都是不缺钱的，有的是图热闹，有的是图舞娘的美貌，还有的是单纯摆阔的，总之，一人起头，叫价声不绝于耳。
舞娘就像是摆在货架上的物品，被这些人赤裸裸地喊着价，躲在她身后的舞娘畏缩不已，她却目沉如水，气定神闲。
“姑娘？”美妇人见场面一发不可收拾，便转而做舞娘的思想工作，“不妨瞧瞧里头可有中意的？”
“一万两。”陆胖子大吼一声，势在必得。
“陆公子一掷千金，只为博美人一笑，林妈妈何不成人之美？”陆胖子身旁有一男子，从阴影里走出来，面如冠玉，贵气十足。
美妇人一见这男子，立马堆起了笑脸，诚惶诚恐，为难地看向舞娘，她并不是有心坏规矩，只是这人她着实得罪不起。
“还以为能看到什么不一样的热闹呢？”秦尤叹息，“最后还不是妈妈收钱，逼姑娘就范。”
贺余风皱眉，他素来讲究你情我愿，最见不得这种仗势欺人的，可偏偏陆胖子身边随行的，正是当今帝同父异母的哥哥四王爷。